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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明婳时,她换了衣裳已经躺下,只是并未睡着。
这次他们换了精心钻研新阵法,可白天和陈栗大军对峙作战明军非但没有稳住,反而暴露明显漏洞,自己险些中箭受伤,回来后明晖和众将领商议,各有主张亦未辨出个明显结果,这样状态再继续和陈栗大军交战,明婳心里很清楚,毫无胜算,她心烦意乱。
“景珩被擒?”明婳一骨碌爬起来,“怎么会?真的假的?”
女卫兵简单叙述了经过,景珩现在已经被单独关押在一个营帐严加看守,便是陈栗亲自来解救,等他杀到营帐门口时亦只能看到景珩的人头。
明婳嘴角下意识弯起,心里宛若有一朵小花苞,慢慢舒展绽放,柔嫩花瓣轻轻挠动她的心房,真是舒畅!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景珩骑兵拦路虎般挡住明军步伐时,他自己送上门来,明婳只觉眼前之路豁然开朗。
她迅速换好衣裳便要出帐,临出门拿起自己佩剑时,脚步微微顿了顿。这把宝剑是这次出征前离开幽州时,哥哥明晖特地赠送于她,极其尖锐锋利。
她转身走到烛火前,从剑鞘拔出剑刃细细端详,烛火下剑刃似染上一层光晕,却仍然淡化不了宝剑寒光半分,剑刃耀着冷冽锋芒,煞气森然。明婳微微转动手腕,剑刃轻轻触碰桌角,“啪”,桌角摔落在地,桌几露出光滑圆木截面,木头纹理清晰可见。
明婳眉心微蹙,此剑太过锋厉,想起三年前在景珩身边惶惶伪饰,他在她身上那些予取予求恣意快活,一剑洞穿未免太痛快了些。
她放下佩剑,对女卫兵道:“给我你的佩剑”。
*
关押景珩的营帐里,景珩躺在一张简陋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帐顶。
今日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飘来荡去,叶莺离去后三年日日夜夜,都不及今日这般刻骨铭心。
沙场上明婳明媚骄阳般模样耀眼到他不敢直视,可说出的话那般冰寒雪冷,射向他的箭那般冷酷无情,曾经她对他那般柔情仿佛似个幻梦,景珩长长叹了口气,她对他没有一丝感情,可他还是无可救药想再见上她一面,说上几句话。
又想到周信在明婳身前为她劈飞箭矢时惊心动魄,以后他不在了,周信也只是一位普通士兵,谁可以在她身边护她周全?
再想离开京城时景琮语重心长,嘱他保重祝他平安,可早就把秘旨塞给陈栗带上了路,哥哥究竟怎样看待他?在哥哥心里,自己到底算哪般。
景珩并没什么恨意,心如死水毫无波澜,只是回想自己匆匆一生,高兴开心甜蜜满足时光少得可怜,而且临死前竟发现那些曾经的高兴开心甜蜜满足全是虚幻,不免有些怅惘,不知重新投胎转世,下辈子境遇是否会好些,又想还是算了罢,下辈子做一棵树一根草一朵云或许更快乐些。
辗转反侧,担心起明婳怎么不来见他,是否如明妤明晖所说,明婳一眼都不想再看他,他岂不是带着遗憾离世,变成一棵树一根草一朵云都不甘心……
帐帘被撩开,帐内烛火耀在来人脸上,景珩侧身看去惊喜得一跃而起,他想站起身迎过去,可脚踝栓着铁质锁链让他活动范围有限,犹豫一瞬,他在木床边端坐,看着来人轻轻唤了一声:“阿羲,我在等你来”。
声音平淡,但透着无法描述的满足和欢喜。
景珩目光锁在明婳脸上,一瞬一息都不想移开。
她比三年前丰润了些,也因此更加好看,脸颊白里透红,嘴唇丰润诱人,仍是水汪汪杏眼,可眼里再无柔弱乖顺,有些说不出的花俏,似骄人意气,又似成竹在胸。
如此近距离再见这张脸,比想像的更生动更瑰艳,如古井里忽落下一块巨石,景珩的心水花激荡,再也无法平静,全是高兴和欢喜。
明婳对视着景珩黑曜石般眼睛,不想输下气势。
脱下盔甲的景珩,肤色很是苍白,身材和三年前相比很是瘦削,圆领暮云灰锦袍有些晃荡,不过他身量高大因此并不难看,微微有些凹陷的脸颊让他气质更加凌厉,目光如炬,还是那样让人过目难忘。
“阿羲,你是特意来看我么?”
景珩目光温柔,和他声音一样带着甜蜜的气息,恰到好处弱化了他凌厉。
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气氛被景珩的语调莫名参进了一丝甜意,让明婳觉得此时颇为怪异诡谲。
她盯着景珩的眼睛忍不住眨了一下,对上他如水目光不得不败下阵,明婳微微降低视线,看着景珩脚踝上的脚链,抽出手中佩剑虚虚地对着景珩,厉声道:“谁是阿羲!我问你,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想见你”,景珩看着明婳的脸,自然而然回答。
下一刻,明婳剑鞘狠狠在景珩肩上重击了一下,明婳的脸气得扭曲:“你再胡说八道,我一剑刺穿!快说,你为何而来?”
景珩目光落在明婳左手剑刃上,又转到右手上剑鞘,不知怎么,他就很开心,仿佛沙漠里快干涸的旅人忽然遇到绿洲,眼前一切都鲜活起来,那么的有意思,他抿紧唇角压住笑意。
“三年前我去幽州寻你不到,你一定在明晖营里学习军事,我那时怎么没想到呢,现在你真的好厉害”,景珩看着眼前明婳,她身材苗条紧致,浑身洋溢健康的气息,再无三年前似有若无淡淡药香,声音也不再暗哑,宛若珠玉落盘,他很为她高兴。
“不知你在说什么,我问你,今日为我挡箭的那位壮士现下如何?”
景珩有一丝丝妒意:“他无事,只是成为一名普通士兵”。
明婳松了口气,她很担心,周信理当问斩,景珩,这事应该不会骗她。
“阿羲,你不要和明晖与景琮作对,你们这样,前途难料,若败死相难看”。
明婳的剑刃对着景珩胸口,他的视线平视正好看着她的手,白皙修长,指甲粉粉闪着光泽,他突然就想牵上这双手,他记得那种软软温温的感觉,不知过了三年,这双天天摸着剑抓着缰绳的手会有什么不同。
景珩下意识伸手,明婳警觉地往后退开一步,他的手悬在了半空。
他的脸上并没有失落,这本就是他一个奢想,能在这里在死前和明婳说上几句话,她也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厌恶他,已经很是满足。
景珩抬眸对上明婳目光:“阿羲,明晖对阵北方蛮族所向披靡,你们骑兵亦是彪悍,可你们从未和大夏将领交战,陈栗步兵人数是你们的数倍,骑兵也不弱,两者配合默契你们很难短时间取胜,可战事越拖越久你们的胜算就越来越少。
你想扶持景珣的孩子为帝你为太后,需要极大勇气和毅力,需要明晖和北地将士血肉铺就,在我看来,现在的胜算一半也没有。最好出路和景琮讲条件,他虽一心灭掉明晖可并无十成胜算,也极其渴望结束战事,只要你们胜陈栗几场,开口向景琮要条件,他一定会答应”。
“你闭嘴!”剑鞘又在景珩肩上狠命敲击一下,肩膀一阵剧痛,景珩莫名有些甜,他垂首不再看明婳,绷紧了唇线。
这些微表情尽在明婳眼里,不过现在她没心思让他尝皮肉之苦,她只想破他的阵法。
“你和陈栗的布阵之法老实交代!”尖刃毫不犹豫戳向景珩胸口,戳破他的锦袍刺进他的肌肤,伤口渐渐渗出血迹,将暮云灰锦袍染上刺目色彩。
只要明婳再稍微用力,他就会胸口迸裂,血溅当场。
“阿羲,就是以前你看过的兵书上的那些,我稍加改进而已,阵法难在步兵骑兵随机变化和配合”,景珩似感觉不到胸口疼痛,脸色平静地看着明婳。
“闭嘴!我不是你的什么阿羲!”明婳微微用力,景珩胸口鲜色更加刺目,“再叫这个,我刺穿你!”
“什么阵法,一一说明白!”
她自然还记得景珩教她认字写字时看过的兵书,仔细回想,白日里陈栗的变阵的确是书里提过的阵法,但沙场突变明军应对稍微迟缓就被对方把握住机会抓住薄弱猛攻。
景珩耐心讲述他用过的骑兵阵法,明婳听得出神,手中剑刃劲道未减,景珩胸前慢慢开出了一朵鲜花,明婳视而不见。
末了,景珩道:“就是书上这些,你和明晖好好琢磨,以你俩的聪颖,和陈栗对阵几次后有胜算”。
景珩不再说话,他抬眸定定看着明婳,眼里温柔似要溢出来。他用目光描摹着明婳眉眼,想永远印刻在心里,变成一棵树一根草一朵云亦还记得她。
明婳心下怪异。
“阿羲,我好高兴你来看我”,他的声音似温泉柔和而温暖,“好好保重,我永远保佑你”。
他的眼眸似起了一层水雾,明婳似有错觉,想再看清楚时,景珩闭上了眼睛。
手中剑刃忽的一重,景珩整个身体压了上来,明婳就见血红染上剑尖,冰冷剑刃迅速被鲜红包裹,寒光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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