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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肠犬把车开进院里停下,然后把后座的谢婷拽出来,她还没醒,腊肠犬将她的一只手环绕在自己脖子上,自己则是搂着对方的腰,谢婷头低垂着,头发遮掩了她脸孔的大部分面积。
在外人视角下,他们好像感情很好的一对情侣,男方小心的护送着女方上台阶。
“回来了,宋娃子?这是你女朋友吧,长的真俊。”
一只苍老好似树皮的手伸过来,想摸摸谢婷的脸,她在昏迷中,浑然不觉外界发生的事情。
啪。腊肠犬将老头的手打开,“一边呆着去。”他不是很在意的呵斥一声。
宋问是他在这里的化名,拦路的老头跟他一样,是这里的一个租客。
他租房的这片地区曾经是待开发区,以前有传言说市长要把这里改建成商圈,城里的开发商一听都对这儿的地皮虎视眈眈起来,这里一下子就从无人问津的城中郊区变成了经济待开发区。
住在这儿的居民都相信,开发商马上就会带着钱来,送给他们人手一套房子,那时候哪怕是住在破棚子里的穷汉,也对自己即将要发达的事情深信不疑。
但这事的风言风语,随着市长去别的地方走马上任到此烟消云散。
这儿人的富贵梦也被戳破,这片地区再也没能开发起来。
到如今,原先的房主们能走的绝不在这停留,空置下来的房子就被租给了外来务工人员。
这儿人口流量大,多少人来来往往,每天都有新面孔,腊肠犬混入其中,就如同一颗小石头掉进沼泽,谁也不在乎。
他自己的地方,屋里总共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
腊肠犬把谢婷扔在地上,想了几秒,决定还是先把人控制住,省的醒了跑掉。
他把谢婷手脚和床脚绑在一起,嘴另外用胶带贴住,这样就放心多了。
接着他出去打了桶水,一出门又碰到那个糟老头,见他就咧着没不下几颗牙的嘴,白花花的牙花子露在外面一股怪味儿。
跟腊肠犬说话时,老头浑浊的眼珠子一直往他屋里窥探。
“宋娃子,那闺女是你柺来的吧?”老头说后半句话时放轻了声音,臭烘烘的嘴凑近他的脸,离得近了,老头脸上的老人斑越发清晰,腊肠犬蓦然产生了一种反胃感。
他下手似乎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扯蛋,你多管闲事试试。”
老年人身子骨脆,让腊肠犬一推,轻而易举的摔了个跟头,一屁股坐地上。
“哎呦,我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可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老头哭哭啼啼的在地上吐出更多针对腊肠犬的污言秽语。
可腊肠犬懒得理他,这老头附近有名的孤寡无赖,看见个女的就过去偷摸人家屁股,被发现了就装老年痴呆;吃个早饭要两个包子一碗豆浆,人摊主没空找钱,让他自己拿。好家伙,放进去时手里攥着一张十块的纸币,拿出来时,十块的纸币就带了张五块的崽儿,被摊主瞅见了,老头就耍横的。
但腊肠犬不怕他耍横。没再理会地上吱儿哇儿装哭的老头,腊肠犬提着水桶去了车边。
他把抹布浸到水里打湿,然后捞出来拧到半干,仔细的清理后车身上的脏污,车体半个月没擦了,身上全是土。
腊肠犬草草的擦了一遍车身,确保肉眼来看,车身上找不到血迹之类的污痕,就把脏水倒了。
回去的时候,那老头可能是怕照面再触他眉头,没再来打扰他。
腊肠犬舒了口气,心情松快了不少。回屋把桶放回衣柜里,腊肠犬坐在床上,玩着手机等谢婷醒来。
头痛。
堪比一万只马蜂在脑子里嗡嗡的乱飞,想要冲出囚禁它们的这片所在,于是向着颅骨发起冲刺,马蜂的蜂针伸出来了,一万只马蜂一齐对她的大脑穿刺——
啊!谢婷猛然睁开眼,脸色惨白,冷汗顺着额角打湿的头发留下来。
比起思维能力,身体里最先恢复过来的感官是嗅觉。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水味道。
那味道谢婷熟悉的不得了,去年小夫过生日时,她买了一瓶男士香水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香水的气味从去年小夫的生日开始,就一直伴随她至今。
谢婷对此熟悉的不得了,有关香水的介绍也一直熟记于心。
前调:柠檬,莲叶,绿胡椒
中调:水薄荷
后调:绿胡椒,麝香
嗅觉记忆带出更多感官的恢复,往日的美好记忆浮上心头。
谢婷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睁开眼睛,还未清晰的视野中有一个男人的影子浮动靠近。
但随着视线清晰度的上升,小夫富有魅力的那张面孔变成了腊肠犬可憎的脸。
“睡饱了?”他笑着,把一根点燃着的烟头伸过来弹烟灰,谢婷急忙闭眼,烟灰落到脸上换来一阵刺痛。
“正好有点东西想给你看看,是魏宣和我一起共同创作的作品。”
腊肠犬把手机放置在谢婷脸前,她不想看,但在她第一次闭眼后,腊肠犬在她耳边威胁说,她闭一次眼,就在她脸上划一刀。
谢婷不敢不从,她睁着眼,把腊肠犬要她看的影片从头看到尾,然后泪水充盈了双眼。
影片的摄影师水平很烂,画面打光也很差,但这都不是谢婷哭的原因。
“你看,这才是真正的魏宣,”腊肠犬还嫌不够刺激似的,在一旁火上浇油,“你能够接受他的全部,始终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吗?”言语之外他才是那个了解魏宣至深的人。
腊肠犬和魏宣在暗地里做的勾当,毫无掩饰,直白坦诚的摆在了谢婷面前,那是数个女性的眼泪和恐惧编织而成的梦网。
救命……谁来救救我,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音菩萨上帝天使恶魔阿撒托斯……谁都可以!恐惧的雾气充满了她的眼眸。
对谢婷来说,这是一场迟迟未醒的噩梦。
而对腊肠犬来言,那的确是梦一般美好的夜晚。月光如瀑,洒在瓷白的肌肤上,人的皮肤为什么可以如此温暖,如此有弹性呢?
*
醒来后,她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因为负担不起单人间的花费,不得不跟别人挤一挤。警察来问话时,病房里的其他人都静悄悄的竖起了耳朵。
来的女警官温柔并且事无巨细的询问了她当天发生的一切事宜,当然也包括了她的前男友失踪后发来的那条讯息。
最末了,女警官问她跟公司同事里的冯宵关系怎么样。
冯宵?谢婷有些诧异,但还是回答了心中的想法。
我们就是单纯的同事关系,正巧还是邻居,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感谢你的配合,女警官在说完一些让她安心养病之类的话后就告辞了。
一墙之隔,谢婷不知道自己的同事其实也跟她差不多同时进了这家医院,女警官的同事正在问他话。
冯宵的伤势比谢婷严重一些,小刀插进身体,歹徒手段非常的歹毒,握着刀柄在他体内搅动扩大创口,差一点就捅到他的肾脏了。
多亏了那场大火,吸引了居民拨打消防电话,冯宵才被及时的发现送医,侥幸活了下来。
他伤势未愈,说了几句话,点滴里的药物就发挥作用,弄得他昏昏欲睡,医生见状,委婉的替他送走了问话的警察。
冯宵闭着眼,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但脑袋里一堆事在转动。首先是,他的手机在那场混乱中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得去找回来,里面有不能被人发现的东西。
其次,他听不见噪音源的声音了,那个女孩就如同出现般突然的消失了。
搞不好根本没什么小女孩,都是他的幻觉罢了。他想要隐瞒的事情太多,压力大到引发精神障碍也毫不奇怪。
医生和护士的脚步声在病房外来来回回,冯宵眼皮越来越沉,沉过他心里装的事情,这回是真的要睡着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睡梦中他似乎听到有人这样说。
啵,如同葡萄酒木塞脱离瓶口时发出的声音,一股闷气从胸中一扫而空。冯宵猛然睁开眼,看见应怜吾就站在他床脚边。
“你怎么进来的……”住院区的探访时间都过了。
应怜吾没理他,注意力全在半空中,冯宵看过去,一条巴掌大的金鱼在空气里游动,游到了应怜吾身上。
“恭喜你。”应怜吾没头没脑的突然说了一句。
恭喜他什么,侥幸没死活下来了?冯宵的情绪染上不快,他也不知道哪来的怒气,但此刻应怜吾的形象在他眼里就是面目可憎,光会喘气也让人火大。
但应怜吾说,“恭喜你阳痿治好了。”那条金鱼游进了他的皮肤,此刻正从他的右耳下面游上面部,然后又游到左边。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小金,它是操纵感情的高手。小金以人的精神为食,强烈的感情啊,欲望啊,对它来说都是美食,如果都没有的话,它会吸收载体一些生命力。”
“之前我不小心把它遗失了,它误打误撞寄生在你了的身体里。”
啊,原来是这样。应怜吾的声音不知怎的非常有说服力,冯宵又感觉很困了,但同样,心情非常的满足,刚刚的怒火不翼而飞。
应怜吾似乎跟皮肤上的金鱼在窃窃私语,最后两人达成了共识。
应怜吾同情的看着床上的病人,说道“如果载体死亡时,附近没有合适的着床体,小金也会被困在载体里死掉。所以它之前为了让你活下去,就反哺了你一些生命力,足够让你撑到获救。”
“但现在合适的着床体出现了。当当,就是我。所以它就从你身上离开了,顺便拿走了一点住宿费,咦,这样可以被叫做住宿费吗?好好,我知道了,它叫我转告你——”
“你尝起来味道不错,但是已经吃腻了。”
“欸,这可真是,用人类的话来说这就叫过河拆桥。没有没有,我当然不是在责备你,这个人本来就活不了了,你也只是普通的进食……”
冯宵的意识模糊了。啊,手机,他想着,手机里的东西还没有消除。
以上。
「亲爱的老板,这就是小金寻回来的整个过程,发现它失踪的时候,我真的是好焦急好焦急,小金吃惯了我,不知道突然换口味会不会肠胃不适。
什么?你说它是吃腻了才走的。
不会不会,绝无可能,我们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啊,不要说小金是怪鱼嘛,它会伤心的,它像这样在我身上绕八字游就是伤心的表现。
大火?我怎么会知道是谁纵的,这是警察的工作。而且我当时在忙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我怎么可能在逗你玩,小金真的很玻璃心的。啊,别哭,我用错形容词了,你一哭,我的衬衣都湿透了,湿哒哒的粘在身上,触感有点恶心。
啊?你说你没听懂我在鬼扯什么。
那我从头给你梳理一下吧,小金不小心寄宿到了别人身上,要想回来,除非它现在的宿主死掉。
老板你是知道我的,我基本算是个好人,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那种。我怎么能干出杀死宿主,把小金抢回来的举动。
我只是等着人死了,好过去接盘而已。
顺便说一下,那个人的死跟我可没关系,是他自己运气不好。
不不,我才没故意引他去危险的地方。
客人?是有一位,但是小金当时不在我身上,我就叫她去找前·宿主了。小金说已经吃完了,我去医院时路上堵车……原来去医院之前就吃完了,那真可惜,我还想跟她告个别呢。」
这是发生在冯宵确认死亡当天发生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