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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涘刚要回话，双眸陡然睁大，“这是——”
墙壁坍塌，树木减色，青瓦白墙的院落一点点破碎消散，恍如一梦。
召垚呆在原地，小八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来跑到他身边，蹭着他的腿，“和尚弟弟，我可想你了。”
召垚机械地伸手摸摸它的脑袋。远处站着同样呆滞的十几名女子，丝染抖了抖身子，扯着身上的衣裳摸了又摸，还好，衣服还在。
“原来如此。”
水涘和水湄对视一眼，“以灯火结象，倒是有些本事。”
采采恨不得将一口牙咬碎，他耗费精力结得这处宅院，竟毁在一个和尚手里。真是他奶奶的气死妖了！
他袖手一挥，蹭着召垚的小八在空中划出一道弯弧落入桃花怀里。小八还是老虎身，撞得桃花踉跄两步才站稳。旁边丝染小心翼翼地问：“城主大人，到底是——”
桃花捏着老虎后颈控制住她，低笑：“不是你的心上人么？”
丝染抖两下，干巴巴地笑：“这个，这个，还是留给你好了。”
水涘见状，知道这家伙是真生气了，当下踢踢召垚：“一边待着去。”
水湄道：“不许对圣僧无礼。”
召垚连忙边摆手边疾步后退：“无妨，无妨。”
清除了闲杂人等，水涘看向对面男子，挑眉：“打一架？”
采采咬牙：“求、之、不、得。”
水涘又道：“你是男的，我们是女的，不介意二打一吧？”
采采仍旧咬牙：“不、介、意。”
他当时一定是疯了才会去招惹这些人。
水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眸光陡然一深，手中一束红光直直射向采采。后者脸色一变，闪身避开。“你竟然偷袭，无耻！”
水涘冷笑：“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二人缠斗到一处，一红一白两团光芒愈来愈盛。水湄吐出一个“结”字，将三人笼罩在结界中，旋即加入战斗。
小八见召垚一直注视着前方，面色凝重，难得乖巧地宽慰他：“和尚弟弟别担心，水涘姐姐她们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
召垚微叹口气：“阿弥陀佛，贫僧没有担心，只是杀生怕是会影响珊瑚施主的修为。”
桃花不乐意了，瞪着他：“谁说我们公子会输？”
后面一叠声的附和：“就是，就是。你这和尚怎么说话呢，乌鸦嘴。”
召垚就想，我说什么了啊？我担心你们公子被杀还不好啊？一群母老虎，凶巴巴的。
小八蹭蹭他：“和尚弟弟不生气。”
召垚低头，对上她的蓝眼睛，心道：真是比母老虎还凶！太可怕了。
前方结界中不知发生了什么，白光渐渐弱了下去，采采捂着心口跌到地上，勉强站稳，满脸愤恨地望着水涘。
水涘也没好到哪里去，落地的瞬间“噗”地吐出一口血。小八惊了，撒开蹄子就冲向结界，召垚只来得及拽住她的尾巴。老虎的力道很大，速度又急，拖着他直接冲进了结界中。
额，果然结界什么的对他是没有用的么？小八蹭到水涘脚边，急急地唤：“水涘姐姐，你怎么了？”
又瞪了采采一眼，“坏人，你伤了水涘姐姐。”
水湄没受什么伤，她拉开小八，说：“水涘没什么大碍，虎公主不用担心。”
召垚不大相信地问：“真的没事么？”
水湄一笑：“真的没有那么严重。”
水涘擦掉嘴边的血，忽觉右手微烫，极低的碎裂声传进耳中。她举起右手，只见方才得来的花簪子已是一分为二。
采采难以置信地盯着那根簪子，脸上一片灰败之色。
“公子的簪子！”
桃花惊呼一声，飞身上前，半途被结界挡了回来。
结界中水涘歉疚地看了他一眼，她也没想到这簪子这么脆弱。想了想，正待说些什么，忽听水湄低呼一声，只见一缕白光自簪子中窜了出来，极速注入采采额心。四周白光大震，凝成一道漩涡，将几人卷入其中。
召垚情急之下拽住了小八的尾巴，死命地将她往怀里拖。小八被漩涡中的劲风刮得左摇右撞，欲凝气化出人形，却使不上力。她急得不行，这样下去，尾巴就要给拽掉了呀。
召垚忍着浑身剧痛，死死拽着她，最后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他奋力往下一扑，牢牢地抱住了小八。
小八呆了，想转头看他，被他摁住了脑袋，头顶的嗓音有些迷糊，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好听：“施主，你乖乖的。”
小八果然不再乱动，安心地靠在他怀里，朝漩涡深入坠去。
***
三百年前，招摇山。
近百年来，招摇山整体发展比较和谐的，但也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
其一，就是山上的疯和尚还了俗和一只鼠妖好了，但不知何故，鼠妖迟迟没有答应和尚的求亲；其二，山上百千只母妖的意中人学成归来，踏着祥云、披着黑色披风、威风凛凛、英俊无比。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北边找了黑熊怪，说要跟他比试一场，输的一方要向赢的一方俯首称臣。黑熊怪自恃过高，狠狠地侮辱了他一番，答应了比试。日子定在三日后。听说那天是个良辰吉日，宜嫁娶。
某只小老鼠听闻某只千年老妖的描述后，心中雀跃不已，随即瞟见某个打坐念经的人，又沮丧地垂下了头。昔日竹马归来，她却不能出去看一眼，她真是太可怜了。千年老妖给她出主意，什么背后偷袭、下迷药、美人计之类的。小老鼠听得心下直抖：“不行，他若是知道我这么对他，后果会很严重的。”
千年老妖问：“能有多严重？”
难不成会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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