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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吧。搜刮来的钱能不能给我下葬啊？大哥，我真的很缺钱啊。”
蔚秀麻木地掉了两滴眼泪。
她总是在坏结果里淘希望的金子，平静又难过地接受了这个坏结局。
既然世界上真的有恶魔，那想必她死后会变成鬼吧。
她善良可爱真诚坚韧命苦，死了必须去天堂。
那……天堂的穷人要打工吗？
但是地狱的鬼肯定要做牛马。
蔚秀自知她没做过什么坏事，如果小时候尿湿床单偷偷捂干都算恶事的话，ok，她非自愿下地狱。
“我不会献祭你。”缪尔替她擦去温热的眼泪。坚硬指甲划过她脸时，蔚秀绷紧脚背，抬眼看他时小声问：“为什么？”
“因为，”他的声音顿住。
鹿角的影子像树枝，垂在蔚秀的面部轮廓边缘。
缪尔松开蔚秀，他屈腿靠在床上，单手撑头，撑着脸的指尖和鼻翼侧阴影重叠。
“你是我的主人呀。”
别人当然不能投喂他的主人。他的主人好弱，定是吃不下多少。
如果主人先吃饱，他可没得吃了。
蔚秀双耳嗡嗡的，只清楚必须跑。得到自由后她盎地跳起来，三步两步跑到门口。
缪尔放任她跑开，他没有动作，骨尾乖顺地搭在大腿上。
蔚秀握住门把手，开门时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向床上的恶魔。
他委屈说：“我不想挨饿。”
她又闻到了葡萄的甜香味，勾得她头昏脑涨。
蔚秀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种致幻香。
它是恶魔用来魅惑他人手段。
魅惑……
蔚秀意识到什么，她唇瓣颤抖，简直吓坏了。
恶魔魅魔都是一家人，他们什么的没吃饱的话……那就……
那就……
请再吃她一拳。
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第一拳耗尽她的果敢与力气，却没有在他眼周留下痕迹。
自出生起，人外和人类的力量和体质就不平衡。
蔚秀手指掐进掌心，用力拧上门把手，开门。
房门大开，光自她身后洒到走廊。
蔚秀脚步停滞不前，她站在走廊边缘，只穿着袜子的脚心感受到了来自冬日的冷。
更冷的是蔚秀想要活命的念想。
谢天谢地，缪尔没有追上来。
但是，走廊外还站着一个人。
来人长袍曳地，珠翠满身。他长身玉立，手指、手臂等关节处的衔接明显不自然，像是人偶那般拼凑的关节，其间悬挂着根根透明线。
绷直的线颤动，俨如死寂山洞中的蛛网，山洞常年不见光，蛛丝潮湿滑黏，绕住蔚秀手指。
傀儡始终沉默安静，蔚秀开门时第一束光迎面照在面上，他缓缓睁开眼睛。
“主人。”
阴冷的视线裹住她全身，蛛丝缠上过路人，拉线。
蔚秀下意识后退，绷紧的脊背撞上了另一个人的胸膛。
傀儡皮肤白得清冷，眼尾绘着金边，面容完美无缺，雌雄莫辨。
在紫色碧玺制成的眼睛里，他看见了他的主人，和他来自遥远东方的同一个国家。
但是她完全被拢在了那只恶魔的怀里。
缪尔一只手搭在蔚秀肩上。
他动作散漫优雅，挡住傀儡的绝大部分视线。
“你的傀儡线吓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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