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液体顺着发丝往脸上流下,心脏哐哐狂跳。
凛舟想起父亲儿时总在他耳边念叨的话,“铁血男儿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子弹和刀枪,受伤和流血,怕的是折辱。”
而此时此刻对方的用意昭然若揭。
徐音晚在慌乱的情绪里察觉到这一幕似乎有些眼熟。书中徐音晚也没少欺负凛舟,甚至带头做这些事,大概是前文写得次数太多,她见怪不怪,以为自己一开始就没有爆出凛舟是自己陪读的身份,这些事情就不会再发生。
显然,她想得太简单了。
她深以为赫一行就是个无论如何都会站在她那边的深情男配,她坏他坏,她好他跟着好,不想他骨子里也有无法更正的顽劣。
即使她不再欺负凛舟,赫一行如书里那般帮着欺负和看戏的个性仍旧不会消失。
所以从头到尾她都想错了,她不应该是只对凛舟用温水煮青蛙的相处模式,而是要让赫一行远离他。
徐音晚顾不上想太多,硬生生把凛舟推出去后,围着他从脸到身子都检查了一遍。确认在看得见的地方没有任何其他的伤痕后,她急急忙忙打开自己的小包,抽出一堆纸巾踮着脚给凛舟擦脸上和头发上的蛋液。
她心还是慌的,呼吸也没有平息下来,整套动作无一不在彰显她的紧张,擦拭的手也在发抖。
擦到一半,凛舟扣住她的手腕,口气冷硬,“够了,不用了。”
他本想出手,可她的反应,只能让他看到出手的后果会让局面多难收拾。
徐音晚眼周泛红,泪好像在里边打转,双目湿漉漉的。凛舟别开眼,心却松了一拍,“我没事。”
凛舟似很不愿意看见她,松开手甩了甩手臂转头就走,徐音晚瞥到了一抹红,跟上去确认,一把拽住他后衣摆让他停下,“我会帮你出这口气的。”
女孩声线虽轻软,但红通通的眼睛里满是坚定,让他原本呼吸不畅的胸口起伏得更加热烈。
“你帮我?你怎么帮我?”凛舟话里掺着不信,“这是我选择的路,跟你无关。”
“怎么跟我没关系了?你是陪着我来这个学校的,我理应站在你这边。”徐音晚挺直了身子。
趁着他思忖的间隙,徐音晚抓住他袖口往上翻折,看见一条长达五厘米左右的血痕,细看表面的皮肉甚至都被刮去了一点。
那么厚一本书,身上不留下一块青紫是不可能的。徐音晚顿时掉了颗珍珠泪,咬着牙,好半晌才吐出一句低声的“对不起”。
“你说什么对不起?”凛舟觉得她的行为很没必要,正如那些人所说,他就是个没权没势又穷酸的陪读,要再说难听点,她把他当无所谓的消遣打他骂他,他可能都没有怨言。但今天折辱他的不是她,他才会动怒觉得那些人不配。
她开始抽泣,“你很疼吧?”
凛舟被气笑,胸口堵塞难开,“你不会是在心疼我吧?”
徐音晚认为他自轻,呜咽声伴着斥责,“就算是我养的狗被人打了我也会心疼,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
噢,言外之意可不就是说他是她的狗吗?凛舟把袖子扯回来,有些别扭,“你还真把我当奴隶。”
自家的奴隶被人欺负,主子肯定要心疼。
徐音晚被答懵,张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会成为疯批的人脑回路都不一般,“跟我去医务室,下午还有体育课,出汗了你伤口会感染的!”
说着,徐音晚上手去拽他,这一次被他反拎回来。凛舟难得直视她的眼睛,眼锋沾了寒霜似的,尽是退避,“不要对我这样。”
“你以为我想这样啊!”徐音晚也不是个热情四射的人,别人凶她一句,她能躲在房间里做一晚上的思想斗争,并且第二天不想见到那个人。即使提前预知了凛舟是这样的人设,她还是被伤到了。
一没有系统绑定,她来的突然,压根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能靠自己盲目摸索,避开对她来说的困难点。二不知道怎么回到现实,又不能让自己受到伤害和寻死。
徐音晚每天抱着一股豁出去了的心态硬撑了这么久,对角色之间的对手戏还是头疼如斯。也不怪读者观众爱看甜文,以她目前的状态匹配上凛舟的人设,简直让她生不如死。
凛舟被这一嗓子吼得呆了一瞬,又捏紧了拳头。
“我不管你现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给我先放下,和我去医务室。不然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就再也不会管你了。”徐音晚摆出威胁的态度,“你知道如果我今天不做得夸张一点,会有什么后果吧?”
凛舟沉默不语。
徐音晚没忍住自己的淑女素养翻了个白眼,“因为你是我的人!如果别人欺负你我不闻不问,他们就会认为连我都不在乎,你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更加变本加厉地对你。”
一口气说完,徐音晚脚趾抓地。她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么羞耻的话的。
凛舟似听进去了,跟在她身后老老实实进了医务室。
好在伤口只是看着可怕,没有伤及筋骨,稍作处理,校医就吩咐他们回教室。
医务室今日不算紧张,空位很多,徐音晚犹豫了会问:“要不要在这休息一下?”
现在教室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徐音晚不想让他上去。
一旁的两个女生因为生理期疼痛在旁边的床位休息,两人讨论起月底的第一次考核。
这所学校并非是砸钱就能进来,每个月都有杂七杂八数不清的大小测试,月底进行统一考核。如果没通过,会被叫家长。
徐音晚梗了一下,她开学就因为身体不好休息了半个月,剩下的时间用来弥补也是紧巴巴。
“我可以,你呢?”凛舟这才迟钝地回她一句。
意思显而易见,如果再因为这些人这些事打乱学习节奏,她的考核成绩将会很难看,徐音晚回呛了一句,“考核可不只是书面成绩,据我所知,你没学过乐器、马术、高尔夫、网球之类的吧?”
“现在是你该担心我的时候?”凛舟一击致命。
徐音晚吃瘪,鼓起脸,“放心,为了回报你,我会教你这些的。”
“不用。”凛舟屏声,又说道:“入学时我跟校长说明过情况,我学籍在普高,会走正常高考。你只要想着把你的成绩提高就行。”
原来是这样。
小说里并未写明这一点,原女主对他不管不问,自是不知他后来的去向,后半路杀回来才打得他措手不及。
徐音晚忽地后背一凉,按时间线,凛舟才大学毕业就有吞并徐家公司的资本,这根本就不科学。
原著中并未填补这个坑,读者的看点和爽点集中在男女主之间的拉扯上,也未深究。
难道他被包养了?要说外型,他的确有这个底气。
说不定他就是因为离开了自己,那几年才干了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光彩的不光彩的一路艰辛打造了成熟的他。
徐音晚若有所思地盯着凛舟,拧眉半晌不说话。
凛舟被看得浑身发毛,回望徐音晚复杂又耐人寻味的眼神,不知所以,“怎、怎么了?”
也是,现在的凛舟什么也不知道。
徐音晚摇头,一脸严肃,“没事,你答应我个事。”
凛舟被这眼神看得发毛,“什么?”
徐音晚勾出小拇指,“要是以后有人提出和我爸一样的条件,让你陪在她身边,你不准去。”
凛舟没立即回复,而是耐心思考了几秒,接着果断摇头,“为什么不?”
“你!”徐音晚无话口说,吓唬他,“因为你出了社会之后会发现其实人心险恶,到处都是骗子!给你的条件也是带有目的性的!不像我,只是让你辅佐我成绩。”
凛舟配合地“噢”了声,冷峻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徐音晚决定加把火候,“而且我以后说不定也需要你辅导学习,甚至把你挖去我家的公司上班。实在不行,我让爸爸给你涨工资,大学毕业后,我当你老板,我给你发工资,给你最好的待遇,怎么样?”
徐音晚在提起这些时眉飞色舞,一反往常静默的样子,十分有生气。难不成是故意逗他玩哄他开心?好让他不要把仇记在她那个好未婚夫身上。
他脸色更加耷拉下去,“你想以后都把我留在你身边?”
“啊?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吧。”徐音晚想得很简单直白,既然已经把这个大隐患留下,让他离开也是放虎归山,还不如把他驯得乖顺一点。
“不过你放心,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不会让它再发生!”她捂住心口,虔诚地说。
凛舟仍是淡淡的,并不对她的话抱有信心。
下课铃响,徐音晚已在这耽误了一节课。凛舟越不信任她,她就越要创造信任。毕竟哪有员工会选不维护自己的老板。
“你就等着看吧。”徐音晚起身,帮他拉上床帘,“午饭时我再来叫你。”
徐音晚回到教室,赫一行正靠在储物柜旁和几个男生说笑,瞥见她的身影,不自觉立直身子,“你怎么去那么久?”
她冷着脸不说话,直勾勾盯着他,眼神不寒而栗。
赫一行莫名心慌,“不是,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确定,凛舟是我陪读这事不是你捅出来的?”徐音晚语调平直,没有感情。
赫一行听她这么审问,知道大小姐是为凛舟生气挂脸了,举手投降,“真不是。”
“那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吧?”徐音晚的一只手背在身后,在轻微地发抖,她本就不会吵架,也害怕与人发生争执,极力克制下去后,她眼神转向那个扔凛舟鸡蛋的男生,“我可是你未婚妻。”
未婚夫维护自己的未婚妻,多有面儿。
赫一行第一次听她把这事搬出来说,心里甜蜜,“当然了。”
“那接下来的事情,你别管。”徐音晚快步走到离男生一米远的地方,在心里快速计量当时他扔凛舟鸡蛋的位置,找准,甩手,快稳狠甩臂,把在掌心捏热乎的鸡蛋朝他额头砸去。
“啪!”一击命中。
蛋壳碎开,伴随着男生的呼痛声,随之蛋液也开花似在他脑门散开,好不痛快。
徐音晚勾唇,好在她数学和物理都还不错。
“何方!”有人见男生痛苦地捂住头蹲下身,叫他名字。
赫一行被这一场面吓住,惊诧看向徐音晚,这么多年,虽一直知道她是个绝不让自己吃亏的“恶霸”,但他从未想过她会这么维护那个外人。
几小堆正讨论着下午体育小测的女生也惊作一团。开学当天,她和和气气给她们每个人都送了礼物就让她们在小群里热烈讨论了一下午,如今看徐音晚的眼神好像原来的那个她回来了一般。
徐音晚的心跳得太快以至于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振场子。
赫一行站到她身前,反身给男生踢了一脚,“知道错了?同学之间要相互爱护,怎么能扔鸡蛋呢?”
何方瞳孔变大,对赫一行转变的态度难以置信。
徐音晚不想过度发酵,叫停,“今天只是给你个教训。是我的陪读又如何,我都没这么对他,你们凭什么?”
话音刚落,上课铃响,老师走进前门的同一刻,徐音晚扭身,与不知在后门外站了多久的凛舟四目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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