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之后，他们快一周没见了。
周弋楠给纪南一发过很多消息，问她感冒好了没有，问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问她例假有没有推迟，问她那天是不是安全期。
纪南一都没回。
“弋楠！你怎么上来了，你来很久了吗？”林彤有些意外，看了看纪南一，脸上羞赧。
周弋楠休息日穿得没那么正式，就素色t搭工装裤。他很会运用配饰为造型加分，几条银色项链叠戴在胸前，有长有短，像ins上的穿搭博主。
他回，“刚上来。”又往台阶上。
他穿白色球鞋，工装裤脚是收口的，抬腿时裤脚会往上缩一小节，露出精瘦的脚踝。显得人更利索清爽，像个大学生。
林彤暗自舒了口气，又朝纪南一吐了吐舌头。
纪南一明白她，林彤就是个小女生，刚刚那些话要是被周弋楠听见，是怪难为情的。
“你吃过早饭了吗？这里有点心，你要不要吃点？”林彤把果盘往外推。
周弋楠站在楼梯口，眼睛一直在纪南一身上，扫了眼桌面道：“还不饿。”
纪南一不看周弋楠，要知道今天是他生日宴，她绝不会来。
周弋楠脚步很轻，走路没声音。
忽然来到纪南一身边，去拿她手旁那束花，他捧起来时牛皮纸发出响声。周弋楠把花递到鼻子边闻，又拿到视线范围去看，语气若有所指道，
“你还是那么喜欢向日葵。”
纪南一把手藏到桌面下，紧紧捏在一起，面上硬挤出个笑，
“生日快乐，周总。但这是带给林小姐的，要是知道你生日我就多备一份礼物了。”
牛皮纸又一阵响，周弋楠紧了紧那束花，但面上没什么不悦，“没事，就当提前收过了。”
再看向纪南一时眼里就多了几丝隐晦。
纪南一知道他指什么，桌面下手指抠得更紧，故作镇定道：“改天补给周总。”
周弋楠笑笑，放下花，问纪南一，“你感冒好了？”
林彤顺着周弋楠的视线看纪南一，“南一姐你也感冒了？最近好多人咳嗽发烧。”
纪南一笑着回林彤，“小事，差不多快好了。”
“我也感冒了，被你传染的。”
周弋楠就那么直直看着纪南一，从上楼梯看见她到现在，视线从没离开过她。
纪南一呼吸一滞。
她扶着凳子看林彤，林彤正满脸诧异，就赶紧跟她解释，“那天坐了周总的车，咳嗽了几声，没想到病毒传播性这么强。”
说着又翻包，从里面拿出口罩，拆开透明包装袋戴上，“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她挪着椅子往后退了退，示意林彤离自己远一点，“林小姐你先选吧，选好我就回去。”
周弋楠拖开纪南一身边的椅子，坐下来。
脚尖抵着她的脚尖，有意无意的剐蹭，不像故意为之，但也不像完全无心。
纪南一今天穿小羊皮芭蕾舞鞋，圆头的，鞋面和鞋尖都很软。她能清晰感受到一重一轻又一重的厮磨，一阵麻痒从小腿蔓延上来。
纪南一看周弋楠。
他耸了耸肩，眸中几丝狡黠被纪南一捕捉，“反正我已经感冒了。”
“那你也戴上吧。”
纪南一往周弋楠面前拍了个口罩，把脚往后收，继续忙自己的。
周弋楠嗤地笑了，捏着口罩，翻来翻去看了好一会，也没往脸上戴。就连着包装袋铺在桌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塑料纸上敲着。
纪南一戴着口罩为林彤讲解，她工作时很认真，头发都掖在耳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她的睫毛很长，但是直的，眨眼时存在感极强。
林彤看着纪南一，流出羡慕的眼神，“南一姐，应该有很多人追你吧？”
纪南一顿住，旁边的敲击声也停下。
她咳了咳嗓子，“偶尔吧，没什么人追我。”
“追你的男士应该都很帅吧？不然配不上你。”林彤的发言确实很小女生。
“还行。”
纪南一敷衍回答，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随便指了颗石头，“这颗切工最好，心形做围镶也很少女。”
林彤被石头吸引，话题自然切过去。
周弋楠却在这时候开口，“那你的前男友呢？帅吗？”
桌下膝盖又无意似的碰到纪南一大腿。
纪南一僵住。
林彤看向周弋楠，眼神带着探究。
他长指夹起口罩把玩，“随便问问。”
纪南一正了正身子，把其余几颗石头往包里收拾，“普通人。”
“和我比呢？”
纪南一已经没法再维持面上的轻松，脸色沉下来，“比不上周总。”
林彤见纪南一不悦，便从中调和，“马上吃饭了，弋楠我们先下去吧，南一姐你也留下来吃饭吧？”
纪南一拒绝，“我还有事，也没带礼物，就不吃了。”
但林彤想留她，“留下吃点吧，今天是弋楠生日，人多热闹点。”
纪南一便勉强应下。
“那我先下去，你一会收拾好了来花园找我。”她起身去拉周弋楠，“咱们下去吧。”
周弋楠坐在那没动，“我打个电话，一会下去。”
林彤看看周弋楠，又看看纪南一，“好。”
林彤穿着高跟鞋，下楼梯时传出清脆的哒哒声，纪南一听着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才对周弋楠说：“自重。”
她把东西一股脑塞进包里，拎着就要走。
被周弋楠叫住，“我们的关系，已经用不上这个词了吧？”
纪南一握着背包的肩带，是很厚重的金属链条，她捏得紧，开始变得烫手。
纪南一不听周弋楠的话，径直往楼梯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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