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九

8. 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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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将过,宫门下匙。

纪琳琅回想着下午与聂华妤的对话,牵着马,走在街头。

老丞相躺在病榻上,却依然得操心家中事务。或许是因为身体越来越糟,顾志贤终于觉得力不从心,才会在纪琳琅的事上做出那么多不同寻常的决断。

没错,李临渊是有出面阻止纪琳琅获封“大将军”。但为丞相一派的妥协,天子在早朝上说起,要给纪琳琅许多特权时,无一人站起反对。

纪琳琅摸一摸自己揣在怀中的条子。

临走前,小鱼儿给她认真分说了许久。顾家家大业大,老爷子亲子不成器,却也懂得“子承父业”的道理。

天子外祖家没落多年,但打听些小道消息,总没问题。

聂华妤给她说了几样,大多都是讲顾志贤亲子顾显荣与其侄子顾乐康的矛盾纠纷。事情往往由顾显荣一家挑起,很多时候,顾乐康一家都懒得回应,有些“不与小人论短长”的意思。

随着顾丞相病情反复,顾显荣越跳越高,竟然真拉拢了一批人。

但无论如何,在外人看来,这两人同出一姓。有再大的矛盾,也会在外敌当前时,一致对外。

说起这点时,聂华妤的神情十分不以为意,还道:“当年蛮族侵我国土,杀我子民,可朝中仍一团乱麻,为了贪点军费,有些人真是连良心都不要了……这种人家,能教出什么好子侄呢?”

她说的十分轻蔑。事实上,顾显荣与顾乐康皆已过而立之年,比年纪轻轻的天子长上一轮还多。

随着日头渐晚,街边小贩一个个收摊。纪琳琅挑了个僻静不挡人的地方,翻身上马。

她的脑子被聂华妤塞的乱七八糟,这会儿急需整理思路。

算了,不管顾显荣和顾乐康关系如何,他俩毕竟是血亲,能找到理由拿下一家,另一家也就能顺理成章地被“连坐”。这种事情自有小鱼儿操心,纪琳琅暂时只需要稍微理清朝上其他错综复杂的关系。

聂华妤说,当年她皇兄出事,受益最大的就是姓顾的。没了嫡子,又渐渐没了其他皇子,姓顾的以三朝老臣的身份,成了当之无愧的朝中第一人。三年以来,她坐在九阶上,清清楚楚地看到,丞相是如何一手遮天。

“但除了他以外——”聂华妤又说了其他人。

一开始依附于丞相的几位尚书,在纪琳琅的事上,展现出了不同态度。

“吏部和户部的一把手,都是顾志贤当年的学生,兴许还认了干爹。有他俩在,丞相府库的钱,说不准比我还多。”

“礼部,齐禄,碧荷是他的人。他面上也是顾相一派,背地里……”聂华妤挑了挑唇,“听了我待你的态度,他大概很快就会备厚礼去见你。琳琅,礼品你都收着,莫要推辞。如果有东西僭越了,你再告诉我。”

“兵部,你大约知道这个人,刘江源。”

纪琳琅点头:“他是我爹的至交。小鱼,难道他也……”

聂华妤笑了下:“那倒没有。你爹信他,将他举荐到这般高位,就说明他有可取之处。但这人吧,”她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明明是个带兵的,居然比读书人还古板。这三年来,你在塞北,粮草不断,都是靠他。但也是这三年,他每次见我,都要横鼻子竖眼一瞬,又想起我是天子,将表情压下——”聂华妤不怕这种将所有心思都放在面上的人,后来侧面打听,得知刘江源对家中子女的态度后,更是安心。一个能让所有女儿足不出户、在绣楼上生活的人,对明堂上的少女天子,能保持起码的敬重,已经很不容易。

纪琳琅目瞪口呆:“不会吧。”

她没太和这个刘世叔相处过,还真不知道这些细节。

聂华妤已经说起下一人:“刑部尚书,张浩昌。这人挺有意思,能和顾乐康成为私交好友。”

天子想了想,“听说,这两人常去平康。”

纪琳琅不明所以。

聂华妤一顿,无奈地提醒:“不知道平康?那‘银釭斜背解鸣铛,小语偷声贺郎。从此不知兰麝贵,夜来新惹桂枝香。’知不知道?”

纪琳琅似懂非懂。

天子到底是女郎,面皮薄,实在没法在将军面前直说出口。她快刀斩乱麻,直接进入最后一个人:“工部尚书,庆云。今日那张弹劾顾乐康的折子,就是他上的。能一路到我眼前,大约收买了不少人吧。”

说了一半,聂华妤又笑了,悠悠道:“我这天子,当的还不如李后主。”

大致顺完了思路,纪琳琅收回思绪,开始研究周边环境。

她有点……迷路了。

哪怕是在长乐城中长大,给天子讲过城中大街小巷,也不意味着,她真的熟悉长乐的每一条街道。

纪琳琅很理直气壮地想,虽然她不太清楚自己此刻到底绕到了哪一坊,但天子允她在城中纵马,多绕一会儿,总能回去。

夏日天黑的晚,即便如此,纪琳琅晃来晃去,也到了晚间。

她许久未回家,不免有些近乡情怯。

父亲不在了,母亲不必再担忧丈夫,却要继续担忧女儿。这会儿女儿回到长乐,却久久不归——想到这里,纪琳琅一下子自己不孝。

她看着天上亮起的星子,大致辨别了方向。随即挥起马鞭,加快速度,在愈发空荡荡的街道上奔驰而过。

马蹄哒哒,落在青石板上。

这么走了一阵,纪琳琅忽然勒马。

她位置高,能看到远方的一片灯火。那似乎是个极热闹的地方,虽然还有距离,可纪琳琅已经听到其中传来的说笑声与歌声,甚至有隐隐约约的酒味。

将军愣住了,手里握着缰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又抬头看天上明星,见到薄云飘过,遮住一点月色。眼下这光景,真像是那些志怪话本,迷途的书生无意间闯入妖怪洞府,被美貌的女妖迷了心智,在洞府中醉生梦死,后来果然被妖怪吸血剥皮而死。

纪琳琅想的心慌,好巧不巧,又吹来一阵风。

那点风带着夏日里难得的凉气,从她颈边刮过。纪琳琅一个哆嗦,心中下了决心,要绕开前面的群魔乱舞。

有了星斗指路,她不再有走错方向之忧。不久后,果然远离先前那歌舞繁华的地界儿,到了家门口。

门上的匾额还是“纪府”,但纪琳琅坐在马上看时,总觉得什么地方变了。小时候看那块匾,觉得那是天下最巍峨的东西,现在再看,却恍惚觉得,原来家中门庭这样小。

她眼前发酸,下了马,上前扣门。

开门的是府中管家,像是等了很久,见到她,便喜道:“小姐总算回来了!酉时宫里就来了人,给小姐抬回一堆赏赐,老妇人心中欢喜,特地叫人做了一桌好菜……”

纪琳琅被愧疚淹没。娘亲为她准备晚膳,她却在城中瞎晃悠,实在是太不孝。

真正见到母亲时,新封的将军眼里泛出一片水光。

纪夫人坐在椅上,手上捏了串佛珠。老将军死后,她就不再参加长乐贵妇圈的交际活动,而是闭门不出,专心礼佛。一方面是为死去的丈夫超度,另一方面,则是期望不听话的女儿能在北疆平平安安地活着。

纪琳琅看了眼母亲手上熟悉的珠子,心中更酸。

她一步步走到母亲面前,跪倒在地,张口道:“娘,我回来了。”

纪夫人温柔地看着女儿,抬手拿帕子擦过眼角:“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前些日子,你爹还在我梦中问,你现在如何了……我那时候说,琳琅很有你当年的风采啊。”

两人身后,站着纪府管家。管家为府中众人操劳半生,可以说是看着纪琳琅长大的,这会儿见着眼前母女团聚的场景,也跟着抹眼泪。

纪琳琅起初还能压抑自己,可听着母亲的话,慢慢地,终于支撑不住。

她趴在母亲膝头,失声痛哭。

在聂华妤面前,她是战无不胜的将军,是自幼照顾小鱼儿的姐姐,是心慕天子的纪琳琅。无论那一重身份,都要求她以一种强势的的姿态,出现在聂华妤面前。她不能露出脆弱的样子,哪怕说起自己受了多么重的伤,都是用笑嘻嘻的语气,仿佛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她要守卫天子,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郎,怎么可以显得弱势、显得无法依靠?

可在家中,在母亲面前,她仿佛又成了那个调皮捣蛋、被父亲揪住教训的孩子。她想起这三年里收到的家书,想到母亲当年有多么操劳,才在父亲上战场时,操持起一家事务。

纪琳琅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纪夫人扶着女儿的肩,原本觉得女儿一点不似寻常女子,根本是被丈夫养歪了。可现在看,她的琳琅,在某些方面看,还是个小姑娘。

等哭声渐渐下去,她扶着女儿起来,先问:“琳琅,晚膳用过了吗?”

纪琳琅擦着眼泪摇头。

纪夫人让人热菜,又拉着女儿的手,看了又看,最后道:“好,我的琳琅,果然是纪家的女儿。”

纪琳琅听在耳中,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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