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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郑恒乃是自家外甥,人品学识过人,前程无量,郑府又是京师中负盛名的世家,无疑是上上之选。
原来这崔相国在生前,已将崔莺莺许给了郑尚书的儿子郑恒,郑恒是崔夫人的侄子。
不料天不遂人愿,崔相国离世,这桩婚事便搁下了,本欲待服完孝以后成婚。
如今却出了这等事。
…
于是,崔老夫人将莺莺唤到丛闼之下,沉声告诉她:“你且听母亲说,郑恒那郎君,自幼便与你是一处长大的,他的品行我也熟悉。
你且与他好好亲近些,以儿女之亲常相见,姑且也是些缘故。“
崔莺莺听了,心中闷闷不乐。
她从小就一直把郑恒当成知心好友,两小无猜,虽说不上什么旧情难却,但对这位英雄救美的青年书生,自然也生出一些说不清的好感来。
只是眼下母命难违,她只得勉强应下。
不久,只见张生痴痴地来到院中,几次见到崔莺莺都想搭话,无奈总被崔老夫人严厉斥退。
久而久之,张生也似乎染上了些说不清的怪病,日渐憔悴,朝夕无光,整日无精打采,竟像个行尸走肉一般。
这边崔莺莺也是夜不能寐,把子时花阴,久久徘徊在院中,独自凄凉。
只恨不能与心上人促膝长谈,诉说衷肠。
两人就这般日渐消瘦,相思成疾,可怜得很是让人看了扼腕。
…
仆从们私下里也是唏嘘不已,都说两位公子小姐素日端方秀雅,怎就遭了这等折磨。
这时,只见倩倩怜香惜玉,上前解释原委。
她向仆人们道:“其实啊,张生公子和小姐们的苦恼,都是因为太太一时糊涂,被什么利祸心蒙蔽了双眼。
如今提起那郑家郑恒,也不过是在撺掇小姐和他好上而已。
但你们且看,小姐和他二人青梅竹马,自幼就是青兰有为的好友,怎会真有什么旧情呢?“
“到了头来,还不是张公子那狂蜂浪蝶般的英雄救美,才换来太太如今的青睐有加?
太太如今这般断然逼小姐从一而终,未免太过绝情薄幸了。
你我都是明眼人,小姐和张公子两人相思已久,如今硬是生生拆散,岂不正是自作自受?“
仆役们听了,纷纷点头称是。
有的更是大着胆子说:“确实如此,我等看着,那张公子和小姐两人真是有缘分的一对。
只是可惜碍于门阀世家的种种顾虑,竟被生生拆散了。
也不知是哪家的娇生惯养,竟连自家香火都看不顺眼了。”
而崔老夫人闻言,以为是张生挑拨家臣说话。
登时勃然大怒,厉声斥道:“你这衲僧门下,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崔家呱呱乱叫?
等等,且让我问你,我家香火万金,你一介布衣,可曾半分有过半分勋绩?
若非当日你请来白马将军出头,我母女二人几乎就要伏诛了,你这小子哪里有资格侍奉我家小姐?
休得无理取闹,快些给我滚蛋!“
张生见崔老夫人一味咄咄逼人,气得他是几欲吐血,正要据理力争。
谁知倩倩一个小丫环却突然挺身而出,竟是呵斥起崔夫人来:“太太,你就纯粹是忘恩负义了!“
“倩倩,你这死丫头,怎敢无理狡辩?“
崔老夫人听了,勃然大怒,扬手就要掌掴这小丫环。
谁知倩倩往旁一躲,居然不恭地跃上了一张太师椅,昂然对峙道:
“夫人说的是,没有张生公子那一着,您母女现在恐怕就要受屈辱了。
偏生您如今一味骄矜门阀,翻脸无情,反而拿这无功无勋的理由来贬低别人,未免太过绝情了些。
您可知,张生公子是为了救您才花费这白马将军的人情?
也就是说,您母女二人今天的安然无恙,可都是靠着人家张生公子换来的,这还不算有大功勋么?“
倩倩说着,脸上渐渐潮红,眼睛里噙满了泪花。
不愧是21世纪的有志青年,自幼倩倩在家怼人没怕过。
她说到动情处,更是情真意切地呼吁道:“夫人,您就这样践踏别人的血泪之恩,未免太过狠心了些吧?
更何况,张生公子现下孤身一个人,处处受尽人待见屈辱,就连您都对他恩将仇报了,这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
崔老太太听着,只觉这几句质问直击心坎,不由默然失措。
只觉得小丫环说得平白无故,竟点醒了她那颗迷蒙已久的心灵。
她痛定思痛,想起张生的可怜身世。
再一想,张生费尽千辛万苦,一路求援百里迢迢而来的那位白马将军。
如今自己突然爽约他人,狠心冷待这位恩人,未免太过显得自私自利,忘恩负义了。
看着一旁闷闷不乐,神情黯然的张生,崔老夫人突然百感交集,竟哽咽痛哭失声。
仆人们的劝说,加上倩倩那番振聋发聩的“教训“,终于让崔老夫人醒悟过来。
她默默反省自己的愚钝和固执,竟然要为了门阀利权,生生将女儿和心上人拆散,这未免太过偏执了。
看着院中那两个日渐消瘦、形销骨立的年轻人,崔老夫人不禁潸然泪下。
她意识到自己差点要亲手掐灭了一段纯真美好的姻缘,这实在是罪过啊。
于是,崔老夫人拉过倩倩的小手,感叹道:“倩儿啊,你可算是点醒了我这糊涂夫人。
我真是老了糊涂了,竟被那些虚名利祸蒙蔽了双眼,差点做出亲手辜负女儿的错事。“
倩倩听了,不禁偷偷舒了口气,连连点头道:“太太英明,念及女儿幸福最为要紧。“
“那自然。“崔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转而又说:“只是...只是我这一门中翻云覆雨的显亲,门阀也算不小了。
若是我就这样直接纡尊下贵,将女儿许配那小子张生,恐怕难免要被人耻笑些许。“
倩倩见状,随即说道:“那不如这样吧太太,不若让张公子先去京师应举一次。
如若他这一次果真中了个好名次,足以光耀门楣,那您就大大方方地将小姐给他过门便是。
至若运气不济考下头一场,您也就权且按捺下来,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崔老夫人一听,顿时拍案叫绝,连连点头称是:“妙啊,这计策实在是太妙了!
既顾全了我们家的体面,又能成全了那两个有情人的姻缘。就这么办吧。“
于是,崔老夫人立刻将张生叫到面前,循循善诱地说道:“张郎,你我之前虽有些小小的争执,但我如今已反省自己。
你救我母女于危难之中,确实是恩重如山。
而且,我也看出你和我莺莺你们两人的那份情谊了。
不若就这样吧,你这次就先去京师一试,看看自己的学问造诣如何。
如果这一次能中个好名次,我自然是高高兴兴地把莺莺许配给你了。“
张生听了,当即狂喜,连连磕头谢恩。只见他从此破涕为笑,重拾昔日的朝气,立志斗胆再下一城。
而一旁的崔莺莺,也禁不住偷偷绽开了甜美的笑容,眸子里闪现出了重见光明的欢颜。
…
临行前,崔莺莺将一副绣了鸳鸯的枕头送给了张生,作为二人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