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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被x学院的人接回去之前，伊莉丝也没想好究竟要怎样和托尼讲这件事。坐在后排座椅上，小姑娘无意识地用手指卷着发尾，一双细眉快要纠结成八字形了，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烦恼。
罗根通过后视镜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下午一看到电视上的新闻，他就扔下一群变种人学生跑了过来。
查尔斯调侃他一遇见和伊莉丝有关的事情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点点边角都不曾放过。对于这种说法，罗根嗤之以鼻，他哪里是鲨鱼，他明明是看紧自家崽生怕被别人叼去的狼。
想到今天在复仇者大厦看到的场景，罗根就脸色一黑。
“休息一会吧，现在离学院还有一段距离。”
小姑娘这一天的遭遇也是令人够呛的。罗根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向后扔去，眼睛认真地直视着车辆前方。
伊莉丝也不和对方多客气，接过外套披在肩上。“嗯，到了学校叫我。”
语罢她就着真皮座椅躺下。
摇上驾驶座的车窗确保对方不会因为夜风而着凉后，罗根拧开了车载音乐，舒缓的节奏霎那在整个车厢里流淌起来。
随着汽车行驶过程中的轻微摇晃，本来只是打算闭着眼休息一会的伊莉丝也觉得睡意逐渐涌上来。捂着嘴打个哈欠，干脆放任自己的意识沉入深眠。
反正罗根会叫我起来的......吧？怀着这样的想法，小姑娘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夜晚的哥谭撕去了平日里的伪装，虽然平日里的伪装也并没有起多大遮掩的效果，黑暗密布之下肮脏丛生。最繁华的街道上商铺也早早拉上了店门，仿佛是约好了一样，一家接一家的灯光逐渐熄灭。
月光勉强穿过厚重的乌云层，吝啬地将一点点光辉撒在这座被黑暗笼罩的城市上。高楼投下的阴影像是面目狰狞的巨兽，要将一切吞噬殆尽。
有裹着单薄外套行色匆匆的路人，在经过下一个转角时被拖入阴暗的小巷，而其他人对此毫无反应；有瘦骨嶙峋的流浪猫，在翻着垃圾桶的下一秒被饿得发狂的大汉抓到手里，凄厉的尖叫拯救不了它接下来的命运。
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银发小姑娘眉眼中充斥着迷茫，她肩上还披着一件对于自己来说明显偏大的外套，皮夹克将伊莉丝整个人都罩了起来，显得她更加的娇小，也更加的柔弱。
明明自己睡过去之前还在罗根的车上，怎么一觉醒来就在哥谭了？难道是罗根中途有事？不不不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扔下自己一个人的。
对罗根有着盲目信任的伊莉丝在街头转了两圈，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第一，自己好像......又能看到人形了？？？
小姑娘差点高兴到哭出来，天知道每天都看着一群橙黄色光球对她的眼睛造成了多大的污染。
第二，这里的人好像碰不到也看不到她？
接连撞了两三个路人却从对方身体里穿过的伊莉丝摸着下巴琢磨了一番，最终右手合拳敲在左手手心上，恍然大悟：所以她现在是在做梦啰！不过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哥谭，难道是今天下午小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摇摇头不去多想，确定这一点后，小姑娘彻底放飞自我，脚下如同踩了一双风火轮一样朝着哥谭码头飘去。
是的，飘去。
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伊莉丝还颇为兴奋地在空中翻来翻去，一会扭成随风飘荡的塑料袋状，一会假装自己是正在御剑飞行的修仙之人。
“......”哥谭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日常夜巡的蝙蝠侠蹲在一栋废弃建筑的楼顶上，瘫着一张脸看着从自己面前飞速飘过的幽灵状小姑娘。
对方以一种潇洒的姿势从他面前路过，而后在飘了将近十来米后又突然紧急刹车，一个回身飘了回来。
她看见了什么？！哥谭特产！自从把这一切当成是自己的梦境后，伊莉丝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死就要往大了的，刚去阿卡姆精神病院遛了一圈出来，如出入无人之境。
现实中不敢做的事情，梦境中一次性做了个完。
悬浮在空中，伊莉丝兴致勃勃围着对方绕了两圈，最终以同样的姿势蹲在蝙蝠侠面前，双手托腮发出小迷妹式感叹：“蝙蝠侠耶。”
果然和托尼不一样，看看这战衣包裹住的身材。
......这人怕是个傻的。被下午小丑出逃哥谭一事搞得神经紧张的布鲁斯突然觉得他下午的那些调查都是多做的。伊莉丝整个人的档案早在纽约大战后就在蝙蝠洞里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了，因为对方今天被绑他还专门再次研究了一次。
不过现在看来，嗯......
布鲁斯默默在心里把原先的评价划去，改成“能力强大，智商有待观察。”
不过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这副状态？
“这就是蝙蝠战车么？”
围观完蝙蝠侠本人，伊莉丝又开开心心地跑去绕着蝙蝠战车转圈圈，就像每一个第一次被老师带去博物馆参观的小学生一样，用充满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一切。
“你在干什么？”
近距离观察完后，秉持着实践出真知的原则，在伊莉丝大胆地伸出手打算摸摸蝙蝠车时，原本尽职尽责演雕像的蝙蝠侠突然开口。
深夜里，一个宛如破旧风箱里发出的残喘声音——简称喉癌——突然响起，别人什么反应伊莉丝不清楚，反正她是吓得都要变粉了。
眼前的小姑娘如同受了惊的猫儿，噌地一声飘开十来米，瞪大了圆溜溜的眸子，仿佛随时会挥出自己的爪子，给对面的人狠狠一击。暂且先不提这一击是否能造成预想中的伤害。
“你竟然看得到我？！”
难道他应该看不见么？不对，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好像是应该看不见。
不远处的伊莉丝小声嘟囔了几句，夜风中隐约可闻“这都是梦”“不要怕”之类的字眼。悄咪咪给自己打了气，伊莉丝再度凑到蝙蝠侠面前。
#不要怂就是干！都是梦谁怕谁！#
小姑娘扑闪着蝶羽般浓密的睫毛，问出了一个让布鲁斯再度怀疑她智商的问题：“你真的是蝙蝠侠么？”
没有等到布鲁斯的回答，伊莉丝一边喃喃着不会吧我做个梦竟然这么还原一边快准狠伸出手拍在蝙蝠战衣上。
嗯......这个手感。对于size不是特别明确的小姑娘在心里初步下了一个判断。
额角的青筋在面具掩盖下不停地跳动，布鲁斯觉得他有必要给这位新的超级英雄预备役塑造一个关于蝙蝠侠的正面形象——凶残，冷漠！而不是能让人随便袭胸的那种。
正当蝙蝠侠思考着该怎么给对方塑造这个形象时，小姑娘惊异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原本半透明的身体如同遇见阳光的雾气，看似缓慢实则迅速地消失在布鲁斯面前。
“！！！”
伊莉丝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牵扯着，一切景象在眼前飞速后退。直到她猛地睁开眼，对上罗根带着刚出来的青色胡茬的下巴。
噢，不对，现在她眼里的还是橙黄色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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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察觉到怀中小姑娘的动静，罗根低下头看向对方，对于人突然低落的情绪有些不解。难道是起床气？
“没什么。”
果然是梦啊，伊莉丝瘪瘪嘴，她还以为自己这一觉醒来看人就不会看成橙黄色光球了呢。“欸？不是说到了叫我起来么？”
“看你睡得太沉，就没叫了。”
岂止是沉，之前遇见旺达他们都没能把小姑娘给吵醒。要不是手腕上的健康监控仪器表示对方目前真的只是在沉睡状态，罗根差点就要再次抱着人冲进汉克的实验室了。
汉克：上次你踹坏的门还没让你赔呢。
熟练地从伊莉丝的兔子小背包中拿出房间钥匙，罗根单手拧开门把手：“没事，你接着睡吧。”
这人怎么这么熟悉她的习惯？无论是从喜好的食物还是放东西的地方。之前被她下意识忽略的一些细节浮现在脑海中。
伊莉丝习惯在自己的小背包里加上各种暗兜，放一些重要的东西。就连身为闺中好友的莎拉都抱怨过好几次帮她找钥匙完全就是一种折磨，因为你不知道她的钥匙究竟放在哪，有时候是兔子的耳朵里，有时候是背带的尾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不能藏东西的地方。
可能是之前梦中袭胸这件事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勇气，小姑娘跪坐在床沿上，怀中还抱着今天下午扫购的幸存品。
她歪着头，眼眸直勾勾盯着对方，一字一句问出了自己积存已久的疑惑：
“罗根，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