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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死娘……你这女人，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也不行吧。”
灰衬衣的男人声音嘶哑，干咳这么一句，看一眼顾寒，攥紧手里的荷花把即将说出口的脏话硬是给憋回去了。
“你就说这屋里东西是不是我们的，这装修是不是我们干的。”
“想拿，想用行，掏钱就行了，我们也不是非为难你。”
“原价大二十来万的东西，现在我就要你十万，你还咋的？”
男人硬着头皮把话说完，实际可能也知道自己这话有点不占理了，低头侧过身子避过顾寒的眼睛。
其实都一把岁数了，谁不知道个是非，但是又不想自己吃着亏，只能让自己的痛苦和别人一起分担。
奚书谣还要再说话被顾寒给拦了回去，再要是吵吵嚷嚷回去，很快又变成清官难断家务事了。
处理这种破事烂事，就得快刀斩乱麻，吵来吵去，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读懂顾寒的眼神，奚书瑶这才憋住了心里的火，扭头侧过身子，要不然她听见这男人的混蛋话，肯定是忍不住要骂娘的。
顾寒重新主导过谈判权，自己从那一包荷花里取一根出来衔在嘴里，在兜里故意找两下，没火，就这么把烟干衔在嘴里。
对面几个中年人看了也怪难受的，手里攥着顾寒发给他们的那包荷花烟，一下觉得有千斤重。
瞬间觉得这小子心思太重！
从发烟开始就算计他们。
这烟不拿还好，一个个屁颠屁颠高兴的拿了，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漏了怯，现在又不过去给人帮忙点烟装有尊严，就好像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互相看上一眼，到底没忍住，凑过来一个人给顾寒点上火。
就这么一个动作，顾寒的气场就重新找回来了。
我坐着你点烟，可以不耍资格，但是不能没有资格。
在谈判中占据主导地位，永远都有主动权，就算你真实实力比我强，但我气势不输于你，还是我占上风。
“几位老哥，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说今天这事儿吧错要是在我姐身上，二话不说，这钱我立马结了。”
“我就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要觉得对，这车我也立马结了。”
“钱是我姐借的吗，这债是我姐背的吗？你们当时是和我姐拿的合同？按的手印？”
“不是。”灰尘衣男人回答的很快，目光里，言语里还有些理直气壮。“但是……”
顾寒没给他说完但是的机会，干脆利索的打断了他，还是那个思维，谈判的时候永远不要给他说但是的机会。
这种时候就别想着什么尊重对方，不要打断别人了，不分情况的友善，有时候是一种过分的愚蠢。
“我问你答就行了，没什么好但是的。”
男人吃了瘪，悻悻不言，目光垂下去的同时，胸里闷了一口气。
顾权再问。“既然不是，你们和谁签的合同？当时是怎么样的情形，当时是怎么样的约定，你还记得清？”
“嗯。”男人的声音渐小，耷拉着脑袋轻声应了一句，底气这会儿不足的厉害。
“既然你们知道是谁和你们有纠纷，又同事明白，我姐和你们没纠纷，那你们不去找他，来找我姐？”
“为什么？因为我姐是个好人呗？”
顾寒站起身轻敲桌面，目光扫过这些中年人汉子的眼睛。
竟是没一个人敢直面他眼神的。
“可……可是……”男人变得有些支支吾吾，这一次说话干脆就没抬头，闷声吐出一句。
“有几个人的货款，你姐都给结了，那把我们的也一起结了，怎么了？”
怪不得，顾寒算是找到这帮人死缠烂打的症结所在了，老姐和奚书瑶居然因为这事儿还妥协过。
一旦妥协，本来钢板一块铁上钉钉的事儿就有可能变成开了洞的粮仓，老鼠们成群结队的想往里钻。
对上顾寒的眼睛，顾婷和奚书瑶两个人也不自觉地下头。
现在就连她们两个也莫名觉得顾寒这气势压迫感十足，至少被盯着很不舒服，有种高中时候考的太差被老师训话的感觉。
“当……当时就是被他们纠缠的太烦了，有几个人的也是小钱就顺手给了，想着他们别再来……”
破窗效应，一旦底线降低过一次，那么你的底线就不复存在。
规则被打破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束缚者的能力了。
“那这我就明白了。”顾寒点头，既不说他答应还钱也不说他拒绝，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一众汉子心里乱成一团。
几人凑在一起商量了片刻，迫于顾寒给的压力，给出了一个他们妥协后的方案。
“原本要的12万，我们也不难为人了但总不能让我们空手而归吧，毕竟这店你们不是还要开？”
“现在我们折中去掉一半就要6万，给了6万，我们立马就走。”
灰尘衣的中年男子抿了抿嘴，眼巴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一眼顾寒，拧巴着半个身子，等顾寒发话。
这场景倒是像极了调皮的孩子问家长要零花钱……
“行吗？”
听见这个数字，奚书瑶和顾婷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心里多少有燃起那么一点希望，这些天被这帮人闹得实在是心力交瘁。
6万块钱，现在目前来说她们还出得起，当时还预备了将近10万的装修金。
真要能解决了这个麻烦，让这个店红红火火的先开起来，那这钱两人就认了。
“顾寒，你来我们商量……”
顾寒轻皱眉头，看了一眼老姐和奚书瑶，只能说两个人都不是经商的料，悟性也带着那么一点点欠缺。
才跟她们提点过破窗效应，一旦妥协就永无止境。
这俩三十岁的女人一听只要一半，立马把之前的教训抛脑后去了。
“给不了。”顾寒干脆利索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也不用跟两女商量，这两人就没一个是做生意的料。
一旦给了这笔钱之后，你怎么知道是堵住了他们的嘴，还是撑大了他们的胃。
“一毛钱都出不了！”
没给其他几个中年汉子情绪反扑的机会，顾寒给出了他自己的方案。
“三天之内我把这个原店主找出来，到时候有什么恩有什么怨，那是你们要协商的事情。”
“要是我把人找出来了，你们几个没胆子像今天一样要账，那也是你们活该。”
“还有！谁之前拿了我姐的钱，现在就他妈转回来，不还也简单，现在我立马告你敲诈勒索，能不能成倒无所谓，我后半辈子就是缠着你告。”
“就是告不死你，这么大一盆污水扣在你脑壳上，以后吃饭都是问题吧。”
话音落罢，顾寒手里的荷花也只剩下一节，轻轻一点，将那大片的烟灰弹在众人眼前。
顾寒之前反思过自己的问题，因为年少成名太早，有优越感的同时也有同等的自负。
今天遇上这事儿，他想明白了。
自负真不一定是坏事。
年少不轻狂，老了还狂鸡毛啊，二十七岁就资产千万，自负一点怎么了？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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