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唯一念想。”
说着,她脉脉地看了舒玄礼一眼。
“我爬不上去树,下人们也都不敢帮我,我哭得伤心,是二哥爬上了树帮我捡回了它。那段时间,是我最高兴的日子,有人和我做朋友,有人把我当妹妹,有人关心我……”
宋璋笑道,“玄郎一向最是心善,就是野外狩猎看到受伤的兔子松鼠都要捡回来养着。”
舒玄礼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多想,“那明日咱们一道出去,就这么说定了,我叫他们准备好马匹。”
宋璋道,“好,正巧蒋四郎昨日写了帖子邀你一同去春猎,我已回了他,咱们明日一道在北山汇合。”
舒玄礼却是看了宋璋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待玉蝉走后,舒玄礼道,“玉蝉尚未出阁,一个女郎和蒋芸一道是不是不太方便?”
宋璋手指微动,“郎君是对玉蝉妹妹有意?”
舒玄礼道,“阿璋何出此言!我已与你有过誓约,心许一人。我只是觉得蒋芸毕竟是外人,怕玉蝉心中不悦。”
“誓约……”
宋璋对着铜镜,缓缓梳着头发,指尖夹着两根白发,她立即收了起来。镜中的面孔分明没有变化,心却不复当年。
昔年舒玄礼允诺娶她时,她向他提出了条件,一生只许一心,若有违背,形同此镜,破不重圆。
镜中的女子笑了笑,“昔日誓言不过玩笑,玄郎不必顾忌,你膝下无子,以往那些通房身份低微,表妹嫁给玄郎却是亲上加亲,母亲和我都是满意的。”
细密的梳齿梳过青丝,为那些纠缠杂结顿住,那双灵巧的手指却并未沾香油,而径直梳了下去。原本油亮柔顺的鬓发如被乱刀斩断的麻绳,长一截短一截地散落在地。
忽而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温暖隔着衣衫从背后包裹至全身。
镜中男子的青丝与女子胸前的鬓发相互交叠。
她稍稍抬眼,微暗的烛光打在男子分明的轮廓上,长睫下含着一双如水的瞳孔。
明月荡漾,秦淮灯影……
只一瞬,她便沉溺在这无帆的小船之中。
“在想什么呢……”舒玄礼道,“阿璋,再这样说,我可真要生气了。”
他认真道,“誓言非儿戏,今生今世,我只有你一人足矣。其他人,再好再美都不重要。”
女子抬头,盯着镜中的男子许久,凝滞的神情这才缓缓融化开。她恢复了如常神色,回过头抱住了男子……
月光与灯火交融,纯白与暗红,朦胧纠缠,铺展在阔大无垠的深空中。
寒鹊羞颜,唯有鸦群如常穿梭在上空,略过人家,停在了含章院东南角一处屋子的窗边。
玉蝉伫立窗前,看向了对面闪着微光的屋子。
那股邪气是从那里传来的,她凝神吸气,方才还十分浓烈的气息却又突然消散,只剩下满院的芍药冷香。
她靠在墙边,目光微动。妖必定就在舒玄礼和宋璋二人之间,亦或者…二人都是。
冷风吹来,她砰地关上了窗子。
她奉师命下山与师父的旧交传递书信,坐船北上时遇到了同行一个叫玉蝉的女子。整日忧心啼哭,待问清缘故后才知她已与心上人约定终身,只待他上门提亲。家中嫡母却逼着她去东流县姨母家中嫁给表兄作妾。
起初她不以为意,这种痴男怨女,私定终身的戏码她见多了。
可是越靠近东流,她腰间的罗盘忽然转个不停,中邪了一般。她感知到这座城池有邪祟入侵。
恰好她要去的青云山就在这女子所说的东流县中,所以便与那女子交换了身份,助她离去,自己则成了“玉蝉”来到舒家。
好在运气不错,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异常所在。舒家这对夫妻看着恩爱,却处处透着古怪。
不过既然他们之间鹣鲽情深,琴瑟和鸣……
那么是人是鬼,生死之间,一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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