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九

12. 部族时代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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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鸢的烧在两天之后成功地退了下去,她研制的退烧药、外伤药等也通过少典的手第一次被摆到了有熊氏的面前。

看着高烧退去的离鸢,再瞅瞅先前满身鲜血,此刻却再度生龙活虎的儿子,有熊氏默默将手中的药物收了起来……几天后,他又来了一趟,讨了些药草;又过了几天,他带着巫医再次来了,试探性的询问离鸢愿不愿意接受巫医的培养,成为下一任巫医的接班人。

离鸢对于“跟巫医学习他那‘听天由命’的草药知识”这件事是拒绝的,少典也不同意,于是此事暂被搁置。可她所制的药物却开始慢慢在部族间流通起来,拜访的人越来越多,感谢的人也越来越多……

自此,离鸢彻底在有熊氏扎根,再没有人当她是外人。

两人在药物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之后,又回到他们日常的训练当中,只是这一回,少典变了,虽然一样是训练,虽然仍旧话不多,可他的态度却好了太多,怎么说呢,那感觉就像不管什么事,只要离鸢说,他都会做。

转眼间,八年过去了。

这一年,他15岁,她16岁。

时间的流逝总是会改变一些事情,比如让两个稚子步入少年,比如让某些捕猎生手变得身手矫健,比如让一个总是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人渐渐习惯了人群,又比如……让彼此的冷漠寡淡变成默契熟稔。

这一日,森林深处,两个疾驰的身影在树杈间不停地穿梭,跳上跳下,忽左忽右,正是已至少年的离鸢和少典。

离鸢的脚步很轻,速度却很快,一张逐渐长开的小脸一如既往的精致,却因为举手投足间和周边任何一个部族的男孩并没有什么两样,反而模糊了性别。八年的时间让这位先天不足的姑娘已然产生质的飞跃,体力的增加是一定的,而速度则是她这些年所有训练的重点。

少典稳稳地跟在她身后,这个本就得天独厚的男孩,在经过这八年的训练之后已经变得更加坚毅,无可挑剔的五官因为高挑的身形以及健康的肤色显得具男子气概,他并不像传统意义上的有熊族少年那么壮硕,却着实比离鸢高大许多,裸露在外的每一块肌肉都彰显着一股若隐若现的爆发力。

两人在距离一处洞穴不远的平地前停了下来,好像变戏法一般,从某块老树皮后拿出一些石器,掀开地上不起眼的一块草皮,惊现其中巨型陷阱,里面尖竹树立,看起来颇为壮观。

离鸢必须承认,其实早在两年前,秘密基地里的绳结就已经被少典全部打满,只是因为她坚持也要参与复仇一事,少典才不得不将杀熊的日子一拖再拖。

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带着自己不断熟悉、探索这片森林,锻炼她的身手和敏锐度。又用了近半年的时间探寻熊的踪迹,不只是找到熊,还要探知它的住处,觅食及出行习惯等。之后包括踩点、挖制陷阱、研究各种路线,商定策略等,又耗时数月。

要少典自己的话,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只是因着她也要参与,他便将一切意外扼杀在摇篮里。

她并不知道,其实这么些年过去了,少典对幼时的记忆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他早就不记得娘亲的模样,更不可能记得当年那只熊的模样……只因这些年陪他一次次自梦魇中醒来的人始终是她,因着她要帮他报仇,所以他才愿意继续。

今日便是他们的行动之日,目标是不远处的那处洞穴,里面住着一头棕熊,是他们数月之前意外发现的。

整个猎熊的过程在少典毫无破绽的安排下出奇制胜,棕熊被他们成功引入了陷阱当中,几经折腾,终于毙命。

眼看着棕熊庞大的身影最终倒在血泊中,从几经挣扎到彻底停息……离鸢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棕熊的庞大的身躯,咬着牙,眼睛一眨不眨,却周身都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悲伤?

少典在一旁默默站着,背上的几处血痕都是适才保护离鸢时留下的,他却毫不在意,神情淡漠到——两个人单从神情看来,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谁替谁报了仇。

返回族群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离鸢一进族群便被各种声音包围——

“附宝,回来了,来,今天婶儿炖了只野鸡,你拿去跟少族长分着吃了吧。”

“宝姐,这是我前几天偷偷从山上采来的果子,你尝尝,可甜了,不过你可别跟我爹说啊,要保密~”

“宝儿妹妹,快过来看看,这是我刚刚跟娘学着做成的衣服,瞧瞧你一天到晚脏兮兮的样子,快,这件衣服送你了,赶紧把你那身脏兮兮的换下来,姐给你洗洗。”

——几乎只是一转眼的功夫,离鸢的手里已经被各种物品塞满了,而少典却可以在一旁两手空空,高高挂起。

离鸢有时候是真的想不通:都说少典自幼冷淡寡言,可自己也没多爱说话吧!?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大家有事找少典都喜欢找她转达,送东西也习惯直接给她了呢?难道“冷淡疏离”这种东西也有等级之分?

少典是顶级?

她就是初级?

匪夷所思之下,心中那份令人窒息的憋闷感却突然散了……

少典一回来就去了有熊氏的住处,打算跟有熊氏申请些人手,明日将棕熊的毛皮和骨肉运送回来。可还不等他开口,有熊氏就从空气中的血腥味中察觉到了他的伤,伸手欲查看,却被少典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有熊氏有些无奈,再开口说出的话就一下转到少典完全没有想到的地方了——

“成婚?”少典面无表情的看着有熊氏。

有熊氏丝毫不理会儿子的冷淡,点头道:“阿宝已经16岁了,已经是部族中最晚成婚的姑娘了。我知道这孩子出息,虽然自幼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性情却不输男儿,还习得一手好手艺,能打猎,也能采集、制药……”

六年前,当不满十岁的少典第一次带着猎物自丛林中走出,他和离鸢之间的训练方法就引起了有熊氏的注意,之后有熊氏力排众议,在族里强行建起了少年小分队,由少典担任队长,负责训练几乎族中所有未成年的男孩。

有熊族是大族,孩童因为族群“多生”的政策,并不在少数。这些年,少典的训练配上离鸢的救命药草,让部族中孩童早夭的情况越来越少,孩子们无论是从体力还是健康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这个时代的部族仍在实行禅让制,族长之位有能者居之,可少典却仍在刚满15岁这年成为了整个部族公认的少族长,都是他自己靠本事挣来的。这群一起长大的少年,一个个对少典言听计从,甚至有些盲目的崇拜,有熊氏坚信这样下去,族群的未来一定会更好。

这都是离鸢带来的,有熊氏深知这一点,并且时常庆幸当初把离鸢带回来的决定,可是今天他要跟少典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可她总得像其他女孩一样,开始学着织布缝衣,烧火做饭,学着怎么伺候自己的男人吧?……再不济,也该将视线多放在你的身上些吧,总这么跟你在森林晃荡,却连你身上受了伤都察觉不到么?”

少典皱眉,想想族里那群被人当物件一样随意使用和摆弄的女人们,下意识不喜,张口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蚩尤——族长!族长不好了,蚩尤部落突然来袭!已经进村子了!我们的族人毫无准备,死伤惨重啊!”

有熊氏脸色一变,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少典紧跟其后。

蚩尤部落是有熊部落周边最强大的敌人,该部族以火为图腾,天生脾气暴躁,总是一言不合就向周边部族开战,有熊族作为周边少数几个同样强大的部族,这些年与蚩尤部落矛盾不断,彼此一直相互警惕和监视着,却不想这次他们竟来的这样突然!

有熊氏和少典冲出门外的时候,放眼便是蚩尤部族拿着火把四处烧杀的画面,有熊氏眼睛一下就红了,扯着嗓子就是一声惊呼:“拉族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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