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本身身体素质好,恢复的也快,再者他的病也不是说住院越久就好的越快,所以出院时间比预计的还要早两天。他暂时没地方去,就先跟胖子回了他在琉璃厂开的店。余安开车把他们送回去,然后就去找霍秀秀一起做衣服。
这家谭记裁缝铺她们常来,准确的说,是霍家人常来。店内装潢古色古香,门口的牌匾是清末就有的,虽然店主人保护的很好,但依旧能在木纹上看出岁月的痕迹。
余安抬头看的时候,霍秀秀已经进去了,熟门熟路地在柜台处挑选布料。因为她常来,所以店里保存着她的身材数据,但余安还要量体,等她这边结束后,霍秀秀已经选好布料,迈着轻捷的步伐走过来问:“你看这块儿云水蓝的怎么样?”
“挺好的,颜色清爽,正适合夏天。”
“那我就定下了。”
霍秀秀爽快地说,“那你呢,想做什么颜色的?”
“月白?”
霍秀秀摇摇头:“不好,我记得你已经有很多件浅色的了,这次选明亮些的,你看蜜黄色的那块儿怎么样?”
她拿起布料比了比,很快又自我否决,“算了,花纹不好看,那枫叶红的这匹呢?不算扎眼,还很显肤色。”
“但夏天穿红,有点热吧?”
余安迟疑地说。
“谁说要夏天穿了,今年中秋,新月饭店又会有例行的大拍卖会,这个颜色不仅对应时节,和蓝色也搭,我们做一样的,一起穿着去,就像亲姐妹。”
“好。”
余安笑着答应,“原来是要中秋穿,还有两个月呢,那你急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
霍秀秀抱怨,“谁知道你这次回来,哪天又要走,所以才得提前做。”
余安顿了顿,轻轻摇头:“不会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以后都要长在北京了。”
“真的?这是好事儿啊!”
霍秀秀才高兴起来,就又想到另一件事,“那你男朋友怎么办,你们要异地吗?”
余安又摇摇头:“等这段时间忙完,我就找个机会和他提分手。”
“为什么?”
霍秀秀挽住她,关心道,“你们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为了早见到他还放我鸽子,究竟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我不是说过吗?谈恋爱,分分合合都正常,不合适而已。”
余安勉强笑了一下,拿着图册转移话题,“先别管我了,看衣服,你觉得盘扣用兰花扣怎么样?”
说着便专心对着图册上的花样挑选起来。
霍秀秀见她不想多谈,只好配合道:“我觉得不搭,扣子可以选个传统样式,然后在衣襟上绣海棠。”
“又是海棠。”
余安失笑,“你怎么就这么偏爱它,只是不知道你这心里中意的究竟是花,还是人啊?”
霍秀秀闻言脸颊飞红,她则笑吟吟地看着,气氛正好时,胖子打来电话:“小余,你现在方便吗?天真……”
话说到一半,胖子就看到吴邪拼命冲自己使眼色,于是又硬生生改口:“天儿真不错,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来我这里一趟?”
“可我们不是刚分开吗?”
“呃,一时不见,如隔三秋嘛,总之你过来一趟呗。”
余安听他说话吞吞吐吐的,以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小声问了一句:“是小哥有事?”
“差不多吧,反正你尽快过来。”
“那好,我马上就去。”
余安挂断电话,急匆匆地说,“抱歉啊秀秀,我朋友那边出了点事,我得过去看看。”
“是你那个住院的朋友?”
“嗯,你回家吗?我先开车送你。”
“不用了,你要着急的话就先走,我大嫂好像也在附近,我再看会儿衣服,然后和她一起回去。”
余安点点头,她担心出什么变故,路上把车开的风驰电掣,没一会儿就回去了。结果一进门看到的却是小哥坐在柜台后闭目养神,胖子在沙发上嗑瓜子,旁边还有吴邪。
她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半月不见,再重逢时竟然有种隔世之感。吴邪站起来局促地看着她,而她也在原地站着,怔怔地说不出话。
胖子看了他们一眼,招呼道:“小余来了,在门口杵着干嘛,进来坐啊!真是巧了,你刚走没多久,天真就来了。你说这事儿干的,你要来,也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还让小余又跑了一趟。”
胖子拍拍吴邪的肩:“你可真是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正好小哥也出院了,之前我说过要做东招待你们,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咱们四个一起聚聚。”
余安转头看向他,面无表情道:“你找我来不是为了小哥吗?”
“小哥,呃,小哥……”胖子一拍手,“他的事儿当然也要说啊,就比如住的地方,你们看,我这儿也就四十多个平方,实在局促。而且他在这儿住的,我连相好的都不敢找,别人一看我屋里藏着个小白脸,还以为胖爷我是兔儿爷。”
“那你刚才怎么不早说,这又不难,小哥生活能自理,我那儿就有空房,水电设施齐全,小区环境也不错,现在就能去看房。小哥,你觉得如何?”
“啊?”
胖子愣愣地看着她,“不是,这就解决了?”
“不然呢?”
余安想了想,斟酌道,“我说的房子,是家里以前为了我和我哥上学方便买的,可能有点旧,先过去看看,如果小哥觉得不好,还可以换别的。”
胖子抹了把脸:“天真,我觉得咱俩之前说要给小哥找富婆的时候就像傻逼,这还找什么找,这不就是现成的。富婆,不对,小余,其实你的效率也不用那么高,小哥住我这儿也挺好的,我俩还能一起伴。而且房子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小哥将来有什么打算,小哥,你说呢?”
小哥闭了闭眼睛,似乎在思考,隔了很久才道:“我想到处去走走,去你们说的那些地方。长沙、杭州、山东,看看能不能记起什么东西来。”
他们三个听完相视一眼,心里都不太赞同。失去记忆再寻找记忆,二十年前如此,二十年后又是一个新的循环,难道他还要一直这样过下去?
胖子叹了口气,劝慰道:“也罢,咱们之前说好要顺其自然。既然这是小哥的意思,咱们就陪他到处走走,就当是一起旅游,又不是非得那什么是吧。天真,你这回去也查了挺久了,这次过来是不是想和我们说打听出什么了?”
吴邪摇摇头,沮丧地说:“没有,三叔不在,我连门路都没找到,你们呢?”
余安也觉得为难:“我只知道小哥以前在陈皮阿四手下待过,我们家和陈家少有往来,再深的就不知道了。”
胖子说道:“你们都不行,我就更不行了。那些夹喇嘛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提小哥就摇头,说什么不能讲。你说这批人平日里干的就是拉皮条的勾当,这时候给我充什么圣人君子。”
事情陷入僵局,眼看着靠他们自己是不行了,余安迟疑着,正在心里掂量如果去找解雨臣帮忙,把他牵扯进来可能会有的风险,就听见吴邪拊掌说道:“胖子,你刚才说的办法也许还不是死路。”
胖子精神一振:“怎么说?”
“那些筷子之所以不肯说,无非是怕得罪人,又或者不知道,怕说出来露短。但有一个人没这个顾虑,也许咱们可以从这个人身上下手。”
“哪个人?”
胖子问,小哥也转过头来。
吴邪道:“楚哥。”
“你说那个光头?”
胖子恍然大悟,“关键时候果然还是你的脑子灵光,当初去长白山,我们都是被他联系过来的,他手里头肯定有小哥的信息,而且他现在人在牢房,自然没什么顾虑。”
“就是这个意思!”
吴邪点头,“我这就联系潘子,看能不能问出他的下落。”
潘子那边回复的很快,没多久就打听出楚哥所在的监狱地址,把人联系上了。但楚哥同意见面还有一点附带要求,十万快钱,以及吴邪亲自到场。
余安一听就冷笑:“钱也罢了,以他现在的境况,有什么资格谈条件。把监狱地址发我,我让家里的伙计过去,有的是办法撬他的嘴。”
吴邪想了想,还是说:“不行,我觉得事儿不能这么办。他既然点名让我过去,那肯定有他的道理。虽然他卖过我们一次,但他以前和三叔关系非常好,不然三叔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托付给他。我猜他让我去,很可能是三叔有什么东西在他那里?或者托他办过什么事情,他知道一些内幕。他已经进监狱了,没有后顾之忧,你就算找人来硬的也未必能套到全话,不如让我去会会他。而且潘子也会跟我一起,探个监而已,不会有事的。”
“如果你去了,他再举报你怎么办?”
胖子却觉得没什么问题:“我想不会,这种人通常都很精明,他手里有那么多人的把柄,真有心要说,天真还能逍遥到现在?他如今落难,肯见面就说明有求于人,我看套出话来不难。你少操点心,谁出的主意谁解决,咱们两个忙了这么久,也该让天真出出力了。先不说这个了,快到饭点了,走吧,胖爷请客,去全聚德吃烤鸭。”
吴邪揶揄道:“呀,今天怎么这么大方,铁公鸡拔毛了?”
“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是铁公鸡拔毛?胖爷我什么时候铁公鸡了,我那叫持家有道。”
“行,谁请客谁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余安在一旁静静听着,等他们说完,说道:“你们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办,先告辞了。”
胖子一听就急了:“别啊,你之前还说平时自己一个人在家无聊,怎么我一提聚会就有事了,不是诳我吧?”
“是真的。”
余安给他看自己的手机界面,上面有一个刚打过来的未接来电,“这事儿挺着急,不能耽搁,我先走了。实在不行这样,等小哥的事情解决了,到时候我做东,再补偿你们。”
“不是,这不是补偿不补偿的问题……”胖子欲言又止。
但余安此时已经站起来,抚了抚裙摆上的衣褶,走到门口时又扶着门帘回头看了一眼:“吴邪。”
“安安……”吴邪以为她回心转意了,满怀期待道。
“像楚哥这种在道上混迹已久的老油条,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你去见他的时候……多小心,别被他绕进去。”
“我知道,安安,我……”
话还没说完,余安已经走了。外面响起汽车启动的声音,胖子走过来拍了拍他,安慰道:“往好处想,小余记得关心你,说明还是有感情的。而且也不能全怪她,好好的一对儿鸳鸯突然就成了罗密欧与朱丽叶,换成谁不糟心?要我说,这都是上一辈的事了,解连环又不是她亲爹,不该计较到她身上。”
“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懂,真正想不通的人是她。三叔……他们的事情,又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当初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她说她会选我,那她怎么就不相信我也会选她?”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吴邪叹了口气,“她一向心思重,我要是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明,说什么她都不会信。小哥的事情比较急,等安顿好他了,我就回家查我三叔的事。我就不信,这么长时间,全家上下就没一个人发现三叔被掉包了,特别是我二叔那种人精,怎么说也太不合理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不过你怎么调查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还是得找机会和小余好好谈谈,让她安心。不然拖久了,我怕等你查出来了,黄花菜也凉了。”
吴邪点点头,眉宇间郁色难消,小哥这时突然开口:“我这里有一件关于余安的事情,或许能帮到你。”
吴邪和胖子一听纷纷看向他,而他还是那副悠然不迫的样子,淡淡道:“我在医院的时候,偶尔听她提起了陈文锦和‘它’。”
“陈文锦……她和你说这些?”
吴邪诧异地说。
小哥摇头:“她好像一直在查什么事情,在医院的时候,她可能以为我睡着了,无意间说出口才会被我听到。”
“那你听到陈文锦,有没有想起什么?”
胖子关心地问。
小哥又摇摇头,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虽然失望,但也在预料之中。余安一走,剩下他们三个也没心思再吃什么饭,在街上随便找了家小餐馆对付完,吴邪就直奔机场买票飞长沙。
后续的过程比他们想象中顺利,吴邪去到监狱后,很容易就从楚哥口中问出线索,对方告知他们,小哥在跟陈皮阿四之前,曾经在广西一个叫巴乃的寨子待过。事情总算有了进展,几人也不耽搁,余安和胖子带着小哥从北京出发前往杭州和他会合,然后一起赶赴巴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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