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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两个月的暑假,对大部分学生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放纵机会。
可对景轻轻来说,却是——
漫长的时间、燥热的温度、以及空旷的房子。
因此,便显得格外难熬。
在她的人生计划里,高中努力学习是为了上好大学,上好大学是为了找工作,找工作是为了独立。
即使没有父母的语重心长,她在这方面也有着非同寻常的觉悟。因此,同龄人眼中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的暑假,在她眼里,只是推迟她人生进度条的漫长而又虚无的一个节点。
与其宅在家里,倒不如找份事儿赚钱。
南城,小地方,却也不是那么小,悠然自在,宁静闲适,适合养老。景轻轻的独栋小屋,就藏在这座小城的城南三区,楹花巷里。
巷口处有家小规模的书店,经常被周边居住的学生当作自习室来用,只要办了会员就有无限续杯的咖啡。
景轻轻便是书店的常客,临近放假前,她便找老板席叔约好了兼职的活儿。主要的工作内容就是在前台做书籍借还的登记,以及为客人进行咖啡的续杯,至于清洁整理的活儿,都有书店长工照料。
轻松的工作内容,能让她在空余时间预习高三的书本,至于暑期作业,早在假期开始的几天,她便做完了。
景轻轻一直是这么一个又佛又卷的神奇存在。
清早晨练与买菜的大部队退去,路上换上了没有暑假待遇的打工人,顶着已是完全曝晒开来的日头,赶车的赶车,赶路的赶路。
景轻轻属于那第一梯队的,夏令时的天,亮的早。她与买菜晨练的大队同出,一早便借着书店的地儿晨读,待到第二梯队更替,她便开始收拾整理,上岗开门。
新书上架,桌面清洁,再将店内自助的冷泡柠檬水续满每一桌的玻璃壶,最后插上预订配送的每日鲜花,一束碎冰蓝色的洋桔梗。
当席元清特意提前十分钟来到店里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清新敞亮的景象。
在景轻轻上岗前,他这书店就没准时开门过,而轻轻来了以后,身为老板的他,每一天都有被卷到……
“轻轻啊……”
景轻轻望向席元清,微微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接着又低头看起了习题本,拿笔的手不自觉的用笔轻戳着脑门。
席元清向来性子随和,对待优等生又会更宽厚几分,便也不介意景轻轻这般态度,而且这些年的来往,他早已熟知她的性子,虽淡漠,却并不冷漠。
他忍不住想起了自家那糟心的臭小子,昨晚没回家,都不知道野哪儿去了。
又是羡慕别人家孩子的一天啊……
这段时间长工请假,席元清怕景轻轻一个人忙不过来才特地每天来看看,往日里他都是随缘路过,随机进店,随心随意的不像是这里的老板。
然而待到正午,席元清才自觉多想,这一圈住的基本都是南城一中的,暑假刚起头,学生们正释放解压的时候,哪儿那么多自律好学天天打卡自习的。
这么想着,席元清转头看向端坐在柜台前看书的景轻轻,倍感欣慰。
午后的温度愈发炽热,三三两两的有街坊邻里带着孩子来店里看绘本,顺带蹭蹭空调。
景轻轻一抬眼便瞧见了其中的老面孔。
沈虹女士今日依旧鲜艳,红绿配的薄纱花裙在她身上并不显得突兀。
“小席,今天在啊?”
“沈姐,”席元清笑脸相迎,熟络的回应,“又帮着带小景啊。”
五岁的男童眉眼清秀,性格有些内向,被叫到名字时,瘦小的身躯微不可查的颤了下,抓着沈虹衣服的手更紧了一分。
“唉哟,我不带怎么办哦,他们年轻人又忙,我那女婿在省会做生意赚钱,我家闺女又不愿意闲着,说什么女人要有事业,也要上班…”沈虹嗓门大,中气足,一句话说书似的讲的极其生动。
不等席元清接话,便有捧场的邻居应和:“唉,玉欣嫁的好啊,你家那李女婿是个争气的,能在省会做起生意的,都是有本事的。”
“是啊,女人这辈子,无非嫁个好老公,儿女孝顺。”
“我家那个就没本事,指望不上他挣大钱,就别在外面搞花的就行。”
店内的女人们话匣子打开,席元清耸了耸肩,自觉退到一边,和正抬眼看来的景轻轻对视。
除开五岁的小嘉景,他是在场唯一的男性,这个话题对他来说有些尴尬。他向景轻轻比了个手势,指了下店门处,又指了指自己,便逃离了现场。
景轻轻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羡慕。
她想,她应该买个耳塞的。
南城地小,女人们生在这儿,长在这儿,思想也被禁锢在了这儿。
春夏秋冬,朝朝暮暮里都是那家长里短、一亩三分地的事儿。
女人们的话题还在继续。
“听说咱南三区那女疯子不就是被她男人出轨气的吗!”
刚起头,沈虹便接过话茬,她如今马上六十大寿,也意味着即将在这南三区待满六十载,街头巷尾的事儿,她都爱打听,也都略知一二。
她张嘴的一瞬,唇角那颗是非痣也生动了起来:“别看她现在那样了,那女人以前可是清北文学系毕业的才女啊,高材生!”
“那她现在怎么这副样子了?”有人不信,“高知识分子还这么想不开啊!”
“女人家读那么多书干啥,找个有知识的老公还行。”也有人不屑。
景轻轻书写的笔尖一顿,她很努力无视这些声音了,但那些话,句句刺耳又醒神。
“诶!这你们不知道了吧,她那出轨的老公就是她大学认识的。”沈虹显摆着自己的消息库。
“唉哟,造孽哦…”
“孽缘,这是孽缘啊…”
听众们叹息着、惋惜着,却是在惋惜那供大学的学费,就好像是因为女人上了大学,才遭此一劫。
“女人家书读太多不好。”有人自然而然道,语气笃定。
也许这是她从小听到大的言论,根深蒂固的植根在脑子里,脱口而出的一瞬,好似曾经的怀疑在这个故事里得到证实。
沈虹末了评道:“也是她一根筋,认死理了。”
2
席家。
直到深夜,席家那臭小子才姗姗归来,迎接他的,是42码的黑色男拖。
“席铭恩你还知道回!”席元清不复早日书店内的儒雅姿态,面对不成器的儿子,他只是个恨铁不成钢的暴躁老爹。
席铭恩躲得熟练,浓眉微敛,懒散道:“大晚上的,扰民呢。”
少年丝毫不惧,这般场面他习以为常,而他爹那注定吐不出脏字的文人架子,再如何批评教育也是不痛不痒。
席铭恩如今正要步入高三,一米八二的大高个。这个阶段的少年,打也不行骂也没用,席元清这些天前思后想,唯有一招。
“亲密付我关了。”
话毕,席元清吐出一口浊气,恢复往日儒雅,这是“金主”的从容。
接着,又悠悠补上一句:“下午得了空,附属卡也一起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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