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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休息，程秀竹去食堂打了饭，没在餐厅吃，也没回宿舍，找了一处寂寥无人的小角落，直接坐在地上。
倒不是不想和朋友一起吃午饭，但那种东西，她真的有吗？
程秀竹的忧郁持续到打开饭盒为止，今天食堂菜色不错，居然有红烧肉，就是太贵了，打饭之前她忘了问问价钱，刷餐卡时才发现红烧肉价钱是普通荤菜的两倍。
后悔也晚了，虽然也不是吃不起，但就是有点不爽。
她又不好意思厚着脸皮把菜倒回去，只是经历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下来，甜滋滋的红烧肉吃在嘴里，味道还是打了个折扣。
吃完饭，她把餐具整理好，带去清洗。
洗手间人不少，需要排队，轮到她时，有人不经意从后侧撞到她，脚下不稳，顿时被凉水浇了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
撞人的女生看起来不是有意，连连道歉。
“……”程秀竹点点头，一时没了洗餐具的心情，但来都来了，她把饭盒放在水花下面，看着贴壁的油星在水中漂浮又顺水而出。
被浇透的衣服贴在腰腹上，湿答答的，很难受。
她拿着饭盒回宿舍换衣服，一路上，有不少人路过她后驻步偷笑，不是很隐蔽的发出细碎笑声。
宿舍里没人在，她松了口气，解下湿透的文胸，正准备穿上干净衣服的时候，宿管阿姨的声音穿透房门，突然走廊和房间之间的间隔就消失了。
年过半百的大妈领着电工打扮的男人直接走进屋里。
程秀竹完全僵硬了。
大妈一开始还没注意到她，跟身边的电工闲扯，直到发觉电工眼神直勾勾的瞪着前方，才发现不对。
“要死啊你！还不赶紧穿上衣服！”大妈的声音无疑是很有穿透力的，但电工装傻，硬是一步也不动。
……
期末考试倒数第三天
复习进度23%
肖樱桃做完两套卷子，停下来松松脑子。
她拿了个计时器，按下按钮，时间从120秒开始减少。
闭眼休息的时候，她并没有真正的睡着，只是趴在桌子上，放松精神。
旁边有人低声谈话。
她并不是故意偷听，但教室总共就那么大。
话题中心人物是个女生，人称小苹果，但并非什么可爱的外号，由来满怀一种漫不经心的恶意。
小苹果的脸小小的，颅骨也小，就像颗没长开的苹果，五官挤在紧窄的面孔上，本来只是平凡无殊，但奈何她其他方面都是超出一般水平太多的配置。
丰乳窄腰，身材比例修长，对比起来越发显得惨淡。
关于小苹果的传言有很多，像什么白天在宿舍裸奔不拉窗帘，跟窗外的人打招呼；能劈一字马；会在厕所外面埋伏出来时无防备的男生……
话题开始转向下流笑话，其间夹杂着吃吃的笑声……
突然寂静。
闲聊声、笑声、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全都消失了。
肖樱桃埋在臂弯里的脸上，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向外窥探。
讲台上，班主任脸色铁青，眼冒怒火的站在哪里。
班主任年逾50，个头不高，身材瘦小，是教语文的，身上有点文人习气，但不多。慈眉善目的时候居多，就算教训不听话的调皮学生，也甚少见他发火，总是苦口婆心、啰啰嗦嗦冲人说一大堆大道理，基本到最后，决意‘悔改’的学生都是被他念烦了。
肖樱桃瞪大了眼睛，吃了一惊。
她以前从来没看出来，班主任居然——是个地中海秃子。
似乎连头顶无毛的地方都被怒火烧红了，平时说话慢声慢气的的班主任前所未有的暴怒大骂：
“是谁，是谁偷走了我的假发？！！”
……
教学楼西面，几个年轻的男孩女孩聚集在一条缠满了爬山虎的长廊里。
他们面前散乱着几根掰开的一次性筷子，其中一个皮肤有点黑的男孩，得意举起手中的筷子，筷子一头被涂成了红色。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吧。”他身边的女孩小声说道，她抽到的是一头被涂成了蓝色的筷子。
男孩咂舌：“哎呀，怎么这么胆小了，又不叫你去街上裸奔，你们一个个的都选真心话还有什么意思。”
女孩很坚定：“不，我就选真心话。”
“好吧，好吧，谁让我疼你呢，来吧宝贝，我问你昨天爽不爽？”
话音未落，众人纷纷起哄，‘哦哦’的叫着。女孩脸皮薄，已然羞红了脸，但耐不住被人催促。
“快快，真心话！”
女孩没法，只好轻轻点了点头，在这一刻，口哨声和欢呼达到了最高。
看着那群瞎闹的人，张卫栋暗自翻了个白眼。
看着那黑皮男孩左右被两个女孩占据，他绝无一丝羡慕妒忌之意，这是真心话。
不知道刘丹从哪里发掘了这么两个‘宝货’，明明大家年龄差不多，顶多有个一两岁的年龄差，但是从外表上来看，刘丹像是揽了两个妈在身侧，两个都是他的女朋友。
搞不好人家纯就好这一口，张卫栋不乏恶意的想着。
“哦哦哦这一把轮到栋栋了！”
这一轮，抽中蓝签的是张卫栋。
“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张卫栋故意皱着脸，他面皮薄，每当他这么做，眼角嘴角就堆积出大量皱褶，丑怪的引人发笑。
“我、我也选真……”话音未落，被一个声音打断。
“不成不成，今晚都选真心话哪还有什么意思，怎么也该轮到大冒险了。”
这，张卫栋迟疑了。
首先，大冒险往往没什么好事，这是肯定的。
但他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看好戏的戏谑笑容。他们就等着这一刻呢，张卫栋的胃袋缓缓沉下去。
这是没得拒绝了。
“……好吧，”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可千万别再叫我去偷假发了。”
“放宽心，老班现在不把假发放在办公室里过夜了。”
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安慰，但张卫栋还是不由得舒了口气。
要知道，最近教师办公室新安了监控，他可不想为了这个愚蠢的游戏背上处分。
“你啊，就脱掉衣服，去教室讲台上跳个舞吧。”
张卫栋僵住了，他看着朋友们，求助或者求饶的视线挨个递过去。
刘丹松开搂着的女孩，站到他身前。
张卫栋视线跟男孩的腹部持平，这个距离能闻见对方身上的汗味、香水味，还混合了一丝膻味。
男孩说了什么，张卫栋一个字都没听见，他得拼尽全力才能控制住呕吐物不从喉咙里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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