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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晓：“……”都这时候了还要讨论爱不爱的问题吗！
展厅入口传来轻微响动，一只电子狗正一步一个台阶晃进展厅。
电子狗的外形看起来毫无威胁，金属外壳上布满了划痕和锈迹，四条机械腿走起路来有些僵硬。
它的眼睛是两个圆形的光学镜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对展厅内部进行扫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电子狗出现得太过突兀。薛晓以为是凛搞的鬼，然而，当她转头想要嘲笑一番时，却发现凛也正紧紧盯着那只电子狗。薛晓的心突然悬了起来。
电子狗爬了上来，它站住脚，头上的光学镜头微微转动，最终锁定在凛的身上。
凛的存在似乎让它感到非常惊奇，甚至有些困惑。但对于一个没有情感模块的电子机械设备来说，这表明它对凛的数据分析出现异常。
毫无征兆地，电子狗的身体突然抽离，仿佛它所在的图层画布被某种力量扭曲、拉扯，就像一个九手电视机一到关键剧情就开始卡顿掉帧。
嘭！！！薛晓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凛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一股巨大的能量拉扯，整个人从原地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展柜的纳米级钢化玻璃上！
电子狗的这一击威力惊人，震碎了展厅内大部分的玻璃。碎片如雨点般洒落，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清脆而梦幻，就像恒星爆炸后洒落的点点星尘，美丽又冷冽。
竟然有东西伤到了凛！
薛晓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爬过去。当她靠近时，电子狗已经熄了火，歪在地上不动了。它出色完成了它的使命，红色指示灯缓缓熄灭。
薛晓迅速动手，拆开了电子狗的外壳。
电子狗的身体里装着一罐蔚蓝色的冰晶状物体。直径4厘米，长9.6厘米，表面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刚刚凛所受的那一击，正是通过这个小小的冰晶完成的！
这就是她想要的能源！
自从赠出机械臂后，薛晓的“手工制作”就陷入了瓶颈。
想要机械臂想要持续进行高强度的动作，使用生物电供能是完全不够的。这时就需要附加额外的微型电机，但是微型电机也需要充能。
她想要机械臂在残酷的环境中独立运行，就必须解决能源问题。
薛晓思考了很久，最终从角落里扒出早已经无信号的小电脑。
她放弃了太多东西，好在，她还有收获。
混乱中，薛晓找到了自己的腿部脉冲助推器。这个东西容易有爆炸风险，她不敢交给那个女孩。现在终于又派上了用场。
凛被控制了片刻，眨眼间就自愈如初。他缓缓站了起来，左侧义眼瞬间锁定了薛晓的动作。
“薛晓，你要做什么！”
薛晓立即打开助推器，瞬间与凛拉开距离。
能量罐只能为机械运行提供能源，它需要装载外部设备才能使用。
但这里，展厅里的每一件艺术品，都是薛晓量身定制的、独一无二的装载设备。
薛晓的视线扫过展厅，最终停在了那副新型机械臂上。
凛的声音冷了下来，“薛晓，放下它。它的能量极不稳定，你根本控制不了！”
薛晓没有理会凛的警告，她反手将幽蓝的能源罐推入凹槽。机械臂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声，迅速识别薛晓的生物特征，牢牢装载到她身上。
冰冷的突刺正在入侵她的臂丛神经，一股寒流在血管中肆意蔓延，每一寸肌肉都尝试在抗拒中找到顺从地平衡。她的手臂像是放大了数倍，机械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薛晓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闪过雪花噪点般的记忆碎片，像一面没有尽头的艺术长廊，每一个精彩瞬间都是一副伟大的画作。
她抬起头看向凛，目光决绝而陌生。
“请把我的朋友，还给我！”
凛的手顿住了，仿佛在这一瞬间，参透了5450次轮回的结局。
他非常清楚薛晓说的是什么。
凛的声线软了下来，“薛晓，你是你自己，你是自由的，你拥有最为广阔的宇宙。他们的生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完成自己的理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没必要为他们束缚自己。”
薛晓嗤笑一声，她张开机械手臂，蓝色的能量在指尖流转。
“你看清楚，究竟是谁在束缚我！我正在做我想要的事。她们都是非常美好的人。守护这份美好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心愿！”
薛晓将机械臂对准了凛。
凛的瞳孔猛然收缩，迅速闪现拉开距离。但薛晓的动作更快，机械臂的核心开始发出刺眼的蓝光，能量瞬间凝聚。
“薛晓！”
薛晓的手指攥起拳头。一道强烈的电磁脉冲从机械臂中射出，直奔凛而去！
凛的反应极快，但脉冲的范围极广，他的身体还是被波及到，整个人瞬间僵直，随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薛晓冷冷地看着他，说：“放我出去。这里是你的画，我不想在虚无的艺术品中浪费生命。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即便痛苦，我也乐在其中。”
“如果你不同意，我还会杀你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即便我失去记忆，我也会听到我真正的心声。因为你缠上的，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你可以大胆尝试。但我向你保证，就算我失去生命，也会有第二个我、第三个我、第四个我。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烂命。我愿意赌上我的全部。”
“凛，我们只会两败俱伤。”
薛晓根本不奢求凛会好好听她的话，只能仅自己最大所能地反抗。
她抬起机械臂，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然而，这一次，凛的肉身并未像往常那般快速愈合，而是在空中慢慢消散。他的身体仿佛化作无数微小的粒子，轻盈地穿透地板，无声无息地流失在虚无之中。
“既然你这样重视他们。那你为什么要亲手杀了他们，再亲手拯救她们呢？你的心愿，究竟是愧疚的执念，还是自我安慰的补偿？”
凛的声音混合着两种声线，在空中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悲凉的平静。
“我杀了她们？你开什么玩笑。”薛晓皱了皱眉，显然是不信他的任何说辞。
凛的身影几乎完全消散，只剩下最后一丝微弱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好……我尊重你的意愿。”
“晓晓，记得回家，我就在这里等你……”
“薛晓……你一定会选择我。”
地面只剩下光亮的玻璃碎片，窗外的红色天空正在淡去，凛彻底消失不见。比起上一次零的消失，这一次他退场的方式已经没那么掉san值。
可薛晓隐隐觉得，这个怪物没有那么容易死心。她和“他”还会再见面的。
薛晓正松了一口气，突然，她的面前浮现出一把深蓝色的手枪。枪身散发着冰冷的光泽，周围的空气正在凝结刺人的冰霜！
砰——！扳机自动叩下，子弹直击薛晓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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