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九

9. 芳心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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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妈妈听着这话,两眼一竖,一下子钉住了。

这是怎么说?她明明听着,奚恒已经完事儿了的啊,还想赖在这儿不走?这个柳云琅,连个人都哄不走,真是屁用没有,呸呸呸!

奚恒看她眼神,知她心里正一顿计较,怀里掏出二两纹银,递到她手上,“这个,还请妈妈同那人,代为解释。”

柳三姨一见着这许多银子,心里笑逐颜开,面上却仍是一脸为难,她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扫入袖子里,“这事儿交给我,我去同他说,我去。您好好歇着,这大晚的天,就不打扰您歇息了。”柳三姨嘴里连声安抚,目送奚恒回屋,这才扭着她那大屁股,转身走了。

门又开了,云琅一个哆嗦,如惊弓之鸟望向门口。

是他。屋外透出的幽微烛火描摹着他的轮廓,挺拔,修长,像是镀上了金光。

她松了一大口气。

奚恒反手将门在身后合上,“他不会再来了,今晚我在这儿,睡吧。”说完,大步一跨,又迈进了铺盖里,和衣躺下。

小玉儿见奚恒回来了,也是替云琅松口气,识相地掌着那盏油灯,又回去了偏房。

一切重归宁静,世界仿佛又只剩他们两个。

他就这么躺在那儿,躺回了月光里。身子也不似之前那么僵直了,呼吸沉沉,似乎真的要睡了过去。

他就丢下这么一句话,便什么也没说,只是守候在这里,守护她一个可以安心入睡的夜。

云琅望着躺在地上的男人,蓦地,泪水迷蒙了眼眶。她知道这不是她该肖想的,可望他平静的睡颜,她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震颤的心。

她是个娼妓,人人讥笑,人人轻贱,陪酒卖笑,迎来送往。没有谁会怜惜,一个娼妓藏污纳垢的躯体;没有谁会在意,一个娼妓支离破碎的尊严。包括她们自己。

而此时此刻,在这里,在这污秽不堪的窑子里,在这纸醉金迷的销金窟,他像一个高贵的天神,俯下身来,恩赐了她一晚可以安稳酣眠的夜,却叫她在心里默默缅怀了一生。

*

掩芳居。

眉生推开门,走入房中,脸色是阴沉的。临花和照水抱着琵琶,小心翼翼跟在身后。

姚匡正今晚家中有事,竟没有留在眉生处住局。今日倒是罕见,一晚上的时间就这么空下来了。

她昂着头,步履优雅,路过楠木立架手轻轻一扫,咣一声,一只天青色汝窑花草纹梅瓶被打落在地,瓷片四散。

临花和照水吓得敛衽跪地,临花颤悠悠道:“姑娘!这汝窑梅瓶可是姑娘去岁生辰,漕运使张大人送给姑娘的,姑娘一向喜爱得紧。若是下次张大人来,不见了这梅瓶再同姑娘问起,这可如何是好?”

眉生拿过琵琶,坐在椅子上,随手拨弄,“哦,若是他问起,我便说是你打扫屋子时不小心碰掉了,央他给我再买一个就是,有什么了不得的。”

“姑娘……”临花吓得牙齿直打颤,这么个珍贵的稀罕物,她哪里担待得起。“姑娘……是……是临花嘴笨,不会说话,惹姑娘生气了。姑娘千万不要动气,当心伤了身子。”

眉生没有理会她,低声弹唱了起来,声音宛转如莺啼,在房间低低回旋。临花和照水低着头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忽然,她用手掌把琴弦一按,黛眉微蹙:“还愣在这儿做甚?这一地的碎瓷也不去收拾,专等着我去踩吗?”临花和照水直喏着是是是,连忙起身动手收拾。

琵琶声再次响起,临花跪在地上,仔细将碎瓷片扫进簸箕里,递给照水,示意她一个眼神。照水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借着出去扔瓷片的当儿,偷偷去寻了柳三姨。

照水急忙忙接着柳三姨过来,刚一迈进掩芳居的门,就听到屋里面传来的琵琶声,凄凄切切。看来,自己姑娘这是不痛快了。她叹了口气,加快步子往房间去。

柳三姨推门而入,眉生听着动静也不抬头,自顾自弹着。

“呦,这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我闺女不高兴了?”她带着笑,摇曳而来。眉生停了停,没搭话,接着弹。

柳三姨将她手里的琵琶拿开,临花赶忙接过去。“我的乖女儿,有什么不痛快的千万别心里憋着,你跟妈妈说说,啊。”

眉生转了转手中的玉镯子,嘴角噙笑:“妈妈来得正好,我正想恭喜妈妈呢。您不是一直发愁咱们玉春苑花开百样,可唯独没有那善舞的吗?现在可好,我替妈妈找着了。原来我云琅妹子,竟是个深藏不露的舞仙呢。”说完咯咯笑起来。

柳三姨顿了顿,眼珠子一转,立刻笑道:“嗨,会跳舞管什么用?那个柳云琅,莽莽撞撞的,肚子里又没二两墨,我都不指望她能把客人的心拴住,别再给人惹毛咯我就阿弥陀佛了。”

她一双软手按在眉生肩头,“你是不知道……就上个月的事儿,有个客人叫她用嘴伺候,她死活不愿意,结果被人一脚踹地上,踩着肚子溺了她一脸……嗳嗳,我跟你说认真的,你别笑啊……”

眉生双手捂着脸,笑得花枝乱颤。柳三姨也眉眼一舒,同她一起笑开来,手揽着她的肩直晃,:“你快别笑了,我瞒着没叫你们知道,就怕你们一个个都拿这事儿弄嘴,到时候她更给我拧着来……我这本来就头疼买了个赔钱货,你呀,把你这张巧嘴给我缝死咯,别出去乱嚼舌根子,没的给我添麻烦。”

“知……知道了妈妈,哎呦……”眉生只是笑得关不住,柳三姨瞧姑娘终于哄好了,方才舒了口气:“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难得今天晚上清净,赶紧歇下吧。航大人今儿又差人递了条子来,明日他在时楼宴客,你还得去应条子呢。”

“晓得地晓得地,劳妈妈又替我操心一趟,您快去吧,我没事儿的。”

把柳三姨送走,眉生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她一身松快,扶着梳妆台坐下。临花立刻上前,替她卸钗环、除华服。

眉生瞧着镜中的人,金簪宝钗从头上一件件剥落,铅华洗去,少了几分华贵的光艳,却又生出几分清丽的妩媚。

绝色倾城,世无其二。

“姑娘,我常常就想啊,你是最不容易生起气来的。任凭再怎么气儿不顺,只要对着镜子一照,嘿,哪儿来的这么一个大美人?左瞧瞧右看看,怎么看怎么美,心里只剩欢喜,哪儿还有心情生气呀。”临花一边拔簪子一边笑着道。

眉生从镜子里瞄她一眼,轻笑出声:“一张乖嘴。”

“我嘴是乖,可我说的也都是实话。”

照水拿着胡杨小槌,跪在眉生脚边,替她捶腿:“那可不,哪回筵席不是,不管身边那个多如花似玉,男人们一个个的都只知盯着我们姑娘看。”

一听这话,眉生眼神又黯了下去,哼笑一声:“没错,一开始奚大人也是一瞬不错地盯着我看。”

可没成想竟被个柳云琅半路截胡,还把人拐回了房去。这人平时看着没什么成事儿,却在这儿给自己憋了个大招。

临花和照水都愣住了,几乎同时扑哧笑出了声。“我说姑娘,我道你哪儿来这么大气性呢?原来不是气被人抢走了风头,却是气被人抢走了俊俏小生。”说着,两个姑娘笑做一团。

眉生也是气笑了,勾起脚,将照水轻轻蹬开:“我呸,思春的小浪货,我是因为这个气吗?”

两个人还是抖着肩笑:“呦,姑娘还不好意思承认了。”

眉生收住了笑,冷冷道:“是,也不是。”见她认真了起来,两个人赶忙识相地停住了。

“那位奚大人,不过一介提辖,可你看他那一身衣服,上好的芜州宋锦;头上的玉簪,和田羊脂玉,上品中的上品。只他身上这两样东西,就不是一个年俸禄只三十五两纹银的州提辖所能负担得起的。”

照水捶着腿,不以为意:“嗨,这有什么稀罕,这些东西姑娘屋子里堆得到处都是。这年头,谁还没个一两件好行头了?何况他大小是个官,又是这样应酬的场合,省不得要把压箱底的好东西拿来。”

眉生斜瞟她一眼:“果然是个眼皮子浅的。那奚大人在席间,举手投足的做派,皆是浑然天成的贵气,非是普通人家里能调教出来的,必是从小在金银珠玉里泡大的。可我却瞧见他右手虎口处有一圈厚茧……”

“虎口有茧子?那能说明什么?”

“说明他是个常年骑马的,骑马打仗的那种。”

临花和照水互相觑一眼,越发疑惑了。

眉生打了个呵欠,除掉手中的护甲:“累了,快替我梳洗吧,今儿难得能睡个好觉。”见眉生谈兴已尽,临花和照水也不再问了,忙活着伺候她睡下。

贵族做派,沙场征战,又是如此的年轻,以提辖的身份低调而行。这几个特点连在一起,一个名字浮现在了眉生心头。

此前她便有所耳闻,小宣北王萧恒就是被贬来了明州,但鲜有人知晓他的身份,地方要员也都只是在捕风捉影。可今日席上之见闻,连姚匡正都如此费心讨好。这个老狐狸,怕是也早已猜出个七八分。

她定定望着床帏,心思千回百转。

她是享誉江左的名妓,文人才子对她追捧称颂,勋戚大老为她一掷千金,可只她自己知道,那繁花似锦之下是一堆早已腐朽溃烂的根。只消风轻轻一刮,便会如飘飞的蓬草沉浮在天涯,转眼繁华皆成空。

算算过了年后,自己就二十有一了,最黄金的年龄已经过去,剩下的花期不过就在这三四年,必须抓住时机觅一条好出路。

想要把眉生金屋藏娇的人有很多,此前也不是没有富商欲将她纳为妾室,可眉生只是瞧不上,让柳三姨打着太极给人推了回去。只要是她柳眉生不愿意,谁也不能将她强要了去。

她要挑,便要给自己挑个上品。

“奚恒……萧恒……”她喃喃着,勾起一个志在必得的笑。

*

日光透进窗纸,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桌上灯火已灭,只余几滴残油。

云琅翕动眼皮,一双玉臂伸出锦被,翻身揉揉眼,打了个呵欠。

神思逐渐清明,她恍然想起什么,侧头向床边望去。

地上的铺盖还在,人已经走了。

云琅在床边坐起,望着地上空空的铺盖,怔愣出神。也不知他是哪个时辰走的,自己竟睡得这样死,连跟他最后道个别的机会都没有。想起昨夜入睡前,他横卧在地上的睡影,那竟是此生,见他的最后一眼了吧。

自然是最后一眼的,他走了,便不会再来了。他不属于这里,奚恒,怎么会属于这风月场之所?

门开了,小玉儿端着水盆进来,见她望地上的铺盖发愣,以为姑娘是不高兴自己没有及时把东西收好,连忙将水盆放在洗漱架上,转身就要来卷铺盖,“哎呀呀,怨我,今儿早奚大人一走,就该把这个铺盖收了的……”

“别动!”

小玉儿手一抖,刚拿到手里的被角又掉了回去。“姑娘,怎么了?”

云琅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光着脚又踩到了铺盖上。“我再睡会儿。”她闭上眼,把棉被卷到自己身上。

小玉儿:“……”

云琅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侧脸陷入枕头,合眼蹙眉。

她小心翼翼吸着气,被子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气息,是他身上的,干净的皂角味,混合着一点男人气味。只是余温都没有了,冰凉的。

他原来走得那样早。

“姑娘……”小玉儿轻轻唤她,云琅抬手,抹掉眼角溢出的泪水,依旧是闭着眼,“我没事。”她语带鼻腔。

小玉儿暗暗叹气,你这看起来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她拍拍她的肩,努努嘴:“姑娘,你喜欢那个奚大人。”

“可能吧。”她闭眼笑,语气坦然。

只是她和他,云泥之别,天壤之分,有些妄念,只能藏在心里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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