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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排骨,蒜末菠菜,干煸芸豆,西红柿蛋花汤,。
不加饭前水果、课后零食,三菜一汤加米饭是幼儿园标配,伙食很好,然而:
“王老师,我可以不吃青菜么?我不想吃这个。”
“不可以哦,这是菠菜,最有营养了,你看,大家都吃了。”
“可是……我不喜欢吃。”
中午,餐厅,王秋雨哄着,毕夏无聊的看着。
虽然他来幼儿园不是为了看哀斐,而是正八经为了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但确实没料到这里的课简单粗暴上下午轮班安排,整个上午都是王秋雨授课。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吃掉青菜,我喜欢吃青菜。”
不忍阮莞为难,旁边孙萌萌主动说道,怕她吃不饱,又说:“我的鸡肉可以给你吃。”
孙萌萌是好意,但可能阮软太讨厌青菜,见孙萌萌要吃两人份,竟开始替她难过,鼻子吸了两下,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对桌目睹全程的毕夏:……
小孩果然讨厌。
王秋雨到底还是年轻,一时无错,远处忙给孩子盛饭的哀斐立刻走来,拍拍王秋雨肩膀安慰,后轻声道:“好了,莞莞别哭了,阮莞爸爸妈妈吃饭也挑食吗?”
“不、不挑食……”见老师抛出问题,阮莞下意识止住哭声,抽泣着回应:“爸、爸爸妈妈在家吃饭都不挑食。”
“对啊。就是因为阮软的爸爸妈妈都不挑食,才会成为厉害的大人,如果你想快点长大变厉害,就要向爸爸妈妈学习,吃掉菠菜,不挑食。”
这年纪的孩子,从不怀疑老师的话,阮莞看了看哀斐又看了看饭盘里的菠菜,艰难挑了一筷子,闭眼张嘴啊呜一口吃了进去。
哀斐:“真棒。”
毕夏:……
哪有人不挑食?
哀斐刚才典型“成年人的谎言”,大人也挑食,只不过他们比较有决定权,平时炒菜做饭买的都是自己想吃东西、看不出来挑食而已。
小毕总饶有兴味地看着哀斐,类似谎言他也常说,但以被骗人角度看热闹还是第一次。可能他的视线过于强烈,哀斐很快注意到看过来,要收已经来不及。
哀老师见毕浩然一直盯着他看,就跟他挑了挑眉做询问,可小家伙像心里有鬼似的立马别开了视线,这时候哀斐才发现然然碗里的菜和饭一点没少。
挑食不好,绝食更过分。
于是,哀斐穿过小餐桌绕到另一排、在毕夏身边弯了腰,“怎么了?为什么不吃饭?”
毕夏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回就干脆一动不动。
“然然?”
哀斐又喊一遍,还没见有反应。
午餐时间有限,菜凉了也不好,哀老师干脆从旁边拿了个凳子坐下,“是不是生病在家待了太久,不喜欢吃学校的饭了?”
说着,端起他的小饭碗,挖了半勺米饭,夹了块芸豆又淋了点排骨汤,放在嘴边吹凉再喂到毕夏嘴边:“来,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好吃呢?”
仍不见有回应,倒是然然小脸蹭红,瞪大了眼睛盯着哀斐喂到他到嘴边的勺子,耳朵尖也冒火。
“怎么了?”
觉得毕夏腼腆的样子好笑,哀老师凑的更近了些,“觉得不好吃的话也先尝一口,然后告诉老师哪里不喜欢好不好?”
不止勺子递到嘴边,哀斐的脸也凑近到跟前,毕夏有些窘迫,不知道该看哪里,闻着饭菜的香味,又看着哀斐白净的脖颈,下意识咽了唾沫。
没察觉他视线不对,哀斐只当毕夏是饿了,把勺子送的更近了一些,“来,张嘴——”
终于,毕总裁小嘴微张,哀老师顺利送进了第一勺饭。
夏天快到了,食欲不振是常事,喂饭这种哀斐活干得也不少,他轻车熟路又盛了一勺,一边余光注意着其他孩子,一边控制着给毕夏吃饭的节奏,不一会儿就送进了小半碗。
担心毕夏一昧听老师的话,吃饱了也不喊停,哀斐就没再继续,把勺子筷子还给毕夏就离开去其他桌了,留毕总裁一个人原地僵硬。
换到外甥身体里也没丧失成年人的能力,吃饭还是会的,可哀斐那样,他实在没法拒绝。明明是为了解决问题才来的幼儿园,现在更像是为了频繁打乱他计划的哀斐。
小毕总叹口气,视线不自觉寻向离开的哀老师处,又跟他撞了个正着,条件反射似的瞬间握住勺子、往自己嘴里塞了口饭。
算了。
无论如何,幼儿园的伙食还是很香的,跟老师一样。
惊觉这想法危险,毕总裁一不小心咬了舌头。
毕夏:……
有哀斐在旁边,毕夏午饭吃了不少,吃饱了犯困,一天保持八个半小时标准睡眠的毕夏破天荒睡了个午觉。被铃声喊醒时,晚轮班去吃饭的哀斐已经回来了,正给孙萌萌梳头发。
混过上午,毕夏终于如愿以偿的上起了哀老师的课。
午后第一节是音乐课,要换活动教室。孩子们午睡刚醒,身上还有起床气,二十几个孩子的小班级花了五分钟才站起队来,中途还莫名哭了一个。
干幼教有年头,哀斐早适应了孩子们各种突发状况,他单独牵着那个刚哭完、情绪不太稳定的孩子,边带排头带着队伍出门往活动室走。
毕浩然个头矮,毕夏自然站的考前,领孩子的哀老师就走在旁边,看着那一大一小紧牵着的手,毕夏心底有股道不明的酸意,不知为谁。
教室和音乐课活动室在同一栋,不过上个楼梯拐道弯儿的距离,简短运动赶走了起床气,这时候学生就听话多了。
而由于教学对象是四岁孩子,所以课程内容难不倒哪里去。说是音乐课,也就是弹着钢琴带孩子们开开嗓子、做几个戏,教两句简单上口的儿歌而已。
课前由班长带着师生问好,小朋友们颔首轻鞠躬后,哀老师坐到了钢琴凳上。
哀斐以前没学过乐器,钢琴是他决定当幼师之后才开始练的。
教育这一行是没有上级和客户的直接压力,幼师也没学生升学率的困扰,但他们要承压力一点儿没少。越小的孩子越难带,单照顾他们就要累掉半条命。加上干这行的女性为主,家长对男老师还是有些偏见的。
起初家长得知幼儿园带班的是个男老师之后,虽没人明说,但心里多少有点意见。相处下来,孩子们反馈不错才慢慢改观,再加上哀斐身材清瘦,长相也不糙,看着文弱、没多大攻击力似得,他们才彻底放心下来。
哀斐翻开书扫一眼谱子,按响了琴键。
午后阳光正好,五月,高纬度的f市风还不热,吹到脸上很舒服。
活动室响起钢琴声,前奏后加入一道温柔男嗓,然后,是人声和琴声的短暂空白,孩子们绕着弹钢琴男老师坐成两排,等他示意后,学着老师的音调、跟着钢琴声小小的唱了起来。
一遍不敢,重复三次才勉强唱齐。
从低音组弹到高音组,孩子们逐渐投入情绪,声音也越来越嘹亮。
指尖弹奏音节,淡淡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轮廓,优美线条沿侧脸滑到脖颈,又延伸至手腕、手指,听孩子练声时,哀斐唇角微抿,不时侧目的温柔视线与笑容无害却惑人。
这让毕夏看愣了。
他坐在第二排正中间,直对哀斐侧脸,除了开始只张嘴不发声外、再没配合过班级大合唱,自始至终,视线都牢实黏在哀斐脸上。
毕夏总盯着哀斐看,哀斐都熟悉了那种感觉,他吟唱完一句、再侧目时有所指的看向第二排,果然又对上了那双小鹿眼。
每每交换身体,毕夏都是豆丁群里最不一样的烟火,为o型嘴里唯一一个1型存在,相当突兀。
但除了他,大家都很投入,哀斐没打断课堂良好的气氛,只对注意到他视线的毕夏微一挑眉,后者脸又红了,虽不太情愿,也出声把调给哼了。可奇怪的是,明明硬件相同,大外甥稚□□音落小舅舅这就莫名其妙低下去了。
童声合唱部乱入一道煞风景的男低音。
孩子们不自知,哀老师轻轻皱了眉头。不过在他看来,毕浩然一星期没来,音乐课落后些也在情理之中。
中小学老师讲课废喉咙,幼师哄孩子也伤嗓子,给小朋友休息的空档,哀斐从墙角抽屉里拿出个扩音器来。带孩子从来是体力活,哀斐来学校穿的也都是宽松款,可扩音器绑带一勒,起伏的衣褶立刻凸显出纤细的腰身。
收声筒刚带好,哀斐又察觉到一股熟悉的视线,顺着找过去,毕夏果然又在盯着他看,不过先前看的是脸,这次看的是腰。
孩子对什么都好奇,哀老师将腰上扩音器往身后拽了两下,又将蓝牙音箱摆上桌,做了个噤声手势,下面稍有躁动的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上节课的内容大家还记得吗?”
“记得!”
儿童节临近,演出排练耽误不得,哀斐班定的是舞蹈,因为人数是偶数,所以开头和结尾都编排了小段双人舞,自由组合。毕浩然不在的时候,李俊昊自愿单着,而到目前为止,哀斐和王老师已经教完了开头双人舞的前半段。
孩子们学的慢,忘的还快,当老师的格外需要耐心。哀斐先带大部分同学回忆了两遍,领到差不多,这才到jpg格式的毕夏跟前,一对一指导。
“然然,最开始要把手放到腰上,叉腰跳。”
毕夏微怔,明显没反应过来。
哀斐耐心重复,“要把手放在腰上,像我一样。”
毕总裁小小的身体明显一僵,他抬眼看看哀斐,下了很大决心的模样,颤颤巍巍伸出手、汗湿着掌心放到了哀老师的腰上。
哀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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