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饮千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穿越九九chuanyue99.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挣脱不掉这种束缚,只得去感受周遭的变化。
我发现我与这山体融为了一体,尽管我只置身于其中一隅,但却能感受到山中的变化。比如清风拂过,吹地小草摆动,摆动中触碰到山体,撩拨地我有些痒痒。
我虽然看不见光明,却能通过感受山体的温度来判断白天与黑夜。
在一个山体冰冷的时间,他又来了,又是在我周围走动,打量。
许久,又离去,嘴里念叨着:“不是,不是!”
“前辈,你在说什么?”我很想和他交流点什么,但他并不理睬我,自顾自地离去。
黑暗而无法动弹中,时间是毫无意义的,就像山间的一块石头,时间于它而言的意义仅仅是沧海桑田中它变换了几个位置而已。
我不知道我被封在这里多久了,只知道我在死寂中越发觉得我就是一块石头了。
这期间他又来了几次,每次都是同样的方式离去。
“前辈,说说话呗,一个人不无聊吗?”我依然会在他离去时说一些或许能打动他的话。
往常他只会不理会地离去,这次他竟然掉转了过来,又围着我转了几圈。
“给我说说你的事吧!”这次,他开口对我说道。
“为什么要知道这些?”我不解地问道,同时也是希望能跟他多说几句话。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但我说不上来是什么。”
“前辈,我们第一次见,我升上来才没多久。”
“让你说你就说,我无心加害于你。”
“还无心,就是因为你我才被封的。”许是第一次听到他说了这么多话,话语见没了顾忌。
“你上山时我就知道了,如果没有目的,你不可能会走这么深!”他一下子就戳破了我的谎言,继续说道,“好了,跟我讲讲你的事吧。”
反正无趣,索性给他讲起了这些年的事。
那女子轻易地就能破了我的剑域,又轻易地将我封印,想来不知高了我多少境界,而他却因为神秘符文被女子封印,想来他定是不弱,所以也就没必要兜兜转转呢。
我不知道我讲了多久,他几乎没有插话,讲话中我忽然觉得我丢掉了太多的人,我本可以在深渊之界中陪着小辛的孤坟以致老去,我本可以在古碑之界中和盈月相伴到老生一大帮孩子,但我被冥冥中不知名的线牵引着一步步走远,最终丢掉了所有的爱情,亲情和友情。
“前辈,能问一句,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讲到最后,我问道。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我丢失了太多的记忆,忘了我是从哪来,要到哪去。但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契合感,就像那种感觉源自我失去的另一半。”
很久,他又说道:“我不知道你讲的故事里,这种感觉源自谁,我也不知道对你该是仇恨还是亲切,但这种感觉的根源在你,就帮你一把吧。”
说完,他给我传授了一些修炼之法。
我被在这山体中,无聊时本也想通过修炼来抵抗无聊,但发现怎么也修炼不了,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他传授修炼之法,令我在感受不到我的身体时扔可以修炼,尽管我感受不到这种修炼最后汇聚在了哪里,但能感觉到我的感受能力更强了,我甚至能感受到浓雾中虫蚁的走动。
这之中,我向他坦白了我这次来的目的——昆仑山。
听完我的话,他沉默了很久,离开前,他说让他好好想一想,或许能给我点什么思路。
许久,他回来了,只简单地说了几句——
很多年前,他曾经在幽冥中见过两处白雪皑皑的山脉,他不知道这两处是否是一处。
他来自一个被挤压的世界,上不通天,下不履底。
说完,他又离去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归来,说:“我还是没办法确定那种感觉是什么,罢了,送你出去吧。”
说完,他撕开了一道幽冥般的裂缝,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倾泻而来,就像是我的身体已经和山体融为了一体,此时正在强行将我的撕开。
许久,我看到了光明,随即刺骨的疼痛袭来,我低头一看,才发现我的身体上血肉模糊,风吹来,将裸露在外的肉刺激地剧烈地疼痛。
“有缘的话,来赴那小丫头的三万年之约。”他的声音从山体中传来。
我在习惯了撕裂般地疼痛后,回道:“三万年后
,我一定再来。”
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重生了血肉,之后离去。
下山的时候正巧遇上百姓上山祭祀,男男女女,到处都是。男女媾和时,也全然不顾身边经过的人,经过的人也不会去理会他们,自顾自离去。
人一旦脱离了规则,在规则之外,当然是最真我的,没有束缚,没有耻辱,如婴儿初生般对待自己的人生。
离了白登山,继续一路东去。
很多年前,当我还在下界,名为龙战时,我曾经一路向西,走过一段朝圣之路,传闻西海有魔兵,以强行抽离活人的灵魂为引而铸就。魔兵一动,千里哀鸿。
我的挚友,便是被这魔兵所伤,临死前,他托信于青鸾让我替他报仇,青鸾咳血送来了信,信早已被青鸾的血染旧,看不出丝毫文字。只一把挚友生前不离身的半截刀,青鸾闭眼前,我说我会一路杀去。
后六百年,我一路西去,斩了不知道多少的魔人,最终在西海深处,我一刀斩断了魔兵。后以断了的魔兵为祭品,祭奠了挚友。
那以后,我便失去了生活了方向,终日浑浑噩噩,不知所踪。我又花了六百年的时间才平息这人生的魔障。
是的,我一直不知道我这一路东去所为何?一直到万年后,我才懂得,这一路既是朝圣,又是杀戮。
离了白登山,不久,我便误入一片迷蒙的群山大雾中。
大雾中不时有鬼魅之影从身边飘过,无声无息,也看不清其影。
直到,我耐不住好奇,斩杀了一个从身边飘过的身影,便开始了在这大雾中长达三千年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