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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翊嘴上不说,但身边亲近的人谁都能瞧出来,自从林殊走了之后她就跟被霜打了似的,莫名的有些蔫蔫的。
也不爱出门走动了,成天待在自己小院里,没事晒晒太阳,鼓捣鼓捣些神秘的东西,藏着掖着不肯让别人知道。
只有身边的兰奴姑娘偶尔出来时,下人们才从她那红润的面色上勉强知道少夫人的心情是好是坏。
“我说翊姐姐,你这一天到晚的,原来就弄这些?”
豫津抹了把脸,成功的将面粉点在了鼻尖上滑稽的很。
“晋阳长公主殿下还特意叫母亲来喝茶,说想着宽慰宽慰你呢。”
景睿抬袖顺手把豫津脸擦了,自己面上一本满足的看着刚捏出来的糕点,笑了笑:
“翊姐姐做这些,是等着小殊哥哥回来吗?”
“……”拓跋翊甩开面团,老大不高兴,哼了一声,“我给我自己吃不成?等他回来,才懒怠做呢。”
那你这巴巴的练了好几天了,粉都不知道浪费几斤了,兰奴默默的不说话,掏出绢子给拓跋翊面上那些个白点擦了一擦,说道:
“好容易做了这些,快端去厨房要紧,萧公子和言公子只怕生这么大还没吃过自己亲手做的点心吧。”
“那就有劳兰姐姐了。”
景睿道了声谢,惹的一旁的豫津和拓跋翊又笑他见外,面颊微红,反驳道:
“我这是知礼,知礼!”
“谁不知道咱们景睿最是个讲礼的好孩子,来,今天你们来瞧我,我可不能怠慢了,容我收拾一下,咱们促膝长谈可好?。”
拓跋翊忙活完,理了理袖子,就往屋内踏了进去。
自从春猎之行回来之后,因林殊前去云州剿匪,她又重新回到了一个人的状态,可比起先前那样抗拒孤僻的样子,要好上了许多,霓凰常来问候,还有言豫津萧景睿这两个开心果,也算是解了闷了。
她实在无聊时,想起先前与林殊出门时对方提到并不抗拒甜点,也不怎的,心中有了个想法,隐晦的向晋阳长公主讨教了一下,自己私下底开始学做了起来,又怕别人问起,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便藏着掖着,不肯轻易叫他人知道。
拓跋翊入了内室,坐在了妆台前,仔细的拈了粉把面上的薄妆补了,唇上用了浅浅的一层口脂,显出几分气色来,又觉得方才和豫津玩时把鬓发弄乱了,想着换根簪重新绾过,便抬手去翻匣子,冷不丁叫一个东西滚了出来,好奇瞧去,见是一根青小萧,十分的精致,啊了一声,拿了起来。
这不是当日在螺市街捡的吗,应该是那位容璟容公子的东西,叫自己拿了这么多天,一直都给忘了还了,她抬起对着窗子那细细的瞧着,阳光衬的这手指大小的箫晶莹剔透,不是凡品,质润泽,俨然是心爱之物。
丢了这么多天,还不知道怎么找呢,拓跋翊瞧了又瞧,方被外头的动静惊醒,回过神,往袖子里一放,也不整理了,赶忙走了出去:
“你们这两个混世魔王,闹什么呢,啊!”
她没好气说着豫津景睿这两个淘气鬼,一个没留神,倒是被追跑打闹的两个人撞了个正着,歪在了地上,耳边只听见咔嚓一身,脸色就变了。
“翊姐姐!”
萧景睿脸都白了,忙过来扶,颤声道,“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到哪了?”
豫津在一旁已经惊呆了,张着嘴不知如何是好。
拓跋翊摆摆手,脸都皱了,低头瞧着地上,叹了一声:
“我哪儿那么弱呀,你们两个人可倒好,我才找出来的东西,这会儿功夫就碎了。”
关键是,那是别人的呀,她双手捧起那断成两截的东西,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萧景睿有些手足无措,拓跋翊也不可能真的把这事怪他俩,就撑了下站了起来,捧着箫坐在了院子里,就着桃树下的一方小几,摆在了上头。
“真是对不住啊,翊姐姐。”
豫津是好孩子,知道错了也会来道歉,他和景睿两个凑了过来,也瞧着这个东西,七嘴八舌的说哪个金阁修这个修的好。
“再修也不是原来的,这事儿,我还是得问问原主才行,哎,你们两个自小金陵城长大的,不如告诉告诉我些事,就原谅你们冒冒失失的了。”
拓跋翊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面对忙不迭点头的豫津景睿笑了那么一笑,开口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在春猎上见着了个人,林殊告诉我是什么卫国公府的世子,你们知道吗?”
豫津一拍大腿,乐了:
“翊姐姐说的不就是容璟哥哥嘛,我可喜欢他了。”
“啧,你不是应该最喜欢什么小殊哥哥才对嘛。”
拓跋翊挑了挑眉,嘲笑道。
豫津不好意思的咳嗽了声,解释道:
“这,这是不一样的喜欢嘛,小殊哥哥是少年英才,我和景睿就盼着他得了空来教我们骑射呢,容璟哥哥,那便是因为他年少时闯荡江湖潇洒不羁,我父亲只偶然说起过他,也夸赞不已呢。”
“他还曾是个江湖中人了?我还以为是个读书人呢。”
拓跋翊点点下巴,想起那白衣身影。
萧景睿接过话头,也点点脑袋,十分赞同豫津的话:
“容璟哥哥出身卫国公府,本就是军侯世家的子弟,会武也是正常,只是他还就读松山书院,是当年子弟中的魁首,只是不喜朝堂,未曾出仕为官罢了,听说他周游列国,见过不少见识,要是我也能像他一样就好了。”
他眼中不乏羡慕,毕竟身为谢家和卓家的孩子,他既要遵从谢府的规矩好生读书,又要学习卓家的天泉剑法,不敢怠慢偷懒,双倍的宠爱下也是双倍的压力,即便将来或许能逍遥江湖,却也不得不背负一些事。
拓跋翊听他这样说,心下了然,只盼着容璟心眼再大些,自己打了他一巴掌,又把东西给弄坏了,再好的修养也得生些气呢。
她指尖推了推那破了的缺口,瞧见了里头似乎有些别的东西,愣了一愣,赶忙让豫津让出个好位子,推到了阳光下头,仔细的瞧着。
“好像是一句话。”
豫津眯着眼,仔细的看了看,“可我看不懂呢,不像是汉字,翊姐姐你瞧瞧。”
“我看看。”
拓跋翊指尖抵着那些细小的痕迹,拼出了意思,想了又想,方才抬头,对着好奇的景睿和豫津笑道:
“是诗经上的一句话,我行其野芃芃其麦。”
这句话倒没什么特殊的,他两个听了之后就没甚在意,可拓跋翊嘴角笑意下却没那么轻松了。
鲜卑文字晦涩难懂,便是自己若不是自小教导只怕也难懂其意,容璟便是再惊才绝艳,哪里得来了这么一个风雅的玩意儿,上头还用这个刻字。
这里头的古怪太多,她拿了手绢把箫包了起来,一边动一边冲着豫津勾了勾手指头:
“小豫津,我托你办件事。”
“什么事,翊姐姐,不是我夸海口,这金陵城还没我言豫津不知道的,你尽管说。”
“我找个时间,你替我引见那位容公子,就说有要事找他一叙。”
拓跋翊把东西好生放了起来,可不能再碎第二次了,她略微抬眼,就瞧见,豫津脸皱的跟个包子似的,不由得乐了,忙问道:
“怎么了?”
“小殊哥哥还在云州呢,翊姐姐你…”
“…关他什么事呀,要是林殊在金陵城,我就连你都不用拜托了,吞吞吐吐什么。”
拓跋翊就不明白怎么又扯到林殊了,没好气的反驳了一句,恰巧这时兰奴端着蒸好的点心进了来。
三个人闹了许久也正好有些腹中饥饿,忙先分了吃不提。
期间各种粘牙甜过头的囧事皆略去不提。
人间四月芳菲尽,已是快入夏的时节,这天气是一日比一日好,太阳也是一日比一日的强了。
拓跋翊相貌不似小家碧,明眸深目,鼻梁高挺,扮起男装打扮时,只需画粗了眉毛,肤色一改,便有一种特殊的俊美在那,她虽不是出身慕容鲜卑,但这雌雄莫辩的样子,倒叫人觉得是个翩翩少年郎了。
“小姐,这要是叫别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呀。”
做侍从打扮的兰奴紧张的拉住她的手,对这白日里冷冷清清的螺市街,俨然还是一副警惕的神色。
“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少动手动脚的,叫人看见了,不是明摆着心虚嘛。”
拓跋翊抬头看看,一时竟找不到,言豫津说的那家茶馆在哪。
这茶馆就叫茶馆多干脆利落的事,非得起个什么品茗轩一类的附庸风雅,梁人就是麻烦的紧。
她带着兰奴兜兜转转的,都第三次瞅见这红袖招的招牌了,不免昏了头,迎面撞上一车轿,冲突了人家。
家奴必是凶神恶煞还以为是什么登徒子呢,没来得及呵斥,就听见轿中人一声轻笑,素手掀帘,露出一张风华正茂的脸庞来,这夫人羽扇轻掩,一双美目顾盼生辉,稍稍的打量了拓跋翊一眼,便眉弯眼笑,十分的柔和:
“想必公子是无心之失。”
这螺市街上的美妇人,估摸着是哪家店的妈妈也未曾知,可拓跋翊瞧她虽美貌正盛,举止却极有雅度,倒像是个大家出身,含着些许贵气,心里头觉得有些不对劲,也没细想,便淡淡点头,见人家不计较,就想抬步走人,末了顿了一顿,红着脸,问了一句:
“不知夫人可知晓,那品茗轩在何处?”
美妇人笑意不减,指尖朝前边一指,道:
“直走左拐的一条巷中。”
“多谢夫人。”
“公子不必多礼。”
那夫人摇扇落帘,唤着仆人驶起了车驾。
拓跋翊眨眨眼,从那抹扇坠上瞧见些什么,见人走远了,和兰奴笑说了声:
“梁人佩饰多,可我也竟是头一次见妇人配,上头刻着北斗七星的哩,你说奇怪不奇怪,那东西也不好看呀。”
“小……公子还有心思说这些,忘了咱们的正事了?”
兰奴想着事早些了了也好,忙拖着拓跋翊往那品茗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