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鹫落在自己身前,咀嚼的声音一下接一下,响在自己的耳中。
眼前全是灰色翅膀扇起的风,女孩看不清外面的场景,也看不见少年的背影了。
女孩突然想到,一直是这样,明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是所有人都在排斥她,孤立她。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子时,站在山顶,看着那一片纯净成碧蓝色的湖,心中一下子就宁静起来。
她听见女人哽咽的声音响起:“很久以前,我就时常梦见这样一片湖,或许是自己越没有什么,就越想看见什么。如今,我终于看见了这一片湖,估计此身无憾了。”
她又想起了少年同伴说的话,想起了他们总是在玩游戏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打到站在一旁观看的自己。
她感觉自己眼睛有些酸,心里一股刺痛的感觉传来,明明脸上没有泪,她却感觉自己哭了很久。
原来,无论到了那里,无论这个世界有多纯净,都是一样的。
就在这时,女孩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情绪从心中喷涌而出,像是决堤的洪水,一下冲破眼前的屏障。
她感觉自己身边似乎升起了一股极其强烈的风,一下子围绕着她的身体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本来站在她身旁啃食的秃鹫突然就像是感觉到什么东西召唤一般,扇起翅膀飞起来,慢慢围绕着风涡盘旋起来,像是在助祷什么仪式。
一瞬间,疾风绕旋,万鸟朝拜,整个天地都变成了一片深黑之色。
于此同时,在天葬台边,那天的情景完美被复刻出来,许垣等人刚一转醒,看见的就是巨大无比的黑旋风,和那漫天盘旋的秃鹫。
众人心中突然响起江离曾说过的话:若有风怒刮不止,必有冤情。
江离此刻没有出手,仍旧注视着风中飞速飘过的画面。
他看见女孩的脸在风中渐渐模糊,身形也逐渐缩小,慢慢变成了童年时的模样,那是她还没有上学的时候。
那场风刮了很久,久到第二天早上村子里的人出去放牧的时候,风才逐渐席卷到那。
女孩感觉自己失去了意识,只能凭借自己的本能行动,她茫然地抬手,一阵巨风刮过,那里的人就飞上了天。
她盯着地上正在吃草的牛羊,突然感觉自己好羡慕它们,能在山上悠闲地吃草。
她又看见一个少年,自己不认识他,但总感觉自己应该是不想将他扔上天的。
于是,他和牛羊一样,依旧在地上做着自己的事。
女孩最终只是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就继续向前走去。
她忘了自己身处何方,也忘记了时间,直到她恍然间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喊她:小岚。
女孩固执地绕过这个声音,就想往前走去。
只是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风有些慢了,一股寒气从四面八方被风裹挟着降临。
“小岚。”伴随着这一声呼喊,女孩的风完全被冻住了。
她茫然地抬头,就看见一个浑身雪白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他的身后,是无尽的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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