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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沉闷,两人无声地对视着。
晏何争又出现了那天在器材室的眼神,颓靡中夹杂着一丝无助,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原荷不敢说下去,看到他的眼神心里更加刺痛。她也不想这样,不想和他分开,不想和他到此结束。
但是晏何争留在这里,就有回学校上课的那天,现在没有流言蜚语,不代表未来没有。以陈木桃的性子,她不会像现在这样沉寂下去,这件事势必会从她口中传出去。
女高中生为情所困,自杀殉情,男生救人负伤,放弃前途,以后若是陈木桃再有什么闪失,都会波及晏何争。
原荷不想他被众人审判,即使要付出这个代价,她愿意为他承受。
原荷甚至想到,如果陈木桃继续这么偏激,她又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真的死了,那这辈子,晏何争是不是要背负社会的审判。
他那么耀眼,本该是发光的,站在人前的。
只要离开,以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原荷鼻子很酸,“我怕有太多的流言蜚语影响你。”
晏何争咬着牙,“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原荷上前一步,晃着他的胳膊,泪水蓄在眼眶里,“晏何争,我不想你面对这些。”
她哽咽着,“只是读大学而已,并不一定非要在一个国家,距离并不会改变什么。”
晏何争在她面前站着,沉默了好久,他一旦出国,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可控,也忽地觉得,面前这个女孩,懂事得可怕,这一切本和她无关,为什么她要权衡这些。
他不说话的时候,原荷更加着急,泪水从她泛红的眼角流出,顺着脸颊落下来,她拽着他的衣角,“好不好?”
晏何争的心里很燥,败在那滴泪上,他忽地上前抱住她,将她紧紧裹在怀里,声音哽着,“别哭,依你。”
听到这句话,原荷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可想到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不能坐在一间教室里,她的心像是爬上密密麻麻的蜜蜂,蛰得她生疼。
她哭得更凶了,泪水止不住往外流,晏何争
将人抱得更紧了。
都为对方考虑的两个人紧紧相拥,在冰冷的病房里感受着对方的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敲门声。
原荷松开他,晏何争看着面前的女孩,伸手摩挲她的脸颊,将眼泪擦掉,声音很哑:“又不是不见面了。”
原荷点头,微弱地说:“我知道。”
门外传来声音:“你好,现在可以输液吗?”
晏何争没应,原荷看了他一眼,回道:“可以。”
护士这才敢推开这个vip病号的门,平常没人能劝得动里面的病号。
病房周围有几个职业装的中年男士,看体型很像保镖,他们都守着这个病房。
里面的人拒绝输液和对话,又碍于他不清不楚的身份,护士没有踏入过这间病房。
刚才护士站接到病号家属的电话,说可以给他输液了,护士在门口问了句,得到里面肯定的回答,才推门进来。
没想到里面还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她乖巧地让开位置,眼尾鼻尖都红着,惹人怜惜的模样。
而男生很高,穿着黑色的无帽卫衣,沉稳的样子一点不像一个学生,他骨相英气,以至于看到他父亲递来的身份证信息显示十八岁,才意识到现在的孩子硬件这么优越,用男学生形容一点不恰当,更像一个男人。
护士在一旁挂水,余光时不时注意着两人。
女孩说:“躺床上方便点。”
他顺从地走过去,躺在床上,将袖子扯上去。
女孩看了眼病房的饮水机,“要喝水吗?”
他点点头。
从始至终,他没什么多余的话,一点不像外传的凶戾模样,护士扎完针之后,他说了谢谢。
护士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眼眸很深,若有所思的样子,盯着正在接水的女孩,在那一刻,护士明白了,让他情绪如此稳定的原因,是那个穿校服的女孩。
护士转身跟女孩说:“如果液体快输完了,按床头的呼叫铃就可以。”
女孩笑了下,“谢谢。”
护士走后,原荷将水递过去,晏何争接过,喝了几口。
她不知道这几天他怎么过得,但他的眼皮下染了青色,看着过得挺不好的,意气风发从不回头的少年变成了一个盛满心事的男人。
她坐在病床旁边,问:“困吗?”
他回:“困。”
“想睡就睡会儿。”
他沉默良久,才说:“我不敢。”
原荷楞住了,她从未想过这几个字会从晏何争嘴里说出来,无畏的少年会害怕什么呢。
他忽地说:“怕醒来你不见了。”
那一瞬间,原荷又眼红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想起竞赛前没有说出口的“我喜欢你”,晏何争那时候说他知道,现在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那时候真的知道她想说什么。
不需要说太过露骨的话,两个人的心里都装着彼此。
原荷的手指从袖子里探出来,放在他手心里,“我不会走。”
晏何争紧紧握住,眼神痴缠地锁着她,“好。”
“快睡吧。”原荷说,“是不是好几天没休息好了。”
晏何争缓缓阖上眼睛,手攥紧她的,生怕人醒来,什么都没了。
他闭眼后,原荷看着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下去,像计时器那样,她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更少了。
他睡觉的时候眉心是拧着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那天在器材室,两人抱在一起躺在垫子上,他也是拧着眉心。
液体输完后,晏何争醒了,天色也黑了,
原荷忽地说:“晏何争,你陪我看场电影吧。”
好像这是恋人会做的事。
原荷就那样被他牵着,手心的炽热传遍全身,肆意在黑夜中奔跑。
他腰间系着个卫衣,随着奔跑晃动着。
到了影院,原荷立在自助机前扫码取票,回头的时候看见晏何争捧着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奶茶,葡萄味的。
可乐是凉的,原荷知道他不会买。
两个人提前进场,原荷坐在里侧,刚坐下,晏何争将外套盖在她腿上,“这样暖和点。”
原荷看了眼晏何争,他微抬的下颌勾勒出流畅的下颌线,神色比在医院放松很多。
灯光熄灭,原荷回神,抱着爆米花往嘴里送,咬得时候紧闭双唇,怕嘎吱脆的声音影响大家的观影体验。
电影有两个半小时,时间过去一大半,原荷挪动了下身子,忽地想去洗手间,她来了例假,下腹坠痛。
可是又不敢出去,除了怕打扰别人,最主要的是她怕一会儿回来找不到座位。
她又挪动了一下,往旁边描了一下,离过道只有三个人,她偷偷摸摸点亮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才结束。
忽地,晏何争突然凑近她,附在她耳边,低声问,“怎么了?”
那一刻,原荷真切的心动,不是因为氛围加持,不是因为肢体接触,是平淡中的琐事,他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总能真切地捕捉到她不安的情绪。
原荷有点不好意思,低声说:“想去洗手间。”
晏何争看了过道一眼,他伸出自己的手,放在原荷面前,眼神示意,“我陪你去。”
视线定格在他的掌心,原荷搭上去,被温热的手掌回握住。
她就这样任由晏何争牵着,看着他弯下身子,对旁边的人一个一个道歉:“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晏何争看着地上绿色的标识,小声提醒她:“剩最后一节,别踩空了。”
两个人出来后,晏何争还是牵着她,在洗手间不远处停下,顺手把包从原荷身上取下,声音夹杂着温柔,“我在这里等你。”
他做的任何事,都和温柔,又都像在告别,周围一切都浸着分离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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