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语迟看着她手里那一包补品,低声道:“我已经好了。”
可能生病磋平了一些他的锋芒,顾语迟显得不像平日里那样不近人情。
他哑着嗓子低声朝她说话的样子,莫名让秦芳好觉得此人此刻有些我见犹怜?
秦芳好被自己这念头吓一大跳,眼前人的身丈体格怎么着也和这个词不沾边吧。
她猛地叫自己回神,开玩笑道:“那我算是来对了,药‘到’病除嘛!”
顾语迟被她这冷笑话逗得笑着低咳几声。
她扬起的笑容明媚夺目,像是扫清了顾语迟接连几日没出门的阴霾。
顾语迟心跳微微加快。
他不明白这种感受从何而来,只是见到她便觉得很高兴。
也许是生病叫他产生了被人关怀的渴望,而秦芳好又恰巧在这个时机到来。
顾语迟这么说服了自己。
“那个…”,秦芳好有些犹豫,“几日前我也不是故意逃的,这几天也不是故意躲着你,我只是,呃……”
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逃避可耻但有用。
但一开始是她央求顾语迟指导她,她却觉得累,实在有些不知好歹了。
顾语迟淡淡道:“无妨,本来就是还你人情。”
他看着秦芳好拎着的那些东西,顿了顿道:“如今又欠你一个人情。”
秦芳好微微蹙眉:“什么乱七八糟的,天天这点小事欠人情,我看你这辈子人情债都还不完。都说了是朋友探望,怎的到你嘴里这么无情。”
顾语迟看着她极为认真的眼睛,难得的愣了愣。
他从小一直被教导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分寸感。
除亲人外,大多数时候他都不愿意麻烦别人,他以为这样有距离的交往才会更显情谊,即,不麻烦和困扰他人。
如今第一次有人说他无情。
他半晌道:“是我失言了,谢谢你来探望我。”
秦芳好笑道:“这才对。人和人之间只有相互麻烦才会更加亲近呀,人的交往好比水中的波纹,碰到一起才能相溶。”
顾语迟听了她这一番奇怪的比喻摇摇头道:“有时带来的只有麻烦,没有亲近。”
秦芳好:“你不尝试怎么知道呢?”
顾语迟不愿跟她争执这个话题,他只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他身体还没好利索,怕传染给秦芳好,时不时便偏过头去咳嗽两声。
屋内变得静悄悄的。
秦芳好刚说了那一大堆话,现在觉得自己太好为人师了,不免有些尴尬。
她干巴巴道:“那你先休息,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那个,教我练字这事要不…”
要不算了吧。她想说。
“待我身体好了你再来找我。”顾语迟接话。
秦芳好一愣,转而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好!”
她开门出去,朝顾语迟俏皮眨眨眼:“祝顾先生早日痊愈!学生我躁候佳音!”
怕冷风灌进屋里,秦芳好说完便“啪”地把门关上了。
顾语迟看着大门,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脸上那抹笑意。
两日后,秦芳好终于又遇到了大病初愈的顾语迟。
他还是平日里那副冷淡矜贵的样子。
秦芳好笑着打趣他:“顾先生终于满血复活了。”
顾语迟第一次听这个词,抿嘴道:“何为满血复活?满血这一词倒是用得巧妙。”
秦芳好连忙打哈哈掩盖过去,她问道:“何时有空指导指导我?下月便考核了,在下要求紧急加训。”
顾语迟:“同你说过了,此事非几日之功,你若能把我留的功课写好便能有大进步了。”
秦芳好内心挣扎,最终狠心道:“不如你看着我写!有人监督我定然不会偷懒了。”
顾语迟:“我平日也有功课。”
秦芳好故技重施央求他,她发现她前几次卖惨的时候顾语迟就没拒绝她。
没料到顾语迟这次狠心拒绝了她。
“考核每半年一次,你须锻炼自己的心性。”
撂下这句话,他便走了。
“可恶啊可恶,果然从前现在都讨厌考试!”秦芳好揉揉手腕,十分痛心疾首。
春困秋乏冬打盹儿,昨日秦芳好在学堂上呼呼大睡过去,被先生叫起来训了一顿,又叫她罚抄。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专挑细处断啊!”
朋友们最近都知道她在猛赶作业,十分同情她,然后干脆利落都溜出去玩了,美其名曰“以免你看着我们心生妒恨。”
她有苦难诉!
这日,秦芳好又丧丧的走向宿舍,却见自己房门前有一人在徘徊。
顾语迟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他谨慎敲敲秦芳好的门。
无人回应,他拧眉,犹豫着又敲。
秦芳好蹭蹭跑过去,想在背后吓他一跳。
没想到顾语迟猝不及防转身,秦芳好险些撞他身上。
秦芳好好奇道:“你来找我?”
顾语迟犹豫着递过来一沓纸。
秦芳好展开,是顾语迟道字迹。
她问道;“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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