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堂心情不好,晚上出去散心找乐子,其他兄弟只道他是被大嫂扎怕了,找个理由躲了出去,他半夜未回也无人在意。夜已经很深了,公孙先生房里仍是人声未歇,有人还在高谈阔论。
卢方支起胳膊托着脑袋,嘴里哈欠连天,耳边只有老婆兴高彩烈的声音,最后还是公孙先生实在看不过去,那卢岛主脑袋都快点到桌子上了,婉转地说天色已晚,岛主又甚是困倦,不如二位去安歇吧!主人下了逐客令,卢方听了赶紧拉着老婆走了出来,心里暗暗感激公孙先生。
卢大嫂埋怨他没用,这才什么时候就困了?在家的时候怎么不这样?
卢方委屈地说道:“你们说什么我又听不懂,无聊嘛!”
卢大嫂不满:“我们才刚刚说到金针放务呢!你就要走?”
卢方小声道:“你放血哪还用的着针?”
“说什么?”
“没、没什么,老婆,你和公孙先生讨论医术干嘛非要拉上我啊?我又不懂你们说什么?”
“这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担心我的名节啊?”
卢方腹诽,老婆还知道这是三更半夜?还知道有名节这一说?还知道自己是女人?不容易。心里这样想,嘴上可不敢说,“没关系,我不担心,只要不拉上我,随便你们聊好了!”
大嫂听了柳眉到竖,伸手就来拧卢方的耳朵:“再给我说一遍?”
卢方赶紧放软态度:“不是,我这不是想珍儿了吗?他离开我们这么久,会想爹娘的。”
“他这么小,知道什么?”
听相公说起儿子,卢大嫂终于有了点母亲的觉悟,叹了口气说道:“当家的,你也知道,这几年来我的医术都未有寸近,这次好容易有了个学习的机会,我真的不想错过,你得支持我,我们卢珍那么乖巧谁都能带,你不用担心,再过几天我们就回家。”
“老婆,你说,我们回去以后,带珍儿一起去游山玩水如何?很久没带你去江湖上玩玩了,不如我们再出去走走,顺便再给你挖些药材。”
“珍儿还这么小,哪受得了?你别异想天开了!”
夫妻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他们暂住的客房,只见蒋平正坐在屋里等他们,两人有些意外,这么晚了四弟有什么事?
蒋平烦恼地说道:“大哥,嫂子,你们说五弟是不是知道敏姑娘的事了?”
听他提起阿敏,二人有些意外,他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老四,怎么这样问?发生什么事了?”
蒋平不安地说道:“这事怪我,没有及时告诉他们敏姑娘的事,差点害了展昭的小命,大哥,我心里老是觉得不安宁,你们看咱们老五这几天那个脸黑的?恨不得要吃人一样,你说他要是知道了咱们瞒着他干的这事,他不得发疯啊?”
卢大嫂说道:“老四,你也不要过意不去了,谁能想到展昭当时是那个情况?所谓不知者不为罪,我想包大人也不会怪罪的。”
“哎!怎么说也是因为我存了戏弄之心才把事情搞成这样,差点害了人家。”
蒋平唉声叹气,一脸忧愁。
大嫂看他模样,笑道:“你别装了,咱们肯定不告诉老五就是,快回去睡觉吧!”
大嫂终于说了一句让他放心的话,蒋平眉开眼笑:“大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等以后找个好机会再告诉他,这事也不能瞒他一辈子不是?何况还有开封府这些人呢?咱们可以欺君,可不能连包大人也骗?”
原来,那日涂善追到的时候,蒋平跟着阿敏躲藏了起来,实际上是看涂善等人被兄弟们拖住,趁机让阿敏抱着太子从旁边一条小道上快速下山,他早已沿途留了标记,让大嫂派人一路跟踪,找个机会来接走太子。
阿敏看蒋四爷急吼吼地指路让她快走,还以为是人家真的要她独自上路,满心哀怨,凄然离开。她虽表面说的爽朗,实际上心里怕的要命,她一个弱女子,还带着一个孩子,能走到哪儿去?一下山就会被人家抓住的?正在自怨自艾时,一辆马车突然停在她面前,把她和太子接上,急匆匆赶了几天的路,把她们送到了很远的地方,天下之大,又有人专门接应,可容身的地方多了去了,量那涂善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同经周折,终于给她和太子找到了一个容身之所。
蒋平不知展昭身体情况,故意使坏,想看他两人着急。展昭和白堂哪里知道这其中情由,两人傻子似的找了半天,最后差点把展昭急死。原本想戏弄一下两人的蒋平这下闯了祸,几天来心里都忐忑不安,这事万一被老五知道,他不得生吃了自己?
如今有大哥大嫂给自己撑腰,蒋四爷心里稍微轻松了些。便放心离开了。是卢大嫂派了心腹之人接走的阿敏,当然知道这里面所有的详情,又得知是自家兄弟犯了错,所以对展昭的伤不遗余力,把看家的本事与自己炼制的灵丹妙药全拿了出来用在展昭身上,以补偿。她又毫不藏私地把‘雪参露丸’所需要的药材秘方,以及炼药的步骤、过程、诀窍全写了个单子送给了公孙先生。
且说公孙先生,拿着那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看的直咋舌,望之兴叹,先别说这繁琐的制药过程?就是那药材他也没法弄到,此丹与自己无缘,太遗憾了!
由于大嫂尽心尽力代自家兄弟补偿倒霉的展大人,所以很快展昭的伤势就恢复了大半,虽然仍有些虚弱,但是已经没有大碍,不需要别人照顾自己了!
白堂自那日听了他‘青梅竹马’之事,再见他时眼中的阴郁之色就没褪过,往日总是神采飞扬的脸上黯淡了许多,整个人变得很消沉。
展昭见了虽然心痛,但依然狠下心来,假装不在意他的变化,暗告自己,白堂,不是展昭心如铁石,只是你我二人,万万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任是感觉时光过的如何的快速,或是缓慢,五鼠离开的日子终于到了,白堂——该走了。
五鼠兄弟几天来与开封府诸人打的火热,他们的义气豪情又把开封府四大校尉的江湖血性给激发了出来,多日相处,自觉趣味相投,几人几乎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尤其是徐庆赵虎二人,因为二人性格都是直爽豪迈,爱好也相同,更是热切的不得了,再过个几天,说不定这二人还会单独拜了把子也说不定。
眼看展昭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卢大嫂的那颗慈母心终于又活泛了起来,这针灸的医理窍门也学的差不多了!于是下令兄弟们择日开拨,早日打道回府。大嫂发令,众人自然唯命是从。
分别之日的前一晚,包拯坐在主席,临别在即,吩咐大家今夜须得宾主尽欢,大家尽可一醉方休,喝个痛快。要王朝等人代自己与公孙先生好好款待一下众位大侠,多谢他们相救太子之恩!
王朝等得了命令,自然是喜不自胜,难得大人开明,这次可以名正言顺地喝他个痛快了!
包拯量浅,少陪了几杯,就告辞回房休息了,公孙先生素来不好杯中之物,在席上出现了一下,与诸位告了个罪就走了,其间展大人眼巴巴地看着他,就盼着先生的眼睛能瞄瞄自己,可惜先生连眼皮也没向他抬一下,展大人郁闷极了。
没了包拯在旁看着,众人更是少了拘束,个个开怀畅饮,推杯换盏,把酒行令之声络绎不绝,喝的是不亦乐乎!
展昭以茶代酒,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中却是百味杂陈,自从他来到开封府,从来没有想过府里会有这么热闹的场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独自坐在一边,看着赵虎和徐庆大叫着拼酒。这两个酒鬼,总算是碰到一块去了。
白堂终于有了与赵虎一较高下的机会,席间也不多言,只顾闷头痛饮,对诸人敬的酒全部来者不拒。他心中郁郁,又看到展昭挂着一脸清浅的笑容,捧着茶杯坐在一边,也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白堂心中暗骂,臭猫,骗了五爷一回又一回,真把五爷当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么?开封府的人哪个听说他有什么‘青梅竹马’?哪个又听他说起过什么喜欢的姑娘?他又在骗自己?有什么意思吗?
白堂的心里,终于开始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这臭猫,他不会没有缘由地对自己说这些无聊的谎言?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他到底在想什么?
白堂想破了脑袋,只是在展昭身上找答案,完全没考虑到自己身上,他心中不痛快,直把那酒当成了水一样,只想着把自己灌醉,再也不用看那臭猫可恶的笑脸,他脸上愈是笑,自己的心就越痛?
白堂一口气把赵虎和三哥全部干到,自己也差不多到了极限,自诩千杯不醉的白五爷终于也有醉到的这一天了!他眼神恍惚醉意朦胧,对面的人都钻桌子低下去了,他也没发现,仍然口齿不清地与空气干杯。
此时堂上只剩下展昭一个清醒的人,他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这白堂形态如癫如狂,放荡不羁,整个人醉态毕现在那耍酒疯,看样子,是真的醉了!
卢方夫妻早早就走了,蒋平量浅也不跟着凑这热闹,王朝是个顾家的好男人,也是老早就告辞回去了!剩下的这些人个个都是酒猫子,借着这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还不喝他的昏天黑地?此时全部已经是东倒西歪,不知今夕是何夕了!这一幕,若是让包大人看到了,任是他如何开明,估计也会忍不住吼一声成何体统?
展昭也觉得有些累,但他不想走,他想与他们再多呆一会,难得见到这臭老鼠也会有醉倒的一天,他忍不住想,不知他发起酒疯又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杯里的茶早已变凉,展昭看着那清碧的茶水,有些走神,直到有一片阴影突然遮住了他,展昭抬头看去,原来白堂已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面前?只见他满脸酡红,眼中迷乱,喘息间一股浓重的酒气不断飘向展昭,熏的他皱起了眉头,真怀疑这只臭老鼠现在不止是胃里灌满了酒液,可能那血里也已经满了。
白堂喝的迷迷瞪瞪,踉跄着走近那个安静的蓝色身影,他眼睛发花,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只有一片子夜似的深蓝在他眼前晃动。展昭呢?他在哪里?他脚下一软往前扑去,感觉自己撞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慌乱下连忙拿手胡乱扶了一把。
展昭没料到白堂会突然倾倒过来,他身上力气还未恢复,哪里架得住这臭老鼠突然推金山、倒柱似的压过来?两人差点都往后仰到过去,亏的白堂扶了桌子一把,他们才勉强稳住身体。
虽然满屋子人都又躺又趴地醉倒了,但展昭仍然窘的要命,这臭老鼠沉重地压在他的身上,推都推不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故意借酒装疯?竟然张开双臂牢牢把他钳在怀中,展昭急了,使劲推着他,这个混蛋,连喝醉了也不老实吗?
那白堂抱的结实,展昭因为距离太近反而使不出力气,只好急声唤那他快醒醒,这人酒品也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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