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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兰定了定神,平静道:“诈你又如何?我们确尚未完全确认你是否就是那雌雄大盗,若你不认,也罢。你数次刺杀百姓,虽未得逞,亦足以判流刑。但那女子既已认下杀人罪,凌迟之刑怕是难逃了!”
余大目眦欲裂:“人是我杀的!我也认罪了,为何不判我死刑?!”
卢霖杉冷笑道:“我们为何要遂你心愿?如今你夫妻二人皆已落网,旁人手中再无你的把柄。若你老实配合,将那幕后之人供出,或可为你妻子留一线生机,只判个盗窃之罪。”
余大沉默良久,终冷声道:“无人指使,皆是我贪财才杀了人!一切皆是我一人所为,要杀便杀我好了!”
二人又连番激了他几次,他却依然坚称无人指使。
卢霖杉耐心用尽,再命人来行刑。
一鞭子抽下去,犯人还未呼痛,白芷兰先被吓得一哆嗦,急忙跑出审讯室。刘少卿亦随之而出,直呼年纪大了,见不得此等血腥。
白芷兰暗自困惑:此人明明已承认自己是雌雄大盗之一,且如我与卢霖杉所料,因其妻为人所挟,才甘冒险犯案,甚至故意落网认罪。可如今,他已信我们抓住其妻,却仍不肯供出幕后之人,究竟为何?
难道,除了妻子,他还有其他把柄在那人手中?
此时,刘少卿忽然连声咳嗽,白芷兰闻声回神,关切道:“今日天凉,刘大人须得保重身体,莫要染了风寒。”
刘少卿摆手道:“老夫倒是无妨。只是小女近日体弱,又为准备后日的秋日宴,日夜练她那琴,不肯歇息,老夫实在忧心。”
白芷兰问道:“上月我为刘妹妹开的调养方子,她服用得如何?若不嫌麻烦,我近日再去探望一二可好?”
刘少卿闻言,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道:“她说你那药效颇佳。小女一向不爱出门,更不愿见医问诊,若你能亲往一看,老夫自是放心许多。”
二人寒暄几句,卢霖杉与周行自审讯室走出,白芷兰一望他们神情,便知:毫无进展。
周行挠头道:“此人再难问出什么,已将他重新关押。要不咱们去审审那女子?”
白芷兰与卢霖杉对视,皆叹一口气,她骂道:“周行,你倒真是个榆木脑袋!”
二人向他解释一番,周行才恍然大悟:“好啊,原来你们是空手套白狼,纯靠瞎编套话啊!”
随后,几人一同去与大理寺卿王大人商议。王大人当即调遣人手,布下天罗地网,务必搜寻出那被挟持的‘余夫人’。
几位素不参此案的大理寺官员亦纷纷请命协助,唯有秦寺丞婉辞道:“在下尚有一桩案子未了,实在分身乏术,抱歉。”
他所提之案,乃是金钗失窃一事。原不需大理寺经办,然因那金钗系长公主之物,且为先皇御赐,遂成大理寺亲审之案。现已抓获数名嫌疑,需一一审讯。
白芷兰一见秦寺丞,觉他较昨日又显憔悴不少。
周行叹道:“听闻齐三小姐与秦寺丞的婚期原定霜降,算来不过月余。如今未婚妻骤然殒命,且是一尸两命,他心中悲痛,尚能坚持办案,实在可敬!若是我,断然无心情公干,恐怕都想出家当和尚了!”
“一尸……两命?”白芷兰喃喃道。
“对啊,这不是你昨天说的吗?”周行忽然压低声音道:“哎,齐小姐的孩子,应当是秦寺丞的吧?总不能是旁人的吧?”
白芷兰双眸一亮,忽然道:“我明白了!”
周行一愣:“你知道那孩子的父亲是谁了?”
白芷兰挑眉一笑:“我知道了余大的把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