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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浥城城主喜脂粉好美色、强抢民女、不务正业,数位大臣联名上奏,要求越王撤除现任大浥城城主,另派德才兼备之人就任。
事情的起因源于十日前。
月黑风高夜,大浥城城主大人窝在锦绣软床上睡得正香,房内忽地潜入一人,不待他完全睁开眼睛,一掌将他劈晕,扛在肩上纵身跃上屋顶,一路飞檐走壁出了大浥城,直到荒无人烟的野外方停下喘了一口气,将其丢进一辆马车中,疾速离去。
昏睡的城主是被马车给颠簸醒的。他揉着后颈,睡眼朦胧地爬起来,还未及弄清身在何处,猛然对上一张惨白的脸,险些又给吓晕过去。
“城主大人。”
女子娇弱的声音将他从脑补的恐怖剧情中分离出来。
城主掀开一条眼缝胆怯怯瞧过去,须臾忍不住扶额:“丝染,你这是唱得哪出?”
名唤丝染的女子双眸通红,听到此话,一眨眼,那眼泪珠子就成串地落了下来。她慌忙拿帕子遮住脸,委委屈屈地哭了好一通,方抽抽噎噎地说:“城,城主大人,我们私奔吧。”
啥?!
城主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满脸的不可思议:“染染,我们为何要私奔啊?”
城中那么多莺莺燕燕每日里五更天就排在城主府外,只为了与我说一两句话,有些甚至只盼着看我一眼。你虽然长得美,但也只是美得一般,我为何要跟你私奔啊!
丝染闻言又是哭了一阵,说出了缘由:“我不想嫁去邺城给那个老头子做妾。丝染心中只有城主一人,此生除了城主,我谁也不嫁。”
“这个......”这姑娘心灵太脆弱,眼泪太多,话不能说得太过绝情。他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换了一副哭丧脸,“染染,我不是不想与你好,我实在是......啊,我实在是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啊。”
他半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平日里,你们看着我在人前风光无限,怎知夜半无人时我的孤寂无奈。”
说着,他抹了一把眼睛。
丝染没几日就要出嫁,已经接受过某方面的书面知识,也做过一两次旖旎美梦。此时听了这话,她当即就往某方面想了去。但她不愿让别人看出来自己已经懂得这些,是以装一副清纯懵懂样,探身一把握住城主的手,泪盈于睫道:“城主大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丝染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丝染会照顾你,永远也不会嫌弃你的。”
这样说,应该不会打击到城主大人吧?毕竟,男人那方面有问题,实在是太折损尊严了。难怪他与自己认识这么久,从来都恪守君子之礼。原先以为是自己魅力不够,原来竟是不能么?丝染怜悯地看着他,暗自叹了口气。
这样还愿意?城主哀叹地抹了一把脸,果然是我长得太美了么?算了算了,不过是多一个人吃饭,本城主暂时还养得起。于是,他反握着丝染的手,情真意切地说:“染染,私奔不是什么好法子。我在大浥城郊外有一去处,那里生活用具、婢女仆人一应俱全,你愿不愿意暂时去那里避一避?”
丝染哪里会不答应?当即就不哭了,对外面马夫吼一嗓子:“调头!”
转头对城主不好意思地笑笑:“脖子还疼么?”
城主大人龇牙干笑了一声:“不疼了。”
***
这位丝染乃是大浥城一名柳姓富贾之女,家中两月前给她定了亲,嫁去邺城给一名大人做小妾。丝染素来心气高,岂会愿意嫁给一个肥头大耳的老头做妾?她在家中求过、闹过、甚至威胁自杀过,柳父始终没有松口,并下令将她关了禁闭。
眼看着婚期将近,她不得不出此下策,拖上了一个垫背的。
她一失踪,柳家就炸开了锅。柳老爷子一顿严刑逼供,帮着丝染逃出去的小丫鬟就招了。柳老爷当即虎着脸来城主府要人。城主大人揉着眼睛一脸不耐,听了柳父的质问,起床气当下就爆发了:“柳老爷又没将丝染嫁给我,来我这里要哪门子的人?来人,送客!”
柳老爷气得不轻,可又得罪不起这位。眼看着没几天邺城就要来人,他带着一颗破罐子破摔的心,亲自跑去了邺城给“未来女婿”请罪,一通哭哭啼啼地细数了某城主的诸种恶行。在他的表述中,此人可谓劣迹斑斑、人神共愤。
这位大人当下就不干了!一名小小城主,也敢抢老子的妾,老子这就让你活不过明天。于是,这位大人联合一众早就不满大浥城主的官员,一纸奏折将其告到了越王面前。
越王本不欲理睬。大浥城城主虽然行为举止略清奇了一些,但人家是兵器之家,家大业大,为越国贡献了不少好兵器。另外,越王发现上奏的这几位大臣都有一个通性——家有河东狮。外面花红柳绿,只能眼巴巴瞅着,说白了就是嫉妒人家能够招摇过市地享受美色环伺。然这事没多久,越国上下一连发生了多起人口失踪案,这些人多为年轻貌美的少年男女,线索直指大浥城。
越王没办法置之不理了,派三儿子关雎亲自去大浥城查探事情真相,顺便问问那位城主下一批兵器什么时候能够交货。北边的那些小喽啰又开始不老实了,他准备送些上好的兵器给驻守北疆的将士,让他们好好地教训教训那些小崽子。
五王爷关泰也想一同去,他长这么大,最远的地方只去过雀山。他将想法一说,其母妃就哭着闹着不同意。儿子是个早产儿,从小身子弱,好不容易养得这样健康,平时在邺城里怎么撒欢都没关系,想自己走出邺城的大门,休想!
越王只好安慰小儿子:“你乖乖待着,等挑个好日子,父王再带你去雀山玩儿。”
关泰十分鄙视他家父王,怕老婆怕成这样,好意思笑那些大臣?
关雎出城那一日,关泰十八相送一直送到城外,顺道在河堤上折了根柳条儿递给自家三哥:“三哥,可别惦记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早些回来啊。”
关雎接过柳条儿朝他脑袋上就是一下:“滚!”
关泰不仅没滚,还贱兮兮地凑上前:“三哥,你此次出去,会不会找你那傻美婢,若是见着了给我带声‘好’呗?”
关雎直接一脚将他踹飞了。
***
此次去大浥城主要是为了查案,不宜招摇。关雎和二十名亲兵扮一支商队,目的是为了和大浥城城主谈一桩大买卖。
商队经过盘查进了城,刚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就见街上的人闹哄哄地全都往一处跑。关雎派一人前去查看情况,片刻后,此人回来:“回王爷,是有个和尚带了只老虎在化缘,老虎不仅会打坐还会数数。至于那和尚......有些像是召垚师父。”
关雎越听脸越黑,吩咐其他人去寻住处,自己带了两人往人群聚集处走去。拨开拥挤的人群,钻到最前面,果见一只呆傻蠢虎正对着一名俊俏和尚摇尾巴,一副讨好的狗腿样!
关雎脸色难看之极,碍着身份又不能立即出来将那老虎拎走,只好在人群里眼巴巴地看着小老虎撒娇卖萌,真是可耻极了。更可耻的是,他还让人丢了一锭银子进和尚的破碗里。
和尚瞅见银子,眼神一亮,目光在人群里搜寻一阵,就见到了穿青红大褂的三王爷!三月不见,王爷越来越土豪了。
召垚默然地垂下眼,将破碗里的赏钱揣进兜里,对脚边的老虎道:“走吧。”
小八有些不情愿地站起来,随着他走到一偏僻的巷子里,忽地脑袋撞上了一硬邦邦地物什。
召垚低头看她:“走路都不长心的么?蠢成这样可怎么好。”
小八后退一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才不理!
召垚轻笑,收回手,合十行礼道:“三王爷。”
关雎自幼长在王宫里,学得一套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此刻却恨不得将他身上瞪出一个洞来:“召垚师父果然不是普通出家人,花银子的速度都比一般人快。”
召垚不动声色,说了句废话:“出家人化缘乃是为了结善缘。”
关雎冷哼,旋即瞪着他脚边的大白虎:“本王记得召垚师父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我府里的一名婢女,怎的不见她?”
小八偷偷瞟她一眼,不由自主地往召垚身后躲去,关雎脸黑得想杀人。
召垚弯腰安抚地拍拍脚边的老虎,不解道:“什么婢女?贫僧离开的时候只带走了一只包袱,浣纱苑和侧门的守卫都可以为贫僧证。”
确实不是他带走的,是他脑子坏了自己放出去的!关雎恨得几乎要把牙咬碎,缓了缓紧绷的脸皮,淡声问道:“不知召垚师父现居何处?”
召垚道:“自是出家人该去的去处。”
他略略低头,道一声“阿弥陀佛”,方接着说:“今日能与王爷相见实属有缘,然天色已晚,贫僧就不叨扰王爷了。”
关雎皮笑肉不笑地说:“能与召垚师父谈论佛法,本王并不觉得叨扰。”
召垚将他上下打量一遍,面不改色地说:“贫僧近来得了一种病,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说些不该说的话。贫僧想,王爷应该不会希望有太多人知道您来了大浥城吧?”
关雎:“......”
召垚行礼道:“贫僧告退。”
关雎站在巷子里,望着渐渐远去的一扭一扭的老虎屁股,深吸了几口气仍不能平复心头怒气,咬牙暗想:这一回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就怨不得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