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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不是偷袭，成川脑袋里面连这个概念都没有。
她摇摆晃动的身子仔细一看竟是模仿不久之前万俟阔的身法。
只是身材矮小，四肢舒展起来的时候显得有几分滑稽可爱。
万俟阔重新露出笑颜，发出更大得笑声。
他皮糙肉厚骨骼坚硬，成川的拳头打在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她受身高年龄和水平限制，出手只能靠巧劲、灵敏和点穴。
与贾衙内相斗之时也是如此。
但是现在站在砖瓦栉比鳞次的屋顶上，这些手段可就难以施展。
“轻功还是要练。”万俟阔伸手将成川扫来的手掌轻轻捺开，以招喂招。
“第一式，这掌如梦初醒，转守为攻，化解敌方擒拿。”
“第二式，......”
高大的身躯跳跃起来，步履轻盈，一点不见得累赘。
“第五十六式，此步玉山将崩，借势跃起，摇摇晃动，虚实结合。”
“......”
成川的视线立刻跟上，身体不见犹豫，也一块跟着跳跃起来，一模一样的动作。
只是跳得没有万俟阔高，也没有最之前那般直接拔地而起的轻便潇洒。
万俟阔又欣慰又疑惑，接二连三格挡对方袭来的手脚，顺便帮其指正漏洞和规范动作。
“把势看着还算是看得过去，不算没有脑子。”
“十二招一百四十式，如今传授你十招一百式。足以以弱攻强，今后碰上体格或真气稍强于你小阶段的对手也可化危为安，扭转乾坤。”
“只是为何不运气强攻？虽然教你的功法讲究以柔化刚，一以当十，但那也不是让你白掌乱挥，难不成以后敌斗之时，你就指望这样的手劲能打败对方？”
万俟阔手上稍微加了点力气，一把将成川往后推了好几步。
一旦开始教授技艺，万俟阔整个人形象恍然一变，虽然外表形象落拓，但是神情脾气却变得严词厉色。他一直都觉得，既然要传授他人功法，就不能心慈手软，武斗一事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一命呜呼，若是于此事上不更高要求，那岂不是害了别人？
且又因为自己这辈子也是第二次教导别人，唯一的徒弟自幼老成寡言，无论多重负担训练要求也是咬牙硬撑，天赋比不上眼前少女好在肯吃苦耐劳。
而成川更是不会对他轻松躲过所有招式感到气馁，她使出的每一招都比上一招更加熟练，肉眼可见的进步。
万俟阔却不满意，语气愈发苛责，便是自己的徒弟忍到这时也要红了眼眶，强憋眼泪。
可惜这样的场面不会在成川身上发生。这就倒霉了远在千里之外，不久之后好不容易迎接远归师父，却要面对更高压训练的弟子。
江成川无法理解万俟阔的情绪。
万俟阔所传授的十招一百式在两人速度愈发加快的进攻拆卸中很快演变完一轮。
“最后一式，当浮一大白。抱元守一，直面心口，以一毙命。”
“你这孩子，为何不听训导？”又挡开一招有形无力的招式后，万俟阔伸手一抓，抓小猫般提起江成川，说道：“小小年纪性格固执？不运气用力打算以后只靠你的铁头功强上不成？一脑壳捶死对方？”
“我说你，运气运气，莫要告诉我你连怎么运气都忘......了？”
“我的老天爷，你体内的真气呢？”原本还是一脸肃然的万俟阔一下子被惊讶覆盖了脸。
成川被提溜起来时还在踢脚挥掌挣扎着，直至手腕上被一按，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下来。
四目相对，成川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眨了眨，相顾无言。
她体内原本的内力真气就是自治疗以来各位长老输送进去或各种灵丹妙药服用之后的效果。
在山上从来没有展示功法格斗的机会，自然消耗也就不大，平日里就是经脉破损导致一点点泄露。
剩余大头全在刚刚出手之时消耗完毕，体内之毒带来的副作用便是运功越快，消耗越快，现在是一滴也没有了。
万俟阔狠狠一抹脸，将成川放了下来。
因为蓄了茂密胡子的缘故，显得他整颗脑袋都大上几分，这颗大脑袋低头靠近成川，瓮声瓮气说道：“实在是叔不对，叔抱歉。”
“唉，我今日为何总在长唉短叹？时也命也，这十招教你也算是对你益处非凡，谁能想到你会是如此这般呢？”
重新仔细探查缘由之时，由远及近的呼喊声传来。
万俟阔耳力出众，成川也有所反应。
眼见被‘挟持’过来之后一向不跑不逃的江成川挣开万俟阔把脉的动作，走到屋檐边沿，半蹲作势就要往下跳。
“哎！”一把捞起成川，带着她就往下飞去，安全落地。
“观你与常人有异，可是这世间千千万万人，无论男女老少、蠢货天才，总是有些人生而不凡，你也不过是其中一人罢。如今看来，你比常人还要多上几分倒霉。”
“倒霉啊......”他再次长叹一声，独自一人转身，提气施展轻功，几息之后就消失在房屋小巷之间，留下一句感叹，“天赋异禀，小小孩提便过目不忘融会贯通，谁能想到好好的丹田却是个兜不住真气的筛子呢......”
这充满惋惜的感慨没有让被感慨的对象神变，成川独自一人站在地上，注视着呼喊声传来的方向，突然间甩了甩脑袋。
白净的脸蛋上浮现运动之后一时半会消退不了的红晕，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容光焕发，眸光也较以往增添几分灵动。
江成川由于被根深蒂固的寒毒改变了体质，除却烈毒之时强忍难耐无以慰泄会冷汗涔涔之外，平日里就算是酷暑烈日，也极少出汗。于是现在即便在一百式往来之后也保持着一副清爽模样，就是发丝有些凌乱。
万流芳看到江成川这一副模样之后仍不敢将提起的心落下，直至上下里外检查个遍之后才一块石头落了地：“成川，答应万叔，回去之后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叶姑。”
其实不管万流芳多不多这一嘴，成川也还没将这件事说给别人听的本事。
只不过万流芳过了几秒之后，又默默说道：“算了，我还是自己跟她说声好。”
这次回宗之后，万流芳脸上的巴掌印挂了多久暂且不提。
凡是有眼睛的人都能清楚感觉到江成川的状态在越变越好，偶然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倍感激动。
虽然，此后高度重视在其面前的措辞造句，谨防成川冷不伶仃模仿说出来的话让人汗流浃背。
不仅如此，听了山下成川突然出招之事，长老们还时刻将她带在身边，不管能学多少，多学总是应该的。
久而久之，也终于知道了一个好消息：江成川虽与常人还有几分不同，但是各方面都有所恢复，虽然进度缓慢。何况没想到她天赋异禀，心无挂碍，习武之时更能融会贯通，学有所成。
只是这样看来，成川在武学上的天赋之超出常人让她的缺陷显得更让人可惜。
除了叶青桐从不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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