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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金陵城,繁华富庶,为王都,它的赫然威严也自不在话下,中心点便是梁宫,从南胜门出去,便是那些皇室宗亲权赫显贵们所居住的门第,其中有一座,毗邻如今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宁国侯府,亦是一个百年的清贵世家
。
卫国公府。
不同于位居二品倚仗祖荫的庆国公,也不同于年迈衰朽,耽于享乐的衡国公、淮翼侯,这座府邸在男主人早逝之后,不仅未堕威名,反而在世子逐年长大之时,在金陵城这样一个风云汇聚之地中依旧屹立不倒。
这些年在朝中的势微并不曾让人看低几分,反而因为女主人的身份,北燕大渝也与梁国来往平淡,北境不燃战火。百姓也得以过上安宁的生活。
上书有敕造卫国府几方大字的匾额高高的悬挂在正门上方,用一种饱经岁月沧桑,却依旧高高在上俯瞰世人的方式,隔绝着世人对里面的好奇与探寻。
卫国公毕竟早逝,世子又尚年幼,无法袭爵,门庭比之邻居家自然少了几分热闹贵气,多了冷肃森然,伴随着有些冷意的秋风袭来,显有几分萧瑟。
但容循的内心却涌起了一阵激荡,褪下了在外人面前的知礼谨言,十分热切的跳下了马车。
没了过早披上的披风,他的脚步十分的轻盈,小少年青涩但已见修长的身影站立在侯府外,风吹拂过面颊,顽皮的挑起他鬓边的一缕发丝,沾在了翘起的唇角边。
言豫津曾经讲过,若论起风雅俊秀,只怕再过几年,金陵城的佳人们就只能记得起一个卫国公世子了。
话说的调侃,却也着实讲出了众人心中所想,若论容貌,容循的五官更像其母翊夫人,明眸灵动,难得气质却比脸更加出众,那些年纪稍长者瞧来,都在感叹的同时,愈发的怀念当年白衣如的卫国公。
抛去令人伤感的话不提,他确实长得好看啊,俗话说面对长得好看的人心里总是要愉悦些,更何况这位十二岁的小世子又十分的知礼,聪慧,连梁帝都对其十分的喜爱,曾经想召他进御书房同宗亲子弟一起读书,不过容循却更喜欢去父亲当年就读的松山书院,梁帝也欣然应允了。
他当年离家的时候年纪还小,拓跋翊嘴上不说,既想放他锻炼,又十分的舍不得,如今儿子归家,笑意从眼角漏了出来,整个人没了平时的淡漠端庄,瞧起来都轻松多了。
容循站在家门口,稍稍平复了激动地心情之后,便站在马车旁等母亲下车,期间还从兰奴那拿了自己的披风穿了上去。
“你脸都红了,还穿它什么,脱了吧。”
许久不见儿子,拓跋翊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对方汗湿的额发,“才刚是秋天,不急的裹这么多。”
容循看着母亲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摇头晃脑,说道:
“不成的,虽是秋初,可是风中也有寒意,我身体那么弱,不多披件怎么成。”
说罢,挺起胸膛,小下巴一昂。
这孩子,拓跋翊挑眉,只得抬手慢慢给他系上,哭笑不得之余,心里又十分的不是滋味,觉得孩子实在是懂事,懂事的都叫人心疼。
“好了,在外头咱们且做个样子,回家了就脱掉,才什么样的天,傻孩子。”
她轻声的嘱咐,末了捏了捏儿子肉肉的脸颊。
容循一听笑的更开心,忙拉起母亲的手,他年幼失父,对母亲本来就是十分亲近依赖,只是在外求学这几年长大了些,大庭广众之下也没做更亲昵的举动。
“娘,我们回家吧。”
他望向卫国公府大开的侧门,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了不符合王孙公子气质的一声雀跃。
拓跋翊望着他的侧脸,神情恍惚了一瞬,才点头笑着说了声好,晃了晃二人交握的双手,朝家门一步步走去。
马蹄踏声连带着车轮滚动的声响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容循知道该是落后他们几刻的景睿哥哥,他这一次回京,不仅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霓凰姑姑,连景睿豫津两个玩的要好的大哥哥也遇到了,心中开心的不得了,是以脚步慢了些,回身探头多看了几眼。
他素来喜欢和景睿亲近,拓跋翊也不甚在意,等容循重新到身边的时候,还夸张的叹息了一声,:
“我还以为小循回来就惦记着我呢,现在瞧瞧,还不如隔壁邻居,为娘真是伤心。”
说罢,抬袖拭了拭眼角,揶揄的眨了眨眼。
容循面上一红:
“才不是,我看到景睿哥哥带了个客人回来,好奇多看了两眼。”
拓跋翊好容易止住笑意,也不逗儿子了,母子俩笑谈一阵,见天色阴郁,便抬步入府。
至于儿子口中景睿请来的客人,拓跋翊并不好奇,她抬眼遥望过去时,只隐约见到是个身材消瘦的年轻人,别无其他特殊,是以只是一眼,就略过了。
晚膳是母子二人久违了的温馨相处的时刻,这些年来,虽然侯府地位未降,但无男主人的府邸,难免还是要萧条几分,再加上拓跋翊有意清净,下人们只见少不见多,尚可支持。
书院虽然人不多,但同窗聚在一处也还算热闹,乍一回家,容循还真不大适应这样的冷清,只是同与母亲相处比起来,倒都不算什么了。
“在书院待的开心吗?”
拓跋翊一面给儿子布菜,一面就像每个母亲那样,啰嗦的问了一句。
容循咽下了一口菜才答道:
“还好的,况且又有从小相熟的哥哥,娘不用担心。”
“也是,有谢绪在,”拓跋翊嗯了一声,又问了些饮食衣物上的事,容循都答了,只是他说的十分详细,脸色却不见多开心的样子,许是累了也不定。
饭毕漱口,又是一阵闲聊过后,容循在母亲房里下了会儿棋,半天打了个哈欠后,就赖着不走了。
沐浴更衣后,拓跋翊让儿子躺下来,自己则像以前那样抚摸着他的后背哄他入睡,望着容循沉静的睡颜,她的目光变得十分的柔和,将自己满腔的爱意都融在那一下又一下轻缓的抚动中。
已经有好久没有这般的宁静时刻,就仿佛回到了从前,母子相依时那般。
她又将目光投向容循的手,小孩子,稚气未脱,虽然身量长高了不少,但是手掌还是肉肉的,有小窝窝,可翻转过来,瞧见掌心虎口处,却是不比以前细嫩,更有一点极不易观察出的痕迹。
拓跋翊心中倏然一酸,忍不住低头把那些翻涌上来的苦楚压回底处,摩挲着儿子的小手。
容循体质特殊,明面上要因早产之故而做些体弱虚力的样子,暗里却经常习练自己给他的剑招强身。
他练得刻苦,却不能暴露在人前,明明很热却还要多披衣服。
才这样的年纪,承担的却已太多,偏偏还觉得自己是个小男子汉,应当要替早逝的父亲保护母亲,不辱门楣的。
兀自心酸时,拓跋翊只听到身前传来闷闷的声音,原来容循车马劳顿却不习惯早眠,他背对着母亲,轻声的说话,就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娘,我不想去书院了。”
原来刚才用饭时的异样并不是累,拓跋翊不问缘由,只是静静的等他继续说下去。
“墨山先生对我很好,绪哥哥也是,可是他们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放任娘亲一人在家,心中难受,”容循抿了抿唇,吸吸鼻子继续说道,“况且同窗中,大多数者都是为功名,他们寒窗苦读,我却在将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承袭祖爵,位列公侯,别人不说,其中差异,我也是能感受到的。”
拓跋翊也不急言反驳,摸着儿子的额角,缓缓说道:
“既如此,休息休息也无妨,出去寄情山水游玩人间也是很好的...况且又有鹤戾在。”
容循翻了个身,看着母亲:
“我不想出去玩,我就想待在金陵。”
“这不是什么好地方,有你喜欢的人,也有你不喜欢的。”
“有娘亲在,这些都不算什么,总不能把我一直丢出去吧。”
容循撅起嘴巴,他用的这个字眼十分的委屈,“我都十二岁了。”
拓跋翊皱眉,看了儿子许久之后,才像是被说服了一番,艰难的点头应允。
容循见母亲答应,喜的了不得,一头扎进怀抱中,抱着拓跋翊阖眼睡觉,他实在是高兴,连最后睡着时也都是唇角上扬的。
拓跋翊一直放空的望着床帐,等到怀里温热的身躯已经完全放松,呼吸平缓时,才从喉间,溢出了极低极低,仿佛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一声轻叹:
“是啊,你都十二岁了。”
回首岁月,自容璟去后,自己竟然已孤身走了这么久。
而那人,是否魂灵尚在飘荡。
若是,为何从不曾入梦,若不是,如今又身在何方。
无论是与否,都已经失约太久了。
想到今日种种,拓跋翊的眉间终于闪过倦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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