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亮摸了摸耳朵。
她感觉她左耳仅剩的一半听力也完犊子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离谱的话,还是从傅辛言嘴里出来的。
傅辛言单手撑着额头,眼神中多了几分不耐,冷冰冰重复:“脱掉。”
徐月亮:……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她冰雪般纯洁的少爷也学坏了。
算了,十七万……徐月亮提醒自己,这位爷是病人,脑子糊涂,不能和他一般计较。
她转身去收拾厨房。
傅辛言脸上出现了一瞬的茫然,试探性问:“多少钱?”
徐月亮假装听不见,继续刷碗。
傅辛言顿住,默默上楼了。
饭没吃,汤没喝,徐月亮有些气恼,在他们乡下,浪费食物是要被爸爸妈妈打的!
搞不懂这些城里的大少爷,以为什么都可以用钱买的吗?
……呜,好像真的可以。
她拧紧水龙头,坐在桌前,看着一口未动的新鲜饭菜,咬了咬牙,端起碗自己吃了。
楼上,傅辛言破天荒地打开了微信,给自己姐姐发了一条消息。
傅辛言:「模特,多少钱?」
傅宁禹秒回:「等。」
一分钟后,傅宁禹答:「安排好了,两小时到家。」
傅辛言眨了眨眼帘,意识到傅宁禹又像往常一样直接给他请了模特,他发:「不要那些。」
傅宁禹:「……等。」
傅宁禹:「好了,换成男的了。」
傅辛言没什么表情,反正别人总是不能明白他的意思,就像姐姐从来不知道,他不喜欢画她找的那些女人,美则美矣,毫无灵魂,他都不懂那种废品是谁在买。
傅辛言:「不要那些。」
傅宁禹正忙着,看到后立马叫停了会议。
傅辛言不怎么用手机,打字慢,她等不了那么久。
傅宁禹看了看表,干脆拨电话过去。
翻着手里的行程单,她问:“在开会,你直接说要什么样的。”
傅辛言的画作风格独树一帜,写实、华丽、复古,具有强烈的宗教色彩,在国内不吃香,在有宗教信仰的国外却备受追捧,一幅画能卖到一百万到上千万不等。
且高产似母猪,每个月都有新作产出,因此傅宁禹习惯了在拿到新作后再给他找模特。
既然傅辛言主动提出了要模特,那就是上一幅画完了,而她不在家,不知情。傅宁禹是这么猜测的。
傅辛言语调平平:“徐月亮。”
傅宁禹头顶缓缓浮出一个问号。
“她怎么了?”
脑海中快速晃过一个想法,傅宁禹打了个寒战。
不会吧?
傅辛言的审美倾向,不是西方那些丰腴的吗?
徐月亮太瘦了,根本不符合。
应该是她想多了。
傅宁禹笑笑,对,怎么可能呢。
傅辛言的老师本人深受古典艺术影响,她给傅辛言找的也都是混血或者外国人,他不一直很满意吗?
他的风格已经定了,不存在忽然转型的可能。
傅辛言:“想要徐月亮。”
傅宁禹:……
徐月亮那扑面而来的乡土气息,和他以往画的模特有任何关系吗。
傅宁禹口干舌燥,花了十几分钟才说清楚徐月亮和模特的区别,诸如阿姨是来照顾你的,不是脱光了给你画的。
傅辛言不理解:“为什么?”
“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当人体模特的……”傅宁禹头大,她就说这小子对阿姨耍流氓是看上人家了,他当时还不吭声?
这下暴露了吧,他以前也没怎么画过果体。
“给钱。”傅辛言说:“所以问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傅宁禹把原因掰碎了和他讲,“月亮不做这个,她不是干这个工作的,就像你不会跟她一样去扫地、洗衣服,懂了吗?”
傅辛言沉默了下,勉强道:“哦。”
“那一会的模特?”
“不要那些。”
挂掉电话,傅宁禹觉得有必要和徐月亮沟通下,就给徐月亮发了条微信。
傅宁禹:「月亮,傅辛言的语言功能没有大问题,但和正常人还是不一样。他很少用代词,比如你、我,句子也比较简单,有时会让你感到困惑。如果他和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不要理他。他没有恶意。」
刚被傅辛言奇怪的话吓到精神错乱的徐月亮:「知道了,谢谢您,我会和少爷好好相处的。」
菜是按男人的饭量做的,她到底没吃完,可惜了。徐月亮一脸心疼地倒掉剩菜。
垃圾袋沉沉下坠,徐月亮心静如水,她想傅辛言上楼后一定是和傅宁禹讲了什么,傅宁禹才会专门发消息来解释。
傅辛言会喜欢她?
她不信。
至于让她脱衣服什么的,大概率是误会,毕竟这种乌龙也不是第一次了。傅辛言就是那种没办法正确表达自己意思的人,她何必当真。
想到傅辛言还饿着肚子,她于心不忍,用小火煲了一锅汤。
煲汤讲究火候,她得在厨房看着,于是搬来一个椅子,一边在手机上查阅陪伴自闭症患者的要点,一边将工作手机摆在台面上,时不时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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