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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看不见。
内官适时奉上茶,国师品了一口,话音带笑:“君山银针么?这回的味略苦些。”
姜初蓦地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瞧。国师亦挑眉看回去。
四目相撞,朱笔提字之声与内官研墨之声俱停了,一时殿内落针可闻。
内官福了福身,很有眼力见地悄然退下。
国师这才接了皇上“所为何事”的那句话:
“臣知陛下心里苦,特来瞧瞧。”
姜初挑眉问:“如何得知的?”
国师又品了一口茶,才慢悠悠道:“臣就是知道。臣看见院里的白梅树枯了一棵。”
姜初忽然就撑不住了。
她将朱笔搁下,撑着脑袋坐着,低低地说:“你不在跟前都知我难过,她怎会不知?”
顿了顿,她又道:“她知晓,所以她便是故意说那些话来扎朕的心。”
国师轮廓分明的半边脸隐在烛火照不到的阴暗处。
她静静看着,无言良久,问:
“长公主如何说?”
姜初闭上了眼:“我们没可能。”
国师心头沉沉跳了一下。
她几乎以为皇上已经发现什么了,片刻后反应过来,皇上道出的是长公主说的话。
她隐隐蹙起眉,看着姜初继续自言自语:
“可是朕待她这般好,也不图她心里全然是朕,只求她回头看朕一眼,朕便已然心满意足。她今儿这番话,置朕于何地?”
“她拿昨儿朕给她下药之事说事……朕看她近来一直郁郁寡欢,那药是活血用的,且剂量不重,于人体并无损伤,催情只是副作用。如若不然,又怎么能被沈将军轻易解了呢?朕还没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她末了又道,她待沈将军是真心的,让朕莫要找沈将军麻烦。可沈将军于社稷有大功,朕定不会因此事对她有所芥蒂。难道在阿虞心中,朕便是这般不明事理之人么?”
国师蓦地起身,走至姜初身边站着,片刻后抬手,替她将垂在脸侧的碎发拨至耳后。
姜初没动,只是缓缓阖了一下眸子。她同长公主生得很像,只是一个五官凌厉,像是出鞘的剑;一个更为清俊,像是瑶台上的积雪。
国师垂下胳膊,说:“陛下是臣毕生所见最英明之人。”
姜初闭上了眼,跳动的火舌将她脸侧映上了暖黄。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母皇与母妃都走得早,阿虞那时才两岁。是朕怕帝姬所的人怠慢她,将她养在身边,十余年眼睛都不敢眨。”
“便是朕有龌龊的非分之想,这也是非朕能控制的。”
“朕会害她么?朕与她血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
“朕忍了十几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几年呢?朕原以为将心内那点不堪的觊觎藏得足够好,却不想她一直知道。”
姜初睁开眼,猛地拽住了国师的衣袖。
两行清泪从发红的眼眶里颤颤巍巍涌出来,又顺着脸颊悄然而下。
她同烛火一块儿发着抖,在窗户渗进来的寒风里低声说:
“阿璃,她一直知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