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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纯一哥进来吧。”承桑霁云吩咐道。
门外传来脚步声,上官纯一原本是来找李落凝询问霁云的状况。快步走进来,习惯性的朝着床的方向看去,这才看到承桑霁云一脸憔悴的靠在那里,冲着自己微笑,
“霁云,你醒了。感觉怎么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承桑霁云轻轻推开上官纯一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声音轻柔的说道,
“纯一哥,我没事。”
“你最好没事,小小年纪居然能急火攻心到晕厥,还真得让李太傅好好给你调理一番才行。”上官纯一忍不住埋怨道。
“我真的没事,纯一哥,多谢你来看我。”
承桑霁云眼神温柔的安慰道。
上官纯一长叹了口气,拉过承桑霁云的手说道,
“你这突然就病倒了,我怎么可能不来看你。哎,霁云,你母后...萧皇后的事,皇上那里,你不要去管。”
上官纯一有些担心霁云会像上次那样冲动的跑去与皇上理论,然而承桑霁云只是平静垂眸的点了点头,将手抽了回来,声音轻柔道,
“谋朝篡位是死罪,她虽是我的生身之母,但后宫不得干政,更别说她是想着要自立为帝,这事不再是家事,而是国事。父皇还未许我参与朝堂之事,国事不归我管,即便是想要护得母后周全,也是无能为力。滔滔不自辨,役役且何成。患至而后图,智者有不能。”
萧家九族被诛,朝堂上所有萧永年当年提拔上来的人,统统被承桑北昆全部换掉,如今整个朝堂之上大换血,上官纯一和承桑漠为了能够安插自己的人,在朝堂之上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
上官纯一乎是察觉到什么,手中的动作一顿,眉头微蹙抬眼看了看床榻上的承桑霁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承桑霁云醒过来后,与自己生分了许多。
上官纯一若有所思,双唇用力的抿了抿,轻声道,
“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承桑霁云顺从的点了点头,上官纯一宠溺的在他头上摸了摸便要起身离开。
“纯一哥。”承桑霁云突然拉住上官纯一的衣袖,小声的问道,
“能否帮我留她一条性命,算是我报答她的养育之恩?”
上官纯一轻轻拍了拍承桑霁云扯住自己衣袖的手,说道,
“我尽力而为。”
承桑霁云这才松开扯住上官纯一的手。
“李太傅,可否借一步说话?”
上官纯一问道。
李落凝点了点头,便朝着门外走去。
上官纯一则是跟在后面,路过林淮初身旁时用扇子猛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啊!谁!谁打我?”
睡得正流口水的林淮初突然被叫醒,双眼迷离的四处查看着,看清楚床榻上靠着的承桑霁云,瞬间清醒了过来,
“霁云!你终于醒了。”
林淮初完全没有看到上官纯一,径直朝着承桑霁云的床榻走去。
庭院内,李落凝和上官纯一在亭内对面而坐。
“不知云青郡王找在下何事?”李落凝问道。
“太傅精通药理,可曾听闻过有一味药,名为:蓇蓉?”
上官纯一问道。
李落凝点了点头,回道,
“确实有这样一味药,但蓇蓉并不常见,多生长在人迹罕至山林之中,寻常采药的范围几乎很少能触及到,医术上对于蓇蓉也是极少用到。”
“那不知这蓇蓉的药效是?”上官纯一追问道。
“与其说蓇蓉是一味中药,我更愿意称它为一味毒药。”李落凝答道。
“毒药?”上官纯一疑惑道。
李落凝继续解释道,
“蓇蓉一般不会出现在给病人的任何药方中,因为蓇蓉的主要作用是,绝嗣。”
“绝嗣!”
上官纯一手中的茶碗瞬间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李落凝被上官纯一的反应搞的一愣,毕竟在他的印象里,上官纯一是一个稳重之人,随即问道,
“郡王如此意外,难道是府中有人误食了此药?”
上官纯一咳嗽着连连摆手,打发走前来收拾的太监,这才顺了顺气道,
“没有,没有,我只不过是偶然听到有人提起这味药,觉得有些好奇所以特来请教。(咳,咳)敢问太傅,这蓇蓉可有解药?”
“依照在下目前知道的记载来看,蓇蓉没有解药。”李落凝答道。
一个月后,月初三,
皇宫内歌舞升平,华丽喧闹的庆生宴,众宾客推杯换盏,朝臣之间相互吹捧奉承,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平日的样子,似乎没有人记得一个月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承桑漠觉得有些憋闷,一个人出来透气。
月光下的莲花池,镜花水月倒影出天上的点点繁星,这不禁让承桑漠想起那个夜晚。
忽听得身后有脚步声,承桑漠转过身,看到的一席墨兰锦缎华袍的承桑霁云。自从上次醒来,承桑霁云整个人就变得有些不一样,沉默寡言了许多,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清减了不少。在他的印象中,几乎很少看到霁云穿这么深的颜色,夜空下墨兰锦缎泛着淡淡的光泽,映衬的承桑霁云格外忧郁。
“漠兰王。”
承桑霁云只是轻声唤了句,便只是点了个头与承桑漠擦肩而过。
这一声漠兰王像是一把无声的坚韧利剑,随着他轻柔的声音狠狠的插进了承桑漠的心里。原本以为,没有了萧皇后,他与霁云的关系或许可以回到从前那般亲近。但即便是在以前,霁云也从来没有用这种冰冷的语气,这样默然的态度同他讲过话,眼前的这个承桑霁云,整个人看上去疏远和冰冷还有陌生。
承桑霁云一个人走到莲花池旁,坐在那块他以前经常停留的山石上,若有所思的盯着水中倒影的月亮。
承桑漠本想就这样离开,但一想到承桑霁云刚刚的眼神,还是忍不住转身看向他,手中的动作犹豫不决。
承桑霁云似乎是料到承桑漠并不会就此离开,没有回头,自顾自的说道,
“朝堂多变故,心忆无旧人。漠瑟如月影,云寂未人心。漠兰王,我早该认清,自从当年那场春猎后,你我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看着霁云的背影,承桑漠忍不住的心疼,短短一个月,从众人吹捧的太子,变成了皇宫内最大的笑话,如今宫墙内,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这个太子,祖父意图谋反,母后狼子野心,甚至还有人认为他终将会弑父篡位。若不是皇室嗣子本就不多,只怕霁云这会已经同萧皇后一起下了大牢。
“霁云,我...”
承桑漠的内心很复杂,眼前这个人,曾经是自己最想保护的人,也正因为想要保护他,才会在自己最无权无势的时候,尽可能疏离他,不想让他被牵连。如今萧家倒台,萧皇后入狱,朝堂上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对他这个皇长子示好投奔。自己如今手握兵权,朝势日益壮大,但那个曾经最想保护的人,如今却与自己这般陌生疏远。
“漠哥哥,做皇帝,到底有什么好的?我这个所谓的太子身份,可不可以不要?”承桑霁云突然开口问道,声音轻柔的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懵懂无知的小皇子模样。
所有人都知道,承桑霁云本就不是做储君的料,朝中大臣也认为霁云太子为人太过宽厚仁慈,不适合成为储君;不懂朝政的百姓认为,霁云是萧皇后的子嗣,担心他未来将会成为一名暴君。如今萧家失势,就连皇上也对他避而不见,整个宫墙之内所有人都对他避而不见,废太子怕是早晚的事。
先前卧病在床时,承桑霁云就不断复盘所有的事情。自己的母后萧家,掌控的权利与地位不可能单凭这一件事就动摇。原本他以为那日在朝堂之上,上官纯一和承桑漠只是针对萧永年所做之事,要求父皇惩处。但随着萧永年入狱,紧接着母后的寝殿便被搜查出谋反的证据,这一切似乎发生的过于巧合。并且在搜到玉玺后,连问都不问就将母后打入大牢,一日夫妻百日恩,父皇的此番举动,更像是恨不得马上找个理由除掉母后。
承桑霁云虽不懂太多朝堂之事,但毕竟十分聪慧。将这几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经过简单的分析,便不难得想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自己的处境,倘若皇上真的有一天要废太子,那么自己将会变成这宫里,就成了任人随意践踏的废物皇子。他不知道如今身边的人,到那一日又将如何对待自己?如今他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如果这些人连一国之母都可以如此轻易的拉下马,那如今在这深宫之中,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太子就更加的不足为惧。
“承桑霁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承桑漠声音严肃的质问道。
承桑霁云毫不在乎的朝着身后侧的承桑漠瞟了一眼,长叹了一声道,
“如果不是生在这个帝王之家,我或许可以活的很精彩,可以是跑江湖说书先生,救死扶伤的医师大夫;也可以是隐居山林的农夫,每日与鸟鸣声作伴,总之做什么都好,至少可以双亲健在,承欢膝下。那把龙椅我从来都不稀罕,也从来都不想要。”
承桑漠突然僵愣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根本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他眼睛里透出的神色与往日大不相同,除了增添几分阴郁的忧伤外,竟然还能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决绝,甚至能捕捉到一丝难以捉摸的寒意。
“大晚上的,在这发什么呆。”上官纯一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漠兰王。”
上官纯一刚刚见承桑霁云出去许久,有些担心便出来寻人。
“郡王。”承桑漠面无表情的回了个礼。
“夜晚寒凉,你大病初愈,不要长时间坐在水塘边,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上官纯一将手里的一件轻薄披风搭在承桑霁云身上,柔声埋怨道。
承桑霁云任由上官纯一给自己系着披风,看了一眼莲花池道,
“无妨,这池水的每一处,都不深。”
承桑漠背在身后的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心道,
“他那日,竟然寻遍了池底的每一处?”
系好披风的上官纯一这才转过身说道,
“今日是皇上特地为漠兰王设的宴,王爷怎么还跑到外面来赏月,留下一众宾客在那里,不是有些不妥?”
“本王只是出来透透气,不牢郡王费心。”承桑漠一脸严肃道,随即转身要走。
“漠兰王,霁云今日喝了点酒,胡言乱语的话,王爷不必当真。”上官纯一忽然叫住他,说道。
承桑漠没有转头,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本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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