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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胜寒四人也合计一番,青州府被焚得有人去确认,定南城到底是什么状况得有人去查看,青州军若出动张红姑等人必死无疑,得有人去周旋,赵王留在此地得有人看管。
高胜寒令魏鸣去定南城,唐生留下看管赵王,她去找青州军,去青州府的重任就落在顾宴清头上。
可顾宴清不去。
他像被犟驴附体,说什么也要留下,他说他还有事要做。
高胜寒不稀得戳破他。
最后决定,唐生和顾宴清都留下,高胜寒去青州军,到了青州军也就知晓青州府一事的来龙去脉。
分道扬镳前魏鸣将控制赵王手下的解药给了顾宴清,叮嘱他不要给的太及时,不然他们尝不到苦头不会卖力。
高胜寒披上一黑色斗篷,独自一人驱马前行,日夜兼程,三天后来到青州西凤凰关,一路上并未见青州军有出动的迹象。
一到关口她便飞身跃进青州军副将秦磊的后宅。
秦磊正翘脚躺在长椅上喝酒,屋内灯火通明,满桌珍馐,杯盘狼藉,看起来是刚有一场宴会。
“人间无路到仙家,但凭魂梦访天涯。”
他懒懒念着诗,见屋内凭空多出个人也不搭理,只等侍卫发现欲上前抓捕,他方坐起,迷蒙间将人看了看,嘿嘿一笑,朝侍卫摆了摆手。
“知道你来青州,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秦磊起身,两步走近高胜寒,从斗篷的大帽沿下斜眼瞅了瞅高胜寒,“啧啧啧,脸色怎么这么差。”
“不碍事。”高胜寒答。
他回身踱步,笑道:“也是,高胜寒是谁呢,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不过末将还是得关心关心,我早说过你得提防宁王,你不听我的。落得如今这般田地,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高胜寒道:“能活着就是幸事。何况这是我自己的事,我都不计较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秦磊右脸的刀疤一抖:“这怎么能是你自己的事呢?将军,我们在赤海出生入死的时候他们在做什么?凭什么他们享尽荣华富贵,我们却要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秦磊说着冷笑一声:“你来找我是想问赵王吧。赵王以前吃了亏,上了宁王的当,说什么这次也不会动青州军。实话告诉你,赵王给青州军下了死令,除非他死了,否则青州军不可以离开凤凰关半步。你大可以放心,张红姑就是捅破了天,青州军也不会动。”
高胜寒抬手将帽子拉下来,眼皮懒懒垂着,眼神却是锋利无比:“原来如此。青州府被烧可有此事?”
秦磊恍惚了一阵道:“好像是有这回事,不过烧了几间房子,死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你费心。”
秦磊抬手搭在高胜寒肩膀上:“末将听说将军这一年来过得十分精彩,不知将军是否还记得我们在北地的盟约?”
“自然记得。我这条命都是用来做这件事的,但是在事成之前,我还不想没命。”高胜寒抬手将秦磊的胳膊扶住,将他送回榻上,向人道:“你安分待着。成景派我来就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红姑那里我来想办法,你不要出事。”
秦磊醉的眼睛都睁不开,不住点头道:“遵命!”
高胜寒忽想起豫王府中柳先生,向秦磊道:“柳云州是赵王的人吗?”
秦磊打了个盹,猛然惊醒,像是刚看见高胜寒一般:“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来的?”
高胜寒简直要被气晕过去,拿起桌上的一碗水泼到秦磊脸上。
“现在清醒了没?”
秦磊一舔唇边落水,道:“你泼的是三十年青州酿。”
高胜寒叹了口气,抓起秦磊左右开弓抽了十几个嘴巴,直把自己手抽到麻木。
“醒了吗?”
秦磊道:“醒了。”他转头:“你刚刚问什么?”
高胜寒长吸一口气,压着火道:“柳云州是赵王的人吗?”
秦磊愣了愣,摇头道:“不是。他是咱们的人。”
“啊?”
高胜寒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坏了:“你是还没醒吧。”说着抽出长刀就要剁秦磊的胳膊。
秦磊吓得跳起,跑到榻侧,探着身子求饶道:“柳先生出事不是也没供出你吗?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高胜寒脑子都气懵了:“上一世!上一世他就教我写的什么歪诗,难道上一世他也是我们的人?”
秦磊眨了眨眼道:“对呀。要不然我怎么能知道你在豫王府过得好不好。”
哐当一声,高胜寒一刀砍向秦磊,秦磊一躲刀劈在长椅上。
“为什么我不知道?你背着我还做什么了?”
秦磊彻底醒了,一边找地方躲一边道:“我背着你做什么啊!咱们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我做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高胜寒气得要爆炸,扔了刀,走过去一把揪住秦磊的耳朵,恨道:“那歪诗是你写的?”
秦磊嗷嗷直叫:“我哪里有这个本事。那诗本就处在吴地,应该是吴王的门客写的。我不过是让柳先生给他抖出去。”
高胜寒一屁股跌坐在榻上:“好好好。干得好!闹了半天,我能当上皇后,全赖你运筹帷幄呢。”
秦磊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还是你自己争气。”
高胜寒气疯,瞪了秦磊一眼。
一时又觉得十分好笑:“你都有本事千里之外布局,怎么就不能让自己当上大将军?”
秦磊“嗐”了声:“当大将军是要靠军功的。这年头又不打仗,我上哪儿挣军功去?”
高胜寒冷笑道:“谁说一定要靠打仗才能当上大将军?大将军死了,不就可以了吗?”
秦磊吃了一惊:“可赵王不信任我,他不会让我做大将军的。”
高胜寒对着秦磊简直说不出话来:“要不是我们从前的情分,我这会就得了结了你。”她起身拍了拍秦磊的肩膀:“我需要你做三件事,第一,将吴王从前的门客找出来,以献给赵王为名,让赵王找。这些人我有用。”
“好。”秦磊道。
高胜寒继续道:“第二,纵容你的部下去作乱,最好整个凤凰关都对青州军怨声载道。”
秦磊想了想道:“好。还有呢?”
高胜寒顿了顿,认真秦磊的眼睛,郑重道:“我要将青州作为陈辎之地。”
秦磊愣住,半天没缓过来,:“你要做什么?”
“当皇后有什么意思。”高胜寒说话抬手拉了拉斗篷。
秦磊见其要走,忙道:“这个我说了不算。”
高胜寒转身对着门外,将斗帽戴上,叹了口气,看着秦磊右脸那道永不可祛的刀疤,说话也苦口婆心起来:“那就该让自己变成说了算的那个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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