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被关进了笼子里。
这笼子与之前“鬼见愁”关她的有些不一样,先不说这是一只花藤编织的笼子,且它有小半间屋子那般大,底下铺着软如云朵的褥子,四周挂着幔帘,幔帘上绘着青山绿水、葱茏林木,林中掩映着间小木屋。
采采蹲在笼子前,拿只根麦穗撩虎须玩儿。
小八“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地打,眼泪鼻涕挂了一脸。采采震惊后退,半响方找回自己的声音:“世间竟有如此邋遢脏污之虎。”
小八翻了个白眼,真是没见识。她一甩虎须,鼻涕如箭飞,堪堪挂在了采采雪白的衣袖上。采采一张脸瞬间白了、青了、紫了,竟一遁身,变成一朵小白花,哧溜一下溜了出去,留下一地白衣。
小八得意一笑,满足地趴在笼子里睡去了,还做了个美美的梦。
梦中有间小木屋,木屋里坐着个念经的和尚,旁边有个和她一般可爱的小姑娘正在摇头晃脑地打瞌睡。
和尚念了会儿经,瞧着打瞌睡的姑娘觉得十分有趣,忍不住趴在桌上细细去瞧,从灵气双眉到细长睫毛再到小巧精致的鼻子和嘴,瞧着瞧着就忍不住凑了嘴去,待两唇只余半寸距离的时候,和尚似被烫着了一般缩了回去,正襟危坐地念起经来。不一会儿,又悄悄睁开眼,如此几次,和尚终于绷不住跑了。
“这样下去,真是要吃不消了。得想个法子将人尽快娶回来才是。”
和尚坐在霞光下的红色湖畔,眯着眼睛打坏主意。
小八总觉得和尚的样子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一时有些着急,一着急就醒了,肚子一阵咕噜咕噜的叫。
果香飘来,小八睁大眼,瞧见一盘切好的果子在面前上上左右地晃悠,她往前一纵,张嘴去咬。这盘子极讨厌,竟缩了回去。过了会儿,又回到了她面前。
小八定定地看着果盘,瞅准时机......再度失败了。她恼怒地抬头,这才瞧见罪魁祸首。采采笑得一脸奸诈:“小老虎,想不想吃呀?”
小八咽了口口水,很诚实地点头。
采采继续诱哄:“嫁给我会有数不尽的果子吃哦,你要不要嫁给我?”
小八看了两眼果盘,果断扭头,不要!
采采觉得奇怪,“我哪儿比不上那个和尚?”
小八想都不想地回:“你哪儿都比不上和尚弟弟。”
采采十分受打击,将果盘递到她面前:“真不考虑一下?”
小八瞅瞅果子,扭脸:“不考虑。”
采采退后一步将果盘放到地上,直起身子,负手而立:“那你就瞅着吧。”
说完就走了。
小八将脑袋使劲往外凑,伸长舌头,就差一点点了,就要舔到了。呀,舔到了,好甜。
屋外采采将开了一隙的窗户关上。哎,真是只“有原则”的的老虎啊!
***
召垚一晚上都没合眼,第二日不用关雎来请,就过去了“金丝楼”,正巧碰着急匆匆出门的三王爷。
关雎见着他,就说:“跟我走。”
召垚也没多问,一个漂亮地翻身上了侍卫牵过来的马。
关雎瞧着,忍不住道:“召垚师父动够利索的。”
召垚淡定地回:“一般一般。”
关雎没再说,打马前行,过了一会儿,身边侍卫小声提醒:“公子,召垚师父没跟上来。”
关雎见侍卫神情有些古怪,回头一瞧,不厚道地笑了。
召垚坐在马上,脸色涨得通红地跟马较着劲儿:“马儿乖乖,快走快走。走不走?你到底走不走?走嘛,走嘛,好马儿。”
马哼唧了一声,无论威逼利诱,依旧不屈不饶。召垚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
关雎驱马过来,挑眉看了他一眼:“召垚师父需要帮忙么?”
召垚很想仰起脑袋傲娇地说一句“并不”,可他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于是点了点头,“如此,贫僧就多谢王爷了。”
关雎差人寻了根绳子过来,想拉着马一起跑,但这马今儿不知怎么的,脾气特别大,王爷的面子也不给。有侍卫大胆上前献计,唧唧咕咕一阵。
召垚听不太清楚,只瞅着王爷脸色难看地瞪了侍卫一眼,然后非常不自在地问他:“召垚师父可愿与我共骑?”
啥?召垚觉得自己应该是幻觉了。
关雎本就十万个不愿意,能说出来这话已经是将面子和里子一起踩在了脚底下,见他还一副“我不要我不愿意”的样子,暗自咬牙:你不过一个和尚,本王还能把你怎么的不成?真当本王愿意载你么,还不是你太蠢,马都嫌弃你!也就是某人眼瞎,瞧着你好。想到这些,心里就来气,他恶狠狠地瞪着他:“走不走?”
召垚这下确定方才并不是幻觉,他木着脸下了马,又木着脸上了马,撅着屁股往后挪,尽量空出安全距离。
关雎没好气道:“召垚师父坐稳了,可别从马上摔下去。”
召垚揪着马毛,道:“贫僧安好,怀公子,驾!”
关雎:“......”臭和尚,敢拿本王当马使唤,你死定了。
于是这一日的大浥城,出现了这样一幕:空旷的石道上,两名俊美男子共骑而行,面色微红,情潮暗涌。众人默默地为某个被遗忘的小姑娘掬了一把泪。
关雎一行很快出了城,城外等候的一名侍卫瞧见二人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了:今天天上下红雨了?
关雎怒道:“再看挖你眼睛。人呢?”
侍卫忙收神敛色:“回公子,刚走不远,墨悲盯着呢。”
关雎一灰马鞭:“走。”
一行人往前追了二里路,见着了他们要找的人——柳丝染,旁边还有一名淡粉衣衫的女子。
墨悲上前禀告道:“公子,柳姑娘好像发现了有人跟踪她们,一直在绕路。”
关雎往前面望了一望,勾唇一笑,对墨悲道:“你守着召垚师父,其他人,随我来。”
遂拔出腰间佩剑,纵身上前,直击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不想这些人会在大路上就动手,反应慢了半拍,招式上落了下风。
关雎带的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亲兵,无论哪一个放在武林里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他本人于武学上造诣颇高。这些人本就目的明确,没有什么怜香惜的心思,是以招招致命。粉衣女子身上很快就挂了彩,她不得不让丝染回去搬救兵。而他们等的就是这一个机会。守在暗处的一名侍卫,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晚上的时候,侍卫带回了消息。大浥城外五里处有一宅院,青瓦白墙,门楣古朴。侍卫说这宅院像是有什么玄机,他几次欲靠近一探究竟都会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震开。召垚已经不意外这些灵异事件了,他想了想,说:“莫不是传说中的‘结界’?”
他这一说,关雎想起一事,起身就往外走,抬脚踹开一扇门,里面空空如也,干净得仿佛不曾有人进来过。
守门的侍卫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怎么可能?他们从未离开这间屋子半步。二人慌忙跪地:“属下看管不力,请公子责罚。”
关雎摆摆手:“不是你们的错。”
区区凡人,如何能看得住妖。罢了。
召垚说:“贫僧觉得,她们很可能就在那里。可是这结界——”
关雎看着他诡异地笑起来:“召垚师父是佛门弟子,或许能够破这些妖法。”
召垚:“......贫僧只是区区肉体凡胎。”
关雎:“召垚师父何须妄自菲薄,本王身上的邪物可就是高僧你给驱走的。时辰不早,我们抓紧时间计划一番吧。”
召垚:“.....”算了,就为那只蠢虎冒这一回险,当是赎罪吧。
二人如此这般地计划了一番,时已半夜,关雎让召垚歇在了金丝楼。召垚一觉睡到午时,三王爷看不下去,直接将人从床上给拖了出来。
他懒散散地洗漱吃饭,被关雎冷言冷语地讽刺了一番。他轻笑道:“此去生死未卜,还不容贫僧贪恋一会儿俗世时光?”
关雎“呵”了一声,心道:若是本王能够穿过结界,岂会给你这样的机会?不识好歹。
关雎派人将他送到了大浥城外,召垚道过谢,拎着包袱独自上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看到了那座青瓦白墙的宅子。他也没急着上前,寻了一处树荫坐下来打坐,直到月神当值,才慢条斯理地起身,一步两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直走到大门前。竟真的毫无阻碍。
他不会武功,不会翻墙,只能选择礼貌地叩门。三声响后,听到脚步声传来,召垚后退一步。
开门的是名女子,瞧见他,先是一愣,继而娇笑道:“小师父,是你敲的门么?”
召垚点头。
女子往前探出半个身子:“不知小师父敲门所谓何事?”
召垚深吸口气,上前半步,扯出一个假笑:“贫僧路过此地,想借宿一宿,不知施主可否行个方便?”
女子连连点头,笑得愈发开怀:“方便,自然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召垚捏着鼻子小心地从她身上跨过去,想着这宫里的迷药效果真是好,赶明儿多要一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院子里很安静,一眼看过去,全是花花草草,无半个人影。他倚着墙壁悄没声儿地往前走,这宅子大的离谱,想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况且,那只老虎智商那么低,跟他是不会有什么心灵感应的。
他倚在墙角想法子,眼前忽地出现了两道拉长的影子,他连忙踮起脚紧贴住墙壁屏住呼吸。来者是两名女子,一白衣,一粉衣。粉衣女子就是昨天他们见过的那位。
“桃花,她还是不肯答应么?”
语气含笑而风流,带着一点离于世俗的淡漠。
男的?召垚呆了。这年头,男人是长这样么?他不由地低头审视了自己一番。
桃花回道:“等会儿我再去劝劝。”
男人笑了笑:“这不急,你的伤——”
桃花不屑冷哼:“区区凡物还不能伤及我。”
又抬首看向面前男子,“难为公子还记着桃花的伤,我以为这新妹妹进门,公子都把我们给忘了呢。”
声音真是又嗲又酥。
召垚也是涨见识了,果然是妖,变脸比翻书还快!
男人像是很受用,一把揽住她的腰压进怀中,低头凑上去,含住粉色唇瓣,细细品尝。
召垚呆呆地看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一声轻笑传来:“小师父还要看到何时?”
心思被人识破,热浪袭上脸颊,他不及多想,慌不择路地跑起来。身后二人逗猫一般不紧不慢地跟着。
召垚又急又怒,心想着若是自己就这么西去了,他是定要化成厉鬼去找三王爷算账。
脑子里陀螺一般快速旋转,眼看着避无可避,他惊慌之下跌进了一间屋中,不知碰到了什么,只听得一连串的清脆声响。
疾步而来的男子惨白着脸望着地上狼藉,恶狠狠地看向地上的召垚,一手探出,咬牙道:“找死!”
召垚只觉一阵清幽淡香迎面扑来,夹着凛冽的杀气。他闭上了眼。
难道就这样死去了?他想,我还有事情未做完,我答应过蠢虎要送她回家的。
一道剑风如急雨之势破空而来,击散一室清香。召垚睁开眼,瞧见两名水红衣裳的女子,背对着他,持剑而立。
他惊喜道:“珊瑚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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