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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形容词从凛舟机械般冷漠无情的口中说出来时，徐音晚都咬着牙想制止，她的脚趾已经能扣出十栋别墅了好吗？
“别说了！”徐音晚每听到一个词就会会想起当时的场景，耳朵不由得为自己豁出老脸的做作感到崩溃，身子酥麻一下，抬手堵住了凛舟的嘴。
她虽洗漱过后才来书房，手心还残余着玫瑰精油的浅淡香气，可握笔太久，手心早已发汗。
掌心紧紧印在凛舟嘴唇上，皮肤能感知到他唇的柔软和唇的轮廓。
凛舟懵然定在那，喉结艰涩地滚了滚，狭长凌厉的眼睛也顷刻卸掉了防备，飞快地眨了两下，想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唇已被堵死。
距离最近的一盏台灯开着护眼的暖黄色，光束下细碎的灰尘在飞舞，不知从哪吹来一阵凉风，徐音晚的发丝吹起，落下贴在她唇瓣，嘴角丝丝麻麻的痒。
小说里就不止一次写到过凛舟喜欢在亲密这件事上磨她性子，亲她手心是常态，亲到她浑身软塌塌的更是周而复始的乐趣。
手心又湿又黏的触感没想象中那么舒服，徐音晚回想起这个情节的同时，被他动唇的微小动作挠得手心的微小触感电流似的过渡到全身，打了个冷颤，眼神瞟开，果断把手收回来藏在身后握紧。仿佛这样就能藏起什么证据。
凛舟的唇面骤然一空，分开时和她的掌心似乎还拉扯了一下，这几秒的余温还留着，他下意识舔舔唇，也别开脸。
徐音晚手肘撑在桌子上，呼吸都变得紧促几分，闭眼不断拍打这自己额心让自己清醒一点。
两人不说话，补习就没法继续进行下去，徐音晚自知祸从口出，怯懦地用余光打量他一眼，强撑着当作没事人，“我发现这一题有点复杂，要不你给我讲讲？”
凛舟回正身子扫一眼，确定题目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徐音晚舒了口气，把他列出来的公式都记在脑海，自己又在草稿纸上顺了一遍。距离考试只有两天，她的基础不太牢固，还需要多刷题巩固巩固。
凛舟讲完所有该给她讲的题目后，又留了会儿在一旁看书，徐音晚总觉得他是故意在这等她一起离开，心思飘着不上不下，干脆收拾书本说结束。
“那你早点休息。”徐音晚把书胡乱往书包里一塞，挂在肩上就想走。
凛舟没起身，眼神跟上，看着她背影，叫住她，“等等。”
徐音晚停下脚步回头，凛舟起身把椅子拉后，“等我一下。”
他出书房约莫三分钟回来，臂弯上挂了件她的毛呢外套，手里还握着她的小兔杯杯把。他用另一只手贴着杯子外壁感受了一下温度才推向她，“把药喝了再回去睡觉，阿姨特地去认识的老中医那给你买的调理身体的药。”
徐音晚双手捧住，温温热热的触感贴着手掌，很温暖。
书房里开着暖气，她一出来，都没发现原来外边其实有点冷，秋夜凉意重，徐音晚肩膀瑟缩一下，外套也随之搭在她肩膀。
凛舟帮她把领口拢紧，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徐音晚嗅到杯子里浓稠又苦涩的中药味儿，眉心皱了皱，不太想喝，但又不好拒绝阿姨的好意，硬着头皮，屏住呼吸一口往下灌。
干脆利落地把杯子推给凛舟，快速说了句谢谢就推门进了自己房间把门关上。
凛舟接稳杯子，再一抬眼，透过门的缝隙似乎都看不到里边是否有光了。
他垂下头，伸出另一只手，打开掌心，是一颗透明包装纸装的白桃味儿糖果，怔怔凝视两秒，又握紧塞回了口袋，他抬眼看向那扇紧缩的门，手指又情不自禁地触了触被她用掌心捂紧的唇面，轻声道：“晚安。”
徐音晚一进门就疯狂呕了两声，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喝的东西。
一般情况下女主角喝这种苦到心里的药，不都会有一颗糖吗？她摸了摸自己口袋，抓了一把空，失落地掏出来，自己去厕所刷了两三遍牙才睡觉。
考试当日，徐音晚从闹钟把她闹醒睁眼那一刻就觉得自己头痛欲裂，鼻子堵塞在了一块，眼皮子也昏昏沉沉地睁不开。
不是吧，她就是晚上在书房和凛舟补习后自己回房熬了两个大夜恶补，房间里还有暖气，天天喝着中药，还能给她来个这么凑巧的感冒？
徐音晚不服气，硬生生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换好衣物，透过窗外看见今日的艳阳天，吸吸鼻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下了楼。
凛舟已经在楼下等她，见她裹着围巾戴着帽子，甚至还挂了个只露出嘴巴鼻子和眼睛的防晒面罩。
“你今天——”他顿了顿，“是去考试，不是去爬火山吧？”
徐音晚思忖两秒，要是说她感冒了，被李叔和阿姨指不定又会小题大做，她想了个理由，“我今天看天气预报说有十级大风，我怕我那张娇嫩的脸被吹裂，保护一下。”
她也没细致地照镜子，看凛舟眼神充满深思，不确定地问：“奇怪吗？”
凛舟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你先吃早餐，我一会下来。”
他留徐音晚一个爬上楼的背影，三两步跨上楼，徐音晚暗嗤一声，腿真长啊。
徐音晚嗅觉没平时那么灵敏，对餐桌上的食物也丧失了胃口，看什么都觉得油腻，最终啃了几口烤面包的边角，喝了几口牛奶就想出门。
凛舟这时从楼上下来，依旧是三四个阶梯作一步，徐音晚从下往上扫视了一遍他的穿着，差点没惊掉下巴。
他换了身跟她差不多的服饰，她戴白粉色鸭舌帽，他戴墨黑色鸭舌帽，她戴同色系防晒面罩，他也一致，甚至围巾都是和她对应的色系。
“你你你，干嘛？”徐音晚把面罩上眼睛的位置扒拉开好看得更清楚一点。
凛舟一脸淡定，学她把面罩掀起一点，“我陪你一起，不就不奇怪了。”
徐音晚啊了一声，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堵塞在胸口，让她心速加快不少。可凛舟只是一脸平淡地从她身边经过，“走了。”
“嗷，你还没吃早餐呢。”徐音晚拎起桌上阿姨习惯性给他们打包好的早餐袋，里边有配套的早餐，她小跑跟上去，塞到凛舟手里，“你哪来的这么多同款？”
凛舟接下早餐，眼神瞟向一边，“阿姨购置的，我也不太清楚。”
“是嘛。”徐音晚没再多问。
李叔似乎习惯了她的奇奇怪怪，宠溺看着两人笑，“今天学校搞活动？你们在cos面罩女侠和黑帽英雄吗？”
徐音晚不好意思地笑笑，“李叔，你真幽默。”
到校经受了一路的注目礼，徐音晚发现，有时候自己故意要把自己藏起来，反而搞得像在掩耳盗铃，更为突出了。
要不是凛舟和她一起，她可能已经社死在去教室的路上了。
“凛舟，谢谢你，你真有先见之明。”她语气干巴巴，但能隔着屏幕猜到她那生不如死的表情。
赫一行等人在两人后面进的校门，人群中立马注意到了两个大阴天无风无雨的天气裹得妈都不认识的两人。
有人笑着指道：“嘿，一行哥，你看前面这两个人也太夸张了。”
“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看着有点眼熟呢？”
“这一高一低，一左一右，不会是我们嫂子和她跟班吧？”
赫一行脸一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男生饶有眼力见地改口，“我猜应该是貌美如花的嫂子为了让自己的盛世美颜不要太张扬，精心准备地一套妆造。”
赫一行眼神飞过来，他又补充，“那臭小子竟然敢模仿，是想让别人误会他们穿情侣装吗？真是太有心机了。一行哥，走，我们替你去教育教育他。”
“……”赫一行无语至极的嘶一声，往他小腿上踹一脚，“滚滚滚，老子才答应了要对那个石头脸好一点。”
他不爽地盯着凛舟的背影，使唤道：“你去给我搞套一样的帽子、围巾和面罩来，半个小时，快点的。”
“啊？我们要考试啊哥。”
赫一行烦躁得要命，再晚点真有不懂事的说徐音晚和凛舟穿情侣装了，那他算什么？“怕什么，我跟老师帮你说一声，你现在去还来得及。”
“好好好。”
男生腹诽道，真是个活爹。
徐音晚和凛舟到教室时恰好赶宁老师检查教室设备，学生们见两人一前一后，又聚集一块小声讨论，宁老师听见一句“他们现在住一块，肯定一块来啊”，再多的话，宁老师没听下去，扫视他俩一眼，眼里意味深长，“你俩来我办公室一趟。”
完咯，徐音晚暗道一句，踱步跟在宁老师身后，紧张地搓着手，像只不安分的螃蟹。
凛舟勾起唇，把她包从她肩膀上拽下来，“我拿。”
徐音晚眼疾手快扯住了包带子，朝他使眼神，做口型，“不用，老师看着呢。”
凛舟摇头，非一副铁了心要给她拿包的样子，她拽不动，着急得一直冲他挤眉弄眼暗示。
宁老师一转身就看见两人拉拉扯扯的样子，面露怒意，“给我进来！”
徐音晚耷拉着脑袋，等着宁老师发落。凛舟站在一旁没什么情绪波动。
他站着老师坐着，他俯视老师仰视，反而有种他反客为主在审视老师的压迫。
“你俩把口罩给我摘了。”
徐音晚老实脱下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苍白面容和没什么血色的脸和乌青的眼圈。凛舟紧随其后。
“你们这段时间怎么回事？同进同出，上次游泳的事情，闹得何氏集团的董事来我们学校说要撤资，要不是校长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把他情绪安抚，给何方转了个班，你知道我们会面临多少损失吗？”
宁老师说话虽没单刀直入，但听懂她暗示的徐音晚脸上瞬间漫起绯红。
“我不管你爸爸怎么看待这件事，你们这样对学校的影响不好，更何况——”宁老师睨凛舟一眼，“他还是以特殊生的名额进来，现在课下到处有人说他是你养的陪读生，要是有人效仿，传出去了，你让学校的脸面往哪放？”
这事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时候说。定是何方那边发力了，他报复心重，原著里就对凛舟恶语相向，争对他数次，仗着徐音晚对凛舟也跟狗似的，他就变本加厉。而如今，她选择了维护凛舟的那一条路，何方竟然依旧如此。
看来有些既定的人设和结局，即使有了她这个变数，也依旧会以另一种方式走向同样的道路。
思及至此，徐音晚麻木地看凛舟一眼，担忧浮上眉眼。
凛舟挑挑眉，都这时候了，她干嘛还一副可怜他的表情？
徐音晚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但出面让舆论停止是必要，她主动开口承诺，态度端正，眉眼敛着，看着安静又乖巧，“抱歉老师，带来这样的影响是我疏忽，我回去会写一篇检讨，明天下午考试结束大家回班时去广播室念，以作表率，希望大家把我当负面案例警醒自己，规规矩矩做人，认认真真做事！”
宁老师被她说得一愣一愣，没了反驳和继续教育的余地，也叹了口气，“算了，念在你也是被讨论的受害者，就按你说的办吧。”
凛舟刚要出声，徐音晚朝他摇头，拽他手臂留下一句“谢谢老师”急急忙忙把人给拖了出去。
教室，赫一行兴奋地把闪送过来的一套装备往身上套，一会他家小晚过来，还有谁不说他们才是一对。
然而围巾围到一半，他环视教室一圈，“小晚不是走在我前面吗？人呢？”
有人好心提醒，“被宁老师叫办公室去了，她今天特别生气，毕竟他俩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天天黏在一块就算了，竟然还穿奇奇怪怪的情侣服。”
赫一行手停滞在半空，顶腮把帽子往人面前的桌子上一甩，气势汹汹，“什么情侣服，有没有眼力见？老子这才是情侣服！谁再造一句谣我就揍谁。”
其他人见状只好停嘴，一脸索然地坐回自己座位。
赫一行把帽子重新摁回头顶，看来表白这事要加快节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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