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时宜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穿越九九chuanyue99.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警察调取监控,取证,问话,最终得出定论,女生自行寻短见,男生见义勇为救人,晏何争和陈木桃的自杀没有因果关系。
自始至终,无论病房内传出怎样的声音,晏何争没有看过陈木桃一眼。
这件事没有外传,甚至没有泄露一丝风声,仅仅当事人和家长知道。
晏何争知道这一切都是晏盛彻的手笔。
晏盛彻将一打文件摔在桌上,“什么时候走?”
晏何争瞥了一眼,态度坚决,“不去。”
“你花着我的钱,怎么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晏何争缄默地坐着。
“你没得选,晏何争。”
晏何争坚定地说,“我要留在这里参加高考。”
“躺在床上那个女孩的家长,不会放过你。”
晏何争忽地笑了,“你不是有钱吗。”
“我是有钱,你就不怕她真死了?钱买不了命。”
晏何争声音很沉,“只要她不死我眼前,就跟我没关系。”
晏盛彻哼笑,“你狠心这劲儿真像我。”
“比不上您,妻子头七没过,您仍旧风风光光地办婚礼。”
晏盛彻脸上骄傲的表情瞬间坍塌,“你最好清楚你在跟谁说话,我是你爸。”
桌子上的手机忽地振动,屏幕亮起。
小荷才漏尖尖角:
[这是第二次了,我联系不上你。]
[如果还有一次,我就不会再喜欢你了。]
晏何争瞥了一眼,从桌上捞起手机,等他划开屏幕时,后面那条已经被撤回了,他没看到,只看到第一条信息。
晏何争将手机揣回口袋,起身,“既然你处理好了,我就先回学校了。”
晏盛彻哪里会放过他,给他下最后通牒,“一天考虑的时间。”
晏何争心里没有丝毫波澜,他考虑到最坏打算,即使没有晏盛彻的钱,他也能熬到高考,高考后,他更有充裕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并没有觊觎一点儿父辈的积累。
晏盛彻像是看出了他的决然,忽地说,“看来学校里有你放不下的人。”
晏何争拿起校服,并未理会。
“那个女生叫原荷,对吗?”
晏何争脚步徒然顿住,扭头看他,眼神彰显着警告,眼尾猩红,“你敢动她?”
“怎么会,我儿子都在在乎的人,我当然成全你们。”晏盛彻眸子含笑,朝后面打了个手势,十几个人簇拥上来,撸起袖子朝晏何争走去。
“少爷,对不住了。”
他们跟晏何争客气,晏何争没手软,见一个踹一个,跟五六个人周旋,捞起旁边的椅子,往他们身上砸。
几轮车轮战下来,晏何争的皮毛未损。
晏盛彻发话,“受点伤没关系。”
旋即有人递棍子和其他家伙儿上来,虎视眈眈地盯着晏何争,将他围起来。
他们用棍子砸晏何争的背,晏何争闪躲一瞬,舌尖抵了下上颚,朝后面的保镖踹过去,保镖落出几米远的位置。
混战的时候,晏何争的手机掉落,秘书走过去,将手机捡起来交给晏盛彻。
看着厮杀混战的儿子,晏盛彻装作接听电话的模样,将晏何争的手机放在耳边,“喂,原荷。”
晏何争转身,扭头看向晏盛彻,满眼猩红,“把手机给我。”
抓住晏何争注意力松动的契机,为首的保镖下了阴手,一棒子挥下去。
*
竞赛结束当天,季李就返回了,原荷问他晏何争为什么没一起回来,他只是摇头,说不知道,好在靳建设和晏何争一起未归,原荷心里才放心些。
学校的课业仍在正常进行,只有原荷每天都在胡思乱想,第一次,晏何争请假消失,回来时他又颓又累,原荷没有问。
第二次,原荷仍旧联系不上晏何争,一个信息都没回,原荷有时会想,她对于晏何争来说,是不是仅仅限于在校园交流,离开了校园这个固定的环境,他们可能也不会再联系。
发完那条信息的下午,原荷见到了一个举止娴雅矜贵的男士,他一身西装出现了原荷的班级门口。
教室内不小轰动,“那男的是不是原荷的爸爸?”
“穿西装过来啊,她爸做什么的?”
“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原荷并未听到这些议论,她走到门口,带着警惕心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直接递出晏何争的手机和证件,“我是晏何争的父亲。”
原荷心里一颤,接过那部手机,她记得密码,点开后就跳出和她的聊天界面。
对话框里有还存着未发出去的信息,“我马上回去,别担心。”
原荷心中酸涩,眼眶渐渐湿润。
晏盛彻轻笑,“我都不知道我儿子的密码,看来你们关系很好。”
原荷问,“晏何争去哪了?”
“方便的话,借一步说话。”
原荷坐在八角亭下,握紧手中的证件,等晏盛彻开口。
“你知道陈木桃吧?”
原荷手指轻颤,对这个名字的出现有生理性排斥,想到和晏何争的最后通话,他也是喊着陈木桃的名字。
“她跳河自杀了。”
原荷心口一滞,呼吸都停止了,手中的证件落下,瞳孔失去焦点,震惊到头皮发麻。
“但晏何争把人救上来了。”晏盛彻很满意原荷出现在脸上的表情,“我不知道你们三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陈木桃现在仍在医院,如果她再次见到晏何争,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冲动的举动,所以,我想让晏何争离开这里,回加州。”
“至于我来找你,你应该很清楚,晏何争是一个特别犟的人,我当然可以强制性将人带出国,但我不想再次伤害我们之间的父子感情,所以,我今天特意来找你。”
原荷的表情渐渐恢复,“让我劝他。”
晏盛彻眼神审视着原荷,“看来我儿子眼光很好,喜欢上这么一个懂事的女孩。”
原荷抬头,和他对视,“您既然如此了解他,他下定决心的事儿,不是我能劝动的。”
“当然。”晏盛彻说,“有一个办法,完全可以解决目前的困境,你和他一起去加州,你的留学费用,衣食住行,我可以负责到你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
“这是别人求之不得的机会,避过这个风头,陈木桃不再纠缠,你们如果想回国发展我完全尊重你们的选择。”
“你若是想申请哪个学校,我可以直接给校长写推荐信。不知道你还有什么顾虑?”
晏盛彻看似做的周到,但他的眼神中流露着轻蔑和歧视,他利用本就不平等的阶层精神施压,以掌握绝对的主导权。
原荷已经看明白,他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利用钱财和权力,将她推上去,而她之后的下场,是一辈子的言听计从和从不僭越。
只需要服从,一辈子服从。
原荷沉静地听着,眸光平和,只是说:“这不是晏何争的意思。”
晏盛彻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女孩难搞,他收敛了下高高在上的表情,利用人性的弱点,道德绑架道:“年轻人目光短浅,能做什么决定,你们年纪还小,不知道什么决定是对的,但是你善良,肯定不愿意看到一个女生再次自杀吧。”
原荷抬眼,没说话。
晏盛彻笑了,“她自杀表面上是跟你无关,但晏何争绝对脱不了干系,只要陈木桃有一点闪失,晏何争不会受到法律制裁,但他会被周围的人咒骂审视,背负上一个玩弄女孩感情的罪名。”
“我想,你不希望看到这些,对吧?”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晏何争跳河救陈木桃,这是多么危险的事,他将生命放在陈木桃后面,也放弃了竞赛,若不是在意她,晏何争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晏盛彻利用一个又一个谎言,瓦解原荷的内心,他清楚的知道,原荷的心理防线是晏何争的前途,他只要诓骗她晏何争在乎陈木桃,为了救陈木桃付出巨大的代价,原荷就会心痛,退出,离开,甚至承受那个代价。
晏盛彻那时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救人只是因为他底色善良,不可能看着一个生命活活消失。
原荷垂眸,捏着证件照,上面的少年笑的很阳光,但她很少见他这么笑过了,她心里隐隐作痛,“他在哪,我要见他。”
晏盛彻唇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说道:“他为了救陈木桃,住院了。”
*
原荷总觉得晏盛彻这个时间点找她很巧妙,明天恰逢周六,原荷可以去医院看晏何争。
医院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令人清醒又麻木。
原荷刚打开门,里面便传来一声呵斥。
“滚。”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底,原荷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踱步走进去。
晏何争不耐烦地瞥过来,“我不是说了......”看见原荷那刻,他讶然起身,“你怎么来了?”
原荷瞥了眼他脸上的青淤,心里刺进一根针,她眼眶红着,“疼吗?”
他声音很闷,“不疼。”
“我知道你想见我,我就来了。”女孩笑得真诚,令人动容,“我也想见你。”
晏何争那一刻觉得嗓子有点梗,他声音很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对不起。”
原荷只是摇头,她不怪他,她知道他的内心有多煎熬,这本就不是他应该去承受的,“你除了这里,还有哪里受伤?”
“没有。”晏何争的眸中有亮光在闪。
原荷不敢再看,她怕她说不出接下里的话,“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你要相信我的接受和承受能力,你下次,不要再断联。”
“我们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能力,走到这一步不是我们的错,既然没办法改变她的情况,不如我们妥协。”原荷的声音越来越低。
晏何争情绪突然失控,不容置疑地说:“晏盛彻是不是逼你了?”
“没有。”原荷当即否认,她主动探出手指,第一次拽着他的袖子,忍着心里的抽痛,说出那句话,“晏何争,你出国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