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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的命…给你？”
“是的，”奥马尔点点头，“果然只有和魔法打交道的康斯坦丁才是康斯坦丁啊，既然你不愿意继续踏入黑暗世界，那么就把你的灵魂给我吧。”
“…给你也无所谓，反正我总有一天要下地狱的，”康斯坦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自暴自弃地讽刺地笑了一声，“那么你拿到我的灵魂以后打算怎么办？吃了吗？”
奥马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不会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变成这个辣鸡样子，但是原因大概就和人类生病一样吧？”
“生病？”
康斯坦丁听闻嗤笑一声。
奥马尔眨眨眼睛不明所以，他听不懂康斯坦丁在说什么。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一直摸不清康斯坦丁的想法。
他看上去非常颓废，放弃了一切希望和努力整天酗酒度日就像个一蹶不振的失业流浪汉。
奥马尔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变成这个样子，事实上他也不想知道。
在他看来康斯坦丁现在的状态很清晰，有什么东西影响了他，让他变得颓废、消极、自暴自弃。就像人类感染病毒一样。
那么这样的话只要把那段记忆删除，把病毒拔除掉，康斯坦丁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吧。
然后，新的康斯坦丁就会像路西法给他讲的故事里那样继续做自己的地狱神探，然后奥马尔会和他一起跑遍整个世界来冒险。
完美的结局，完美的happyending。
“没关系的哦，不管是什么只要把那段不好的经历删除掉就可以了吧？”
奥马尔歪歪头，缠绕着黑雾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半空中绕圈，“删掉那段记忆康斯坦丁就会好起来了吧。”
康斯坦丁：“删掉记忆？”
奥马尔：“嗯，删掉记忆，彻彻底底删掉。”
康斯坦丁：“…不行。”
奥马尔：“……？为什么？”
康斯坦丁沉默了一会开口：“因为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忘记的东西。”
“但是那也是记忆吧，只要是记忆我都可以删除，如果担心□□记忆的话换个身体也不成问题，还有…”奥马尔说着说着却在康斯坦丁的沉默中停了下来。
康斯坦丁坐在他对面，他的大衣上还沾着酒气，奥马尔的手还握在他微微泛红的手腕上，他甚至还可以感受到他皮肤下跳动的脉搏。
但是——说不上来为什么，康斯坦丁身上环绕着一种令奥马尔非常讨厌的气息，那个感觉就和他刚进酒馆时看到康斯坦丁烂醉如泥地瘫在桌子上时一样。
绝望、颓废、以及浓重的令人喘不过气的悔恨和悲伤。
明明是恶魔喜欢的东西，但是现在奥马尔只觉得令人呕，从胸口涌上来的烦躁像一把烧不旺的火，发泄不出却也熄不灭，就这样不上不下堵在咽喉里。
让他无法呼吸，让他无法开口说话。
“想要我的命就拿去，但是别让我忘记那个，那不是我应该忘记的罪孽。”
康斯坦丁的声音沉闷，他静静坐在那里等待着，什么也没有做。
没有油嘴滑舌的谎言，没有投机取巧的把戏，甚至没有一点想要行动的预示。
太狡猾了…这个混蛋样子他怎么下得去手啊…
无聊，果然地球一点都不好玩，连康斯坦丁也是个稍稍打击就会变成连垃圾都不如的废物。
奥马尔松开手，“滚吧，康斯坦丁，带着你无聊而愚笨的灵魂永远消失在我眼前吧。”
“好啊。”
康斯坦丁平静地整了整衣领，抓了两把乱糟糟的金发，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越过奥马尔，径直离开了酒馆。
奥马尔坐在座位上盯着康斯坦丁没喝完的啤酒发呆，金黄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泛着甜腻的光，气泡从下往上穿越粘稠的液体跃出表面，却又在接触到空气的那个瞬间在自由的欢呼中破碎。
一个，又一个…
努力地上升、冲破束缚、然后死掉…
无聊。
“喂…你没事吧？”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奥马尔眨眨眼睛一瞬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是在叫他？但是他已经布下了忽略魔法，按理说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吧？
“小孩子？真是的…这种酒馆怎么可以放未成年进来啊？很危险的。”
奥马尔回头，右手迅速准确地抓住来人伸向他肩膀的手，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背后的人。
二十多岁的青年，红发，眯眯眼，穿着普通的运动衣和运动鞋，脖子里挂着护目镜。
一副纯良的样子，周围的气息也很普通，看上去就是个人畜无害甚至有点老好人的普通人。
没有魔法，感觉也不像是黑暗世界的人。
奥马尔想了想，捏了捏对方的手腕，不出意外获得了一声痛呼和抱怨，他下意识松开了手。
但是对方反倒先道起歉来，“抱歉抱歉，吓到你了吗？我没有恶意啦，只是看到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有点担心…”
青年顿了顿伸出手，“我叫雷欧纳多·沃奇，叫我雷欧就可以，你叫什么名字？”
“…奥马尔，奥马尔·杰内西斯。”
奥马尔闷声回答，“你看的见我？”
“诶？”
雷欧惊讶地看着他，半晌好像想到什么，手指颤颤巍巍伸出来戳了戳奥马尔的脸蛋。
奥马尔眨了眨眼睛，“你在干什么？”
雷欧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原来不是幽灵啊，吓我一跳…”
“怎么可能会有幽灵这种东西啦…”奥马尔吐槽到一半想起这里是与异世界交汇的hl便停下了，“嘛…hl的话，你见过幽灵？”
奥马尔有点好奇，讲真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幽灵。
他见过天使、恶魔，也见过外星人，超级英雄，今天还见到了康斯坦丁。
但是幽灵？如果排除那位强大的特指的幽灵先生的话…他还真不知道那种都市传说中的死人的灵魂到底存不存在。
就连路西法的睡前故事里也很少提及，奥马尔问过他那些传说中的生物是不是真实的，但是路西法总是语焉不详。
路西法光顾着玩乐游戏人间，还真没怎么关注过人间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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