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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
二十分钟后，当最后一段独白还在耳机里慢速播放时，裴临提前取下了耳机，望着眼前改了又改的答案犯了难。
最后几个都是推理题，他最不擅长这个，也是错误率最高的题型。
旁边不远处的女生已经好一会儿没了声，裴临叹了口气，关掉mp3将书翻至最后一页，环着双臂看向纪榕。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头下面垫着书，双手交叠趴在课桌上，脸正好朝向他，窗外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毫不留情的打在女生的脸庞上，她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
他这侧的窗帘是开着的，裴临想了想，还是轻手轻脚将窗帘拉上。
窗帘拉上的同时，眼前的光线也暗了下来，他本来想对听力的答案，这样看来是不行了。
午休铃还没打响，近几天晚上为准备数学竞赛，裴临都熬到很晚，此时也刚好困了。
他学着女生的样子，把听力书也放在手臂下垫着睡。
这样确实舒服了些，手肘不会在桌子上硌的生疼了。
裴临先是朝向窗户，而后又忍不住转头换到纪榕的方向。
女生呼吸平稳已然睡熟，侧脸埋在臂弯里只堪堪留下一小块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白嫩的皮肤。
裴临又转头看向窗户，将窗帘掀起一角，借着微弱光线看玻璃反光里的自己。
他眼底下有着因为熬夜而生出的淡淡乌青色黑眼圈，和女生的肤若凝脂形成鲜明对比。
睡着之前再次确认把窗帘拉紧实之后，裴临才合上眼。
*
纪榕这一觉的格外舒服，耳边没有班上的嘈杂，短短的午睡时间里还做了个梦。
这回那可怖的噩梦没有再来侵扰她，梦里是空难去世的父亲焦急地催着她赶紧离开，可她却再怎么努力都看不清父亲在说什么。
离开？离开哪里？
纪榕迫切的想知道答案，所以不断追在父亲身后，眼看着父亲一步步远离，她却徒劳无功。
最后还是在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时，裴临将她叫醒。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上，五楼空荡荡的，少有人来。
纪榕没话找话：“你每天都来吗？”
裴临走在前面，回的很快：“没有。”
纪榕又想起他数学竞赛的事。
“那你什么时候去参加数学竞赛？”
“这周。”
纪榕没了继续聊的兴致，她发现裴临讲话都是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很难能从他嘴里听到完整的一句话。
他一直都是这个性子么？
回到教室后，一中午都没看到她的柳璟看到她和裴临一齐走回来，无比激动的把她拉到教室外面。
“交代一下进度！”
纪榕很诚实的告诉她：“百分之一。”
“别告诉我你实打实睡了一中午。”
英语老师的高跟鞋声在走廊里回响，由远而近的逐渐传来，纪榕突然被这声音唤起了某些记忆——
“我的英语课文，才只背了三段！”
于是心里没底的纪榕只能在英语课上做了低头族，偶尔抄英语笔记才抬下头，可还是避无可避的来到了抽背阶段。
英语老师还年轻，正是最懂他们这个年纪的女老师，她往教室下面扫视一眼，发现了最后一排埋着头睡着的徐扬，大手一挥，用流利的英语说：“第一个，徐扬来吧。”
“一个接一个往前走。”
柳璟刚好没背熟，没忍住松了口气，而纪榕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她和徐扬是同一组的。
她刻意压低的放松叹气声很快被英语老师捕捉，徐扬揉了揉眼才刚站起身，她话锋一转，示意他坐下，四手指并拢，大拇指翘起，往柳璟的方向示意。
“请这位女同学回答。”
……
纪榕咬着下唇，强忍着将笑声咽回了嗓子眼里，整个身体都不断颤着停不下来。
柳璟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英语老师让她背第一段，她开始磕磕碰碰的背起来。
最后在旁边李绍的提醒下勉勉强强的完成了第一段，英语老师虽然有些不满意，但还是让她选择下一个人。
毫不意外的，柳璟指向纪榕。
。
笑早了。
趁英语老师还没注意到这边，纪榕忙肘击了下裴临的桌子，低着声音道：“帮我一下。”
裴临连桌上的书都没打开，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毫不意外的，纪榕背到第三段的一半就不会了，她求助的目光投向离她最近的裴临。
裴临刚想张嘴，就和讲台上的英语老师对上了眼，于是只能闭上。
毫不意外的，纪榕被英语老师罚站了一节课，整个人就杵在讲台旁边。
连续两个都让她不满意，她大致扫视了一下，还是决定让好学生来平复一下她的心情。
“裴临，你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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