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哪儿呢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穿越九九chuanyue99.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感情这厮是把她当成宋厘的外室,他的玩物了!
温茶不悦地放下手,正欲启唇相讥,便听见身后不远处响起一阵切冰碎玉般的声音,无端令人脊背生寒“夫人,你这是背着为夫,和哪个不长眼的男人说话呢?”
她战战兢兢着回首望去,只见宋厘站在廊道的阴影中,寒冽锐利的眼神简直要将那人生吞活剐了似的。
孔则立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惊慌失措地后退几步弯着腰连连致歉,还不待她反应过来整个人逃也似地飞奔走了。
望着那快速消失在转角的狼狈身影,温茶暗自舒了口气,纯澈无辜的脸上透出一丝狡黠与揶揄,“殿下莫不是吃饱了就开始犯瞌睡,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夫人啊!”
她故意抬眼看了下四周,交叉护住臂膀来回上下抚动着,眼神看起来委屈又怯弱,“您好生歇歇吧,我害怕!”
一言话毕,径直推门进了屋。
将头靠在屋门上,温茶无声阖住了双眸。
脑中开始浮现出满堂对着她窃声私语的场景,又回想起那雄壮男子一脸神魂颠倒的模样,惊疑不定的抚上了眉心。
指尖不出意外的又割出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即墨奔波了一夜,轻声落于屋内,神色疲惫地半跪颔首,对着静立于身前的霜色衣影道:“主子,事已经安排妥当。”
宋厘恍若未闻,专心致志地整理着衣襟。
即墨沉默了许久,斟酌着再次开了口,“属下已备好新船接应,等其出手便可一网打尽。”
宋厘依旧是不出声。
一双平静内敛的眼眸落下了些许疑惑,即墨暗自思索了片刻,刚抬起头便被一掌劲力猝不及防地掀倒在地。
“属下知错。”
他挣扎着起身,跪地俯首。
“错哪儿了?”
宋厘矜贵优雅地转过身,神色淡然地问道。
光洁细腻的额头逐渐渗出细汗,即墨抿紧了唇,说话的声音略有些发涩,“属下……属下,不该多嘴!”
又是一掌劲风,整个人再次被掀翻在地,滚了几圈停下。
“错哪儿了?”
宋厘落下眼眸,慢条斯理地抚着袖口。
即墨踉跄着站起身,却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跪在原地一言不发。
室内落入一阵沉默。
宋厘忽然开口,“你带着其他人上新船,不必接应。”
疲惫憔悴的脸上显现出一丝讶异,即墨抬手按着窒闷的胸膛,欲言又止。
“宋玠,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指尖捻起一块羊脂镂雕衔花玉佩送至身前,柔润泛冷的薄唇噙起一丝无甚笑意的浅弧,“送本王这么大一份礼,本王也合该回赠一份才是。”
巳时,长风渡口。
江边岸畔,停满了大大小小,前往地方各处的船只。
温茶站在渡口,望着停在不远处的华丽客船,神色怅然道:“要不我们还是改走旱路吧。”
就在刚刚,她又看到了一些即将发生的场景。
深夜江面大雾茫茫,船上火光四现,船体漏水倾斜,约莫五十多人都是冲着宋厘来的,船上五百多人无端受累,仓皇逃生。
三支长剑迎面刺来,宋厘含笑将她推至身前。
“怕了?”
宋厘淡淡睨了她一眼,气定神闲地问道。
温茶点了点头,望向他的目光凄楚又可怜,“有点,我晕船。”
“想不到温二小姐竟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真是叫本王刮目相看,连皇城都不曾踏出过,就知晓自己会晕水路?”
“其实我,我……我是有些怕水!”
几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一只修长分明的手隔着层薄袖攥住了她手腕,拖着她就往船上走去。
三层高的楼船停在湖半中央,两人从渡口乘扁舟,后由舷梯登上客船甲板。
船缓缓驶离渡口,沿着长风湖,往夷江驶去。
温茶立在船头,烈日的阳光如碎银洒在水面,碧波闪闪。
田畴房舍、绿树矮丛皆映入宽阔的湖面,隐隐绰绰,往后逝去,水流逐渐湍急,不时的翻滚着洁白晶莹的浪涛。
江随壁转,穿过山岭,钻入崖间谷壑。
红霞下云雾蒸腾,日光下沉,半隐在江面,金光向远处四散,杂糅成绚丽缤纷的锦缎,铺在波光荡漾的江面之上。
两岸巨崖,倒景如墨;近处山峦碧绿,青翠欲滴。
行至翌日清晨,江面彻底开阔,平静无波,与远处天幕交接成一线。
江面景色美不胜收,温茶闲来无事,便倚在船舷上看景。
这日天色阴沉,江面轻雾笼罩,整日不散,低垂的云压抑的人透不过气来,就连江水,也泛着幽幽不见底的青色。
温茶顿感有些惴惴不安,恍然想起,自从登上船以来,她就再也没见过宋厘。
这两日,他都一直闭门未出。
心中考虑纠结了一整天,温茶最终还是在日头还未完全消失之时,来到了宋厘的舱屋前。
抬手拍了拍那镂雕着精美花纹的木门,她轻声唤道:“宋厘。”
屋中无人应答,温茶没有半点犹豫,只觉宋厘必定就在屋里,于是便又喊了一声,尾音上挑带着些询问之意,“宋厘?”
莹白如玉的食指蜷起,清脆叮咚地敲了敲隔扇门,“宋厘~”
不知是江上的水气缭绕,还是吹多了江风鼻腔微微滞塞的缘故,吐露出来的字都不似之前那般空灵,一个个好像喝饱了雾气快要滴落下来似的,娇柔悦耳带着一丝撩人的魅惑。
一双纤细的柔夷在即将触碰到门扇时,那门却径自朝内打开了。
松木夹带着柑果的香味迎面而来,在这沉闷窒息的天气里,意外带来了几分心旷神怡。
温茶提起鹅黄色的轻绢衣裙,莲步轻移,娉娉袅袅的跨入屋内。
青釉莲花三足炉上,袅袅升腾着如丝如缕的轻烟,浮成一片若隐若现的云雾,缥缈而不定地逐渐弥散开来。
视线绕过菱花隔扇屏风往内室看去,只见宋厘形容憔悴的躺在塌上,神情似有痛苦之色。如软绸般顺滑发亮的墨发铺散在身下,又有几缕青丝似银河垂落般点缀在身前。
天边微弱的日光,从繁复精致的雕花窗格间隙里透了进来,三三两两的映照在那张好似冷玉精细雕刻般的脸上,衬得那张本就苍白如纸的脸更加透明无生气。
挺直纤长的睫羽细弱颤动,在脸上映照出两片扑朔迷离的剪影,凭添了几分美人易折的破碎感。
温茶将身影半掩在立屏后,因燃香才稍微有所缓解的心绪,再一次被压抑的透不过气来,较之以往似乎更甚。
静立在那原地许久,温茶这才轻声问道:“殿下,可是晕船?”
轻柔而绵长的声音,好似浅唱低吟的细风,在寂静难耐的空气里翩然拂过。
宋厘略微偏眸,看清来人的瞬间,轻掀起的眼睫又无力落了下来,“怎么,来看我笑话的?”
声音也是极为的微弱寡淡,低得叫人几乎听不清,温茶暗自思辨了片刻,才逐渐明了他方才说的话,
“自然不是。”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忽地笑了起来,连带着声音都沾染了一丝娇俏,“几日不见殿下,臣女思念的紧。”
如玄燕般轻盈的步伐在屋内响起,又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一阵窸窣的关门声里。
宋厘稍稍清醒些的意识,又一次混沌了下去。
似乎整个身子被缚在一叶扁舟里,漂浮于广阔黑暗的茫茫海面上,被汹涌的黑色漩涡卷入其中,被高低不平的浪涛托举着,时急时缓的旋转着升起,突然,又重重的旋落了下来,挣脱不得……
裂纹竖亘的薄唇紧紧抿起,一丝腥甜悄然划入喉间,好似干涸的土地上掉落了一滴水珠,顷刻间唤起了整个身体对水源的强烈渴望,四肢百骸一并疯狂叫嚣着……
不知过了多久,干裂的薄唇逐渐传来点点湿润的凉意,他下意识的想要那抹滋润深入,张开了唇轻轻含住那抹湿润的源处。
“啊!”
耳畔传来一声低微的娇呼,宋厘缓缓睁开了双眼。
室内昏黄的烛火轻晃摇曳,温茶低敛着容色立于榻前,垂着纤白柔软的细颈一言不发。
如远山含黛般的双眉微微蹙起,抬起眼睫的顿时又逐渐平缓舒展而来,“殿下,可是好些了?”
宋厘半撑起身子,目光幽深的望着她,“拿水来。”
思及他身体抱恙,温茶直接弃了桌上水壶中的凉茶,转身去外间煨着的风炉里倒了碗热水,不料宋厘刚伸手接过,便欲往嘴里灌去。
温茶连忙攥住了他手腕,不由得好笑道:“滚水呢,殿下就要往嘴里倒?”
夺回瓷碗置到榻边的矮凳上,再回身望去时,宋厘以手支额侧身躺了下去,眉目微蹙的模样看起来很是不适。
半润半涸的唇瓣犹沾着血痕,温茶提裙在榻边坐下,将手中的湿帕递了过去,“殿下不妨先润润唇?”
宋厘半掀起眼眸,只睨了一眼,神色微微滞住,“你刚刚,是在……?”
“嗯呢!”
白葱精削般的食指犹带着咬痕,温茶径直伸到他面前,不悦地撇着唇道:“殿下还咬了我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