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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甚好茶,大人将就些,喝杯水吧。”
拓跋翊轻举小壶,给夏冬倒了一杯,指尖推了过去。
她不知这掌镜使是何职务,但见林殊那古怪的样子心底也明白这里头不简单,便不多问,手头正巧有解渴的水,就顺手推了出去,权当客气了。
夏冬仍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也不接,冷冰冰的:
“敢问少夫人一句,密林发生的事,还记得多少。”
拓跋翊心下多少有些不悦,自己受的伤,怎么搞的好像错全在这边似的,她还没遇到过这么不给面子的人,硬邦邦的回了一句:
“差不多都记得,夏大人有什么要问的?”
林殊坐在边上,听见这口气就知道不好,夏冬姐姐性子直接,拓跋翊吃软不吃硬,这两人凑一块,等会儿吵起来了可如何是好,他张了张口,欲说些什么,袖子却被扯了一扯,抬头时,见霓凰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不可轻举妄动。
“少夫人可看清了那些刺客的面容,特征?”
夏冬又问了一句。
拓跋翊仔细想了一想,划破面颊的那第一只羽箭是何方向射出的倒还能回忆一二,其余的,竟是忙于躲避都记不清了,她便摇了摇头:
“我只知那些人似乎躲在树丛之后,隐蔽的极深,别说面容,就是一只袖子我都没见着。”
她如实相告,夏冬却是蹙了蹙眉,从袖中掏出了一枚残箭,放在了棋盘之上,又问道:
“少夫人不妨细看再做回答。”
拓跋翊低头瞧去,只见这箭平凡无奇,与多数羽箭并无二样,可若是当真普通,这位夏冬大人又怎会特意来问一问自己,她将手从佛牙背上抬起,仔细的捡起细察了一番,终于,在箭底羽部,似乎发现了些残迹,一顿,抬起了头看向夏冬。
夏冬面色沉静,看着拓跋翊的眼神,似乎在那双锐利的双眸下,心中的一切都无所遁藏。
拓跋翊甩开那箭,终于是忍不住了:
“大人有何话但说无妨,不必遮遮掩掩。”
“图案虽然被毁,但仍能依稀看出银龙标志,黑箭刻印银龙,在下是何意思,少夫人应该明白。”
“你难道要说,这件事情要牵扯到大渝不成?”
拓跋翊额角一跳一跳的,总觉得这事古怪,“仅凭一枚残箭,大人断案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一旁的林殊一听这些也跳了起来,他眉头紧蹙,全然无轻松神色,忙问夏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梁虽与北燕常有龃龉,但真正的边境强敌,却是另一个北方大国,大渝,大渝皇属军彪悍嗜杀,常骚扰梁国边境各城不得安宁,对于南境一向是觊觎已久,和赤焰军更是数次交战。
拓跋翊母亲姓裴,正是出身大渝的高门望族,外祖父裴涿官拜太师,位极人臣,当年大渝北燕北周三国意图共犯大梁,裂土而分的联盟正是由他极力主谏并游说各国。
后来危机虽除,可那般关乎国家存亡的时刻,即便林殊只是听父亲说了几句,也在不经意间,出了满背的冷汗。
拓跋翊初来时,被为难不仅仅因为自己出身北燕鲜卑,也因为身上,还留着一半大渝人的血。
帐中气氛凝滞,夏冬既然以掌镜使的身份前来,那么梁帝或多或少也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让她前来,林殊呼出一口浊气,也不知是什么心情,复杂的看着夏冬。
比起他的紧张,拓跋翊倒是显得自在多了,她摸摸佛牙的头,见夏冬仍旧稳如泰山毫不失态的在那坐着,就知道事情没表面上那样简单,没有开口质问,而是固执的瞧着她,看能不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夏冬倒是对这样的拓跋翊有些刮目相看,在此之前她未曾见过这位和亲来的女子,只是从夫君聂锋的口中,知道个一言二语的,没想到如今见了面了,倒不是想象中飞扬跋扈的那种娇小姐,她沉了沉眼神,将那枚残箭握在了手中。
“物证,也正是因为需要用时才为证,这点小小的图案并不代表什么,举足轻重,全在他人一念之间,少夫人身份特殊,在下身为悬镜司掌镜使,有些事情只需点到为止,少夫人自然就明白了。”
夏冬指尖轻捻,将那抹银灰抹去,对着拓跋翊有些惊异的眼神,嘴角翘了那么一翘,抬手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起身告辞了。
霓凰忙去送她。
拓跋翊望着那一袭黑衣的背影,心里有些懂了那意思,又觉得好像没有真的明白,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抱着佛牙思索了起来。
林殊在对面坐了下来,还想说些什么,见拓跋翊想的入神,便没有打扰,自己拿着棋子摆了起来。
这一刻,两个人身体的距离虽然近,心绪上,却莫名的有些远。
此后又过半月,行猎的队伍方启程回京,拓跋翊遇险这事,明面上没差出个所以然,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压了下去,可不知怎的,那与大渝有关的蛛丝马迹就像一颗石子一样堵在了拓跋翊的心口,时不时翻出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若说真是大渝的人,她是万万不信的,远隔千里潜入九安山,竟然只是为了行刺身为裴家外孙的她,也不知是他们太有精气神,还是觉得自己活太长,甘愿冒着得罪外祖父的危险。
可夏冬最后说的那段话,又让拓跋翊觉得,自己远非想象中那般安枕无忧,印记可以伪造,全凭人的信与不信之间,这件事来一次就会增加一分的危险,不知道那隐在黑暗处的,究竟是何目的。
她揉了揉眉心,在晃悠的马车上更加困乏起来,忍不住歪在车壁上,掀起帘子,瞧着外头骑马的林殊。
这场景,怎么这么眼熟呢,拓跋翊手撑着下巴,迷迷糊糊的想道。
林殊原本心里也有事,被身旁人一撞倒是醒过神来,一抬头也瞧见拓跋翊在看他,就勾起了嘴角,日头正是好的时候,他这一笑,叫人心中的阴霾都去了干净。
拓跋翊也想笑,但莫名的不好意思,最后只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就把帘子放了下来,安心的卧在车厢里小憩了一会儿,算是这么多天以来,几次为数不多的好好休息。
等回了林府,好生一番沐浴更衣,算是把身上的霉气儿去了个干净,毕竟是五月的天,拓跋翊换上了薄衫,长发微湿半绾半披,露出了洁白细腻的脖颈,一个人缩在房中歇息着看书。
兰奴已知道了猎场发生的事,不由得有些忧心忡忡,想传信回燕国,但他们毕竟身处大梁京城,冒然行事,只怕会弄巧成拙,心中愈发的憋闷了,手上的动也重了起来。
拓跋翊轻轻嘶了一声,瞪了她一眼,嫌弃道:
“你这是拿我头发当抹布拧不成。”
兰奴反应过来忙松了手,见拓跋翊撇撇嘴又去看书了,好奇的看了两眼,笑了:
“这次遭了罪,怎么我瞧着小姐的心情倒是更好了些。”
拓跋翊放下书,摸了摸嘴角不自觉的笑,眼珠子转了一转,装自然道: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
兰奴一看这样就觉得不对,眯着眼睛刚想凑过去好好问一番,就见小清忙忙的跑进来,慌慌张张的。
“怎么了,跑的这样急。”
拓跋翊合起书,坐直了身体忙问道。
“少夫人不好了,方才前边儿传来消息,说是云州有悍匪乱,已经闯进城了,陛下大怒,点了殊少爷为主将,前去剿匪。”
拓跋翊啊了一声,是真没想到刚回京城呢就发生这样的事。
她没细想,把书随手一扔就忍不住跑了出去,全然不顾兰奴在后头的呼喊,就那么一股脑往林殊的院子跑去。
“林殊!”
她一推房门,喊得十分大声。
林殊立在窗前,身旁侍从正在替他穿甲,一听拓跋翊的叫声俱是抬头。
“你…知道了?”
林殊原本嘴角还含着笑,但瞧清了拓跋翊的样子,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皱,挥手让下人们退下,自己整理着薄甲,说了一句: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怎么急急忙忙的就跑来了。”
他抬手,将拓跋翊的头发拨了一拨,“还没干透呢。”
拓跋翊这才想起自己衣着不妥,可这些都不重要了,她握住林殊还未收回的手,有些急切,又有些回过神来的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说道:
“你这次去,要多久才能…才能…”
林殊笑着接下她的话头:
“要多久才能回来?”
拓跋翊点点头。
林殊摸着下巴,皱着眉头看起来十分苦恼的样子:
“这种事,我也不能有十足的把握呢,一月?两月?”
拓跋翊眉间有些低沉,连手上的力气也散了,正要撤回去之时,林殊却是反手紧握,让她抬眼瞧去,只见对方瞧着她,那些轻佻玩笑全都褪了去,只余下认真:
“你若是想我早些回来,那我一定,一定会很快就回到你身边。”
拓跋翊心神一荡,忍不住反驳:
“什么叫我想,我才没…没想呢!”
“那就当我想,你想我早点回来吧。”
林殊笑了声,展开了双臂,“待会儿我就得去赤羽营,这铠甲可得早些穿戴好,军令如山,时辰耽误不得,下人既然已经退下了,那就你帮我穿吧。”
这点要求不过分,拓跋翊就顺手帮了这个忙,可不知怎的,她一边动着手,一边脑海里却忍不住想到,每次阿爷出征前,都是阿母亲手为其穿戴的盔甲,不由得愈发面红耳赤,暗自唾弃自己想的太多。
林殊瞧着她那红的不能再红的耳朵,心底也觉得有些发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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