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停顿了一秒，几乎没人看出来。
李明雨眼神微变，缓缓插了一句：“没想到时谦和橙子搭档得这么好。”
赵松年几乎是瞬间就接上：“我和双双也是很好的搭档，双双是吧？”
双双愣了下，忙点头。
沈时谦看向赵松年，后者挤眉弄眼的，一副“我应该做的”的表情，他没给回应，视线再次落回到“搭档”身上。
陈霜橙只当没看见，舔了下嘴角，眼神希冀：“周导，是20年的还是30年的陈酿？”
像只看见小鱼干的猫。
沈时谦眼眉弯了一瞬。
周怡摆摆手，轻咳一声：“五年的。”
她看向沈时谦，意思很明显，后者笑了下：“我来安排。”
徐影笑得拍桌：“橙子，你们这组努力了半天，结果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早知道，还不如沈哥直接给呢！”
“啊？那怎么好意思直接找沈哥要？不过，还是要谢谢沈哥慷慨。”
陈霜橙浅浅笑着，余光瞥过去却并不和善。
沈时谦轻哼了一声——道貌岸然。
*
录制结束，一群人拖着疲惫的步子往外走。
外边下着雨，工作人员先带着仪器上车，其余人站在屋檐下等司机将车开过来。
“轰——”
雨势更大，瓢泼的雨丝凝结成水幕，绸缎般黑压压地挡住了视线。
角落处那人松垮垮倚着柱子，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是一道闪电，将他的脸色映照得更白，掀起的眼眸却是墨玉似的，又似沁染了雨水的瓦片。
赵松年招呼了一声：“沈哥，你往里站点，当心淋到。”
凉风袭来，雨水溅在鞋面，带着些泥泞，被叫到的那人也只是微微转了下身形，没有挪动。
目光所及之处，陈霜橙被徐影和小丫一左一右挽着，细瞧的话，能看出中间那人的身体有些僵硬。
陈霜橙确实有些别扭，努力将注意力从胳膊上转移，余光瞧见赵松年一步一挪，终于到了偶像身旁：“沈哥，这雨下得挺大的，是吧？”
“嗯。”
“欸——我的助理本来这两天就要来的，但是公司新进了一个成员，要她先跟一段时间，我刚好有时间喘气，你知道吧，我那助理就是我经纪人的实时监控摄像头，连我一天喝了几口水都要汇报……沈哥，秦哥没有跟着你过来吗？”
“他有事。”
“啊——是吧，”赵松年的声音和雨声交叠，没有停歇，“沈哥，你觉得我昨天弹唱的那首歌，适合加一些戏曲元素吗？也不是说直接往里套，就是我在最近在写新歌，和这首歌的风格有点接近。”
沈时谦闻言掀起半阖着的眼眸，懒懒道：“你了解过哪种戏曲？”
“啊？我……”赵松年挠着头，难得有些语塞。
“先研究，再下决定。”
“好好好。”
赵松年心里没底，不敢多说，好歹是闭了嘴，悄悄打量着他。
檐上有片瓦缺了个口子，不知道是不是来不及修缮，只垫了透明的防水布，被越积越多的雨水冲垮，“唰”地就往下漏。
“沈哥，小心！”
沈时谦眉心一动，挪开的步伐稍滞，右臂还是被冲湿了一块，幸好冲锋衣防水，只晕开浅浅的痕迹。
“衣服湿了，沈哥，”赵松年转头喊，“姐，你们有纸巾吗？”
“我有。”陈霜橙终于找着空子从两只手臂中抽离，在口袋中翻出纸巾，自然地朝他那边走去。
沈时谦接过，随意擦了几下，轻声道：“就站这吧，挺空的。”
“你故意的？”
看出我被挽着的不自在了？后面半句她没说出口。
沈时谦也装傻：“什么？”
陈霜橙没再说话，站了一会，发现赵松年跑李明雨那边去了，这个位置只有他俩，便默默地将脚尖朝外，蚂蚁搬家似的，一点点将身体往外挪。
“想淋雨？”
沈时谦蹙着眉，瞧了她一眼，又忽然食指抵住嘴唇：“嘘——”
“怎么……”话没说完，陈霜橙就见他不管不顾地就要走进雨里，“沈时谦！”
压抑的惊呼藏在雨中，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沈时谦回头，看了几秒拽着他衣角的手，轻轻拍了下：“那边有声音。”
“什么声音？”
“有点像猫，也有点像狗，”他揉了揉耳朵，“太微弱了。”
“你等下。”陈霜橙叫了声小丫，“有没有伞？”
“姐，待会车子就到了，雨这么大，你要去干嘛？”
沈时谦说：“是我有用。”
小丫没再多言，去保安那借了一把递过去，不放心道：“沈哥，你……”
天黑，秦肃和周怡都不在，没人敢说这祖宗。
赵松年反应快，几步冲到保安室又借了把伞：“沈哥，我和你一起。”
“嗯。”
路面被积水覆盖，踩上去传出“唰唰”的声响，草丛内一片漆黑。
赵松年掏出手机点开手电筒帮忙照着，绿叶在黄光下泛着些些诡异，他轻声道：“哥，找什么？”
沈时谦一摆手止住他话头，拧眉细听，循声搜索着，忽地指向一处角落：“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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