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家主的嘱咐,药童把药送的十分准时,不敢怠慢分毫。
江九晞每次喝药前都会用银针试毒,并舀出一小勺喂给笼中的老鼠。如今大仇未报,她比任何人都惜命。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温家一心为国为民,行事光明磊落,却在二十五年前背上勾结傀城的罪名,最终被一道满门抄斩的圣旨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而始作俑者却稳坐皇位二十五载,高高在上,儿女满堂。
若想快速成为强者,积聚势力为温家复仇,学宫就是她非去不可的地方。
只可惜这副身体资质平平,也不曾有过习武的功底,仅靠半个月的苦练不可能有质的飞跃,唯有靠技巧取胜。
温家虽没有什么绝世功法,但学的都是战场上的杀人之术,侧重实战,招招致命,大开大合威震四方,与闭门造车钻研武学高峰的江家不同。
寂桐院内没有任何武器,江九晞只得折一根趁手的树枝当作剑来比划,她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不分昼夜地将温家所有武功套路重新练了一遍。
时间如流水般一晃而过,明儿就到了武试开始的日子。
江九晞看了眼微暗的天色,放下手中的树枝,回到屋中等着药童送药。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家具大多因保养不当而失去了原有的色彩,放眼望去都是灰蒙蒙一片,破败不堪。
唯一的点缀就是桌边铁笼中的一只小鼠,毛皮油光锃亮,健硕而充满生机。
江九晞看着笼中毛色愈发光泽的老鼠,唇边泛起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经过这半个月的调理,她的身子已好了大半,虽无法达到全盛之时,但也不会太拖后腿。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骚乱声,隐约听到有人在惊慌地喊着什么。
江九晞本不想过问,但送药的药童迟迟未来,这般等着实在无趣,还不如出门瞧一瞧江家的热闹。
她漫不经心地踏出屋门,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远处昏暗的天幕,本来只是无意地看去,却生生愣住了。
只见西南方向上有一处建筑火光冲天,若原身的记忆没有出错,那儿正是江家祠堂!
江九晞隐隐感觉此事不太对劲,江府仆从众多,就算是因为供奉的烛台倒塌起火,也会被及时发现快速扑灭,定不会造成这种不可控的大火。看这火势,足以将整个江家祠堂烧成灰烬。
这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是极为耻辱极为不祥的大事。
江九晞正犹豫着是否要过去看看,空中突然传来杂乱刺耳的鸟鸣,一群黑压压的鸟雀从远处飞来,正往火光的方向冲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江家不论如何也算是名门望族,此举定是遭人算计了。
以江家的势力威望,何人敢公然在济阳对江家动手?且手段如此狠辣下流。
她虽不关心江家的死活,但一别世间二十五载,定错过了许多大事,她需要尽快了解这二十五年间各方势力的变化。
眼下的这个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江九晞快步来到江家祠堂,数十名仆从正一桶一桶地向祠堂泼水,但依旧杯水车薪。
火,实在太大了。几乎吞噬了整个祠堂,黑烟滚滚,刺鼻又呛人。
江九晞皱了皱眉头,目光在乱哄哄的人群中寻找家主的身影。
就在这时,徘徊在上空的鸟雀好似听到了什么号令,发疯般地俯冲下来!速度之快令人根本来不及抵挡!
江九晞的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她果断地蹲下身,将脸颊埋在双腿之间,一手护住后颈,一手护住头颅。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只鸟的双爪就狠狠地抓到江九晞护住后颈的手背上,刹那间皮开肉绽,伤痕深可见骨。
鲜血顺着脖颈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江九晞不敢想象若她的动作慢了一拍将会发生什么。这一爪,不管是抓到脸上还是脖颈上,都是极为可怖的。
周围立刻响起凄厉的尖叫,还夹杂着哭喊的声音,配上刺耳的鸟鸣,当真是诡异至极。
“安静!”江家主的语气不带丝毫慌乱,隐约还有一丝怒意:“还不快拔出武器!”
“不会武功者立刻离开,其余人随我迎战。”一道清冷的声音随之传来,虽淡漠疏离不近人情,但却如一剂定心丸,让现场瞬间静了下来。
殷长霁竟也来了,他这是在帮江家?
江九晞的心中没有多少起伏,或者说根本不在意这些。
她慢慢站起身,随手捡起仆从用来挑水桶的木棍。
“三姐不走吗?”江夕裳见她还站着不动,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江九晞恍若未闻,依旧凝神看向不远处的一个角落。
“三姐若磕着碰着,可别又赖在妹妹身上了。”江夕裳冷笑,“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还未等话音落下,江九晞就毫无征兆地突然挥棍,一只正欲扑来的鹰隼正好被木棍打中,在木棍的劲力下好巧不巧地直直砸向江夕裳的脸。
江夕裳还沉浸在出言讥讽江九晞的快感中,哪里能反应过来?被这惊变吓得怪叫了一声,急忙拔剑去挡。
但依旧慢了半拍。
愤怒的鹰隼用利爪划破了江夕裳的左半边脸颊,抓痕从脸颊延伸至耳廓,所幸那鹰隼已被木棍打得晕乎乎地使不上力气,伤口并不深,不会留疤。
疼痛与恐惧让江夕裳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手中的剑也失了准头,并未刺中鹰隼。
江九晞轻笑一声,一把夺过江夕裳手中的剑,又快又狠地刺去,瞬息之间就将鹰隼斩为两半。
江夕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第一次认真地看向江九晞。
经过这半个月的调养,江九晞的身子已不似往日那般弱不禁风,也不再是面黄肌瘦的病容。这副容颜虽算不上什么绝世美人,但却如江南三月的春雨一般,带着一种似水的柔情;又如春雨中丝丝缕缕的垂柳,升起与生俱来的朦胧与婉约,最是乱人心神。
少女正值十七妙龄,眉眼间的那一抹清冷狠绝之色与温柔清秀的面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更似是点睛之笔,平添了几分高不可攀的尊贵与傲气。
这样的江九晞,是她从未见过的。
江九晞无害地笑了笑,温柔地将剑柄放到江夕裳的掌心中,一字一句道:“握剑,手要稳。”
“用不着你来教我!”江夕裳心中逐渐烦躁了起来,没由来地升起了一股妒火。
单论皮囊,江九晞也就只是中上之姿,远不如其生母,但不知为何竟能给人一种很美的错觉。
难不成江九晞生来就会那个短命鬼的狐媚之术?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怪不得娘想出了那个办法...如今她只需静静等待,相信很快就能看到江九晞凄惨的下场。
这种废物还不配脏了她的手。
殷长霁将视线若无其事地从江九晞身上移开,好似只是看了个笑话,丝毫不在意,但下意识握紧剑柄的右手却出卖了他深埋于心底的波动。
看向江九晞的,远不止他一个。
这般的明珠,一旦拂去尘埃,自会熠熠生辉,引人侧目。但若没有强大的实力与高贵的出身作为支撑,只会如枝头的鲜花,任人攀折。
可惜,江九晞一无所有。
殷长霁摇了摇头,逐渐收起思绪,开始专注于眼下之事。
“江家主可看出了今日之事是何人的手笔?”殷长霁问道。
江家主的脸色有些苍白,喉结上下动了好几次才开口道:“驱使禽兽伤人,与百兽谷脱不开干系。”
“但百兽谷早在十一年前就已被灭,全谷上下无人生还。”殷长霁不紧不慢地提醒道:“唯有嫁入傀城的百兽谷谷主之女孟依依还活着。”
江九晞闻言一怔。百兽谷谷主名叫沈露,很早就没了丈夫,独自抚育一女,于三十年前凭借强大的实力登上谷主之位。二十五年前,她随哥哥南下时曾与沈露有过一面之缘,只记得是一位温柔和善的女人。
沈露怎舍得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入傀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二十年前傀主身死,孟依依便以‘傀后’之名独揽大权,她将百兽谷从不外传的驭兽之术毫不吝啬地传授给了傀城众人。”殷长霁叹了口气,清冷的目光中染上了一丝惆怅,“所以今日之事,是傀城所为。”
“傀、傀城?!”在场的江府众人皆吓了一跳,甚至有人没忍住尖叫了出来。
江九晞垂下了眸子,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遮住了眼底的晦暗。
又是傀城。
当年温家的惨案,真的仅仅是新皇所为吗?傀城是否也参与了?
“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殷长霁看向江家主,诚恳地问道:“江家为何会得罪傀城?”
“我们江家怎会主动招惹?”江家主握紧了拳头,似是很愤怒,“傀城向来滥杀无辜,他们作恶还需要理由吗?”
江九晞敏锐地发现他紧握的拳头在微微颤抖。人在愤怒和恐惧时,手都会下意识颤抖。乍一看没有问题,但苍白的脸色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他在害怕。准确地说,他从一开始就在害怕。
江家主不是胆小之徒,傀城的一次无故作恶,至于让他恐惧至此吗?
傀城烧了江家祠堂却未杀一人,比起无故作恶,更像是来报仇的。而且这应该只是一个开始。
江家和傀城,定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的确如家主所言,倒是我多虑了。”殷长霁笑了笑,松了口气,但很快就因想到什么而感慨道:“只可惜了江家的百年祖祠...”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冲出来一个老妇人,扑通一声跪在了江家主身前!
“老奴想伺候在三小姐身侧,求家主成全!”
扒高踩低乃人之本性,府中怎会有人愿意伺候她这个地位低贱的庶女?做她的仆人不仅要与她一起被人欺凌,恐怕连保暖的冬衣都领不到。
此人绝对是受人指使,想借此机会接近她。
江九晞在心中冷笑一声,正欲开口,却突然僵住了。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老妇人的脸,只觉得浑身血液几欲凝固!
这不可能!
“你叫什么名字?”江九晞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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