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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都开始嫌弃自己了。
“其实陛下不过来也行。”谢兰亭唇角含笑，“反正近日臣亦无事，可以陪在父皇身边。”
谢慕然一噎。
四哥你变了，都学会呛人了。
见他委屈的表情，程鹤轻咳一声:“我和兰亭正打算去下棋，你去忙你的吧。”
皇帝陛下感觉中了一箭，特别憋屈的走了。
谢兰亭翻开之前自己写的题递给他，有点不好意思:“臣也不知写的对不对。”
“无碍。”程鹤不太在意这个，“错了就改，知道哪个知识点记错了，就重复记忆和练习，下次不犯就是。”
“臣明白了。”谢兰亭目光落到他手旁的书页上，程鹤顺手递给他又揉揉他脑袋再次获得一只红彤彤的雪团子，忍不住笑了“噗”
“父皇！”再来多少次他都觉得难为情和羞囧，不太明白父皇为何这般喜欢揉他脑袋，他的脑袋就这么好揉？程鹤特别喜欢逗他，见这孩子耳垂又红了，开口道:“兰亭，你脸皮这么薄，以后娶媳妇打算怎么办。”
谢兰亭抿唇，眼睫颤了几下:“臣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话不能这么说”
程鹤：“你今年都快二十了，你弟孩子都三岁了，其他几个弟弟女儿都好几个了。”
“……”
见谢兰亭避而不答，程鹤也不去逗他。
“父皇不问问为什么吗。”倒是他自己先憋不住了。
程鹤惊异:“为什么要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虽然是你父亲，可也不能随便去窥探，除非你愿意告诉我。”
谢兰亭一怔，低头抿唇:“多谢父皇。”
若是以前，他肯定会害怕父皇给他赐婚，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可现在。
确实挺好。
程鹤漆黑的瞳孔在他脸上扫视一圈，心底还是有些惋惜，他带了这孩子差不多一个多月，还是改不掉那句‘臣’。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他若是能带兰亭去现代社会看看，一定要戒掉他骨子里的阶级观念。
不过只能想想了。
076最近在完成快穿任务带别人，都不怎么出现，但问题还是要问的，他在系统商城扒拉半天，怎么没有控制天气气候的啊。
于是他戳戳076:“有没有堪测天气，比如风向和雨向的。”
毕竟古代的气候很容易造成天灾，而往往雨灾过后伴随的就是大瘟疫。
076:【当然有，就是没上架。宿主你等级还没到解锁的时候。】
“我现在积分多少了？”程鹤想买清凌瓶。
“9126。”076打破了他的妄想，“宿主的积分要到开采完海外金矿或者国内金矿才可能有机会涨。”
“……”程鹤不死心道，“矿产分布图有没有。”
“有，5000。”
程鹤满脸mmp:“你抢劫呢，这么贵？”
076特别委屈:“宿主这是总部订的价，我就是一个执行任务的人工智能。”
看到他父皇变幻莫测的脸色，谢兰亭迷茫道:“父皇？你怎么了。”
“没事。”程鹤在心里骂了076一声，揉揉额侧，“你看你的书去。”
“臣……”谢兰亭顿了下，“有个问题想问问父皇。”
“问吧。”
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他似乎是在酝酿和斟酌用词:“殉情，到底是对还是错？”
程鹤看着他一脸正气的问出这种问题，仔细思考了好一会:“这种事……”
“沾染了权欲的人有些人可能会觉对方太傻，为了一个人放弃自己的命。因为他们觉得有权有势，可以找很多不同的女人，不过是死了一个妃妾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对于殉情的那个人来说，失去自己喜欢的人，才会痛不欲生。他虽然身份高贵，有钱有权，可也孤独。”
谢兰亭疑惑:“孤独？他都有钱有权，为何还会”
“有钱有权就不会孤独了吗。”程鹤对于这种说法不予苟同，“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会哭会笑会闹会思考，难道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人是需要物质需求，比如吃的喝的玩的这些口腹之欲，也需要精神慰籍。”
“有权势的人，往往为了权欲，不择手段，孤家寡人一个。最后导致众叛亲离，可这并不代表他自己不需要去爱人，也不能去被爱，沾染权欲久了，便忘记人世有真情和爱。”
“所以在遇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他自然不会放手。但有些不会为了女人殉情，可有些却会。”
“不过都是个人选择罢了。”
程鹤放下茶杯，“但是我不建议为了一个人去殉情。”
谢兰亭静静听着，“为何。”
“因为你如果殉情了，”程鹤不理解这个行为，“可有考虑过自己的儿女与父母。更重要的是，人需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任。”
“或许殉情之人是好丈夫或者好妻子，但绝对不是一个好父亲和好母亲，更不是好儿子和好女儿，因为他们抛下了自己垂垂老矣的父母，抛下了嗷嗷待哺的幼童，并没有做到父母和子女的责任。”
“每个人都有被爱和需求爱的权利，但如何选择，得看他们自己。可以不理解，但请尊重他们。”
“站在理性客观的角度，或许这位拥有权势之人是恶人，他也有被爱的权利。但是站在公众的角度，他并没有这个资格被爱，因为他损害了天下人的利益。因为他毁了无数个小家庭。”
谢兰亭想到法律:“所以他该死吗。”
“当然该。”程鹤不希望他因为这些就对犯人心软，“他需要被爱和没资格得到爱本身并不冲突，可这不是伤害和破坏他人家庭的理由，这种人如果殉情是好事，少了一个祸害。”
“但对于他的父母来说，确实是不孝。对于他的儿子，也确实是不慈。可这不代表他不该死，这本身就是矛盾且对立，相互冲突的，因为人性，本来就是如此。”
谢兰亭点头，程鹤又道:“但没有人能做到绝对公正和理智，因为太过理智会显得凉薄冷血。太过感性会显得你容易心软而坏事。”
“所以兰亭，你办案的时候，要有理性，绝对不能意气用事。但平日里，感性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谢兰亭停顿半晌，才低声回复:“臣知道了。”
明月皎皎，银雾飘渺，烟笼寒纱，辉影成措。
夜里的风吹过皇城。
带来些许凉意，晚风如刃刮过枝梢。
带来一片静谧。
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除了皇室公主皇子，其余人一致决定称呼太上皇为程公子，而他本人也并没有意见。
因为这个称呼确实能掩盖永泰帝‘死而复生’的事实，而城中看到过直播的人早已被076消去了记忆，处理和收尾这一系列后续后，程鹤这才收下心。
凉月当照，晚风簌簌。程鹤端坐于临窗前，辉光洒在他的侧脸上，衬得其人玉珠如润，清云化雾般皎洁，光影如梭。
谢兰亭从书房抱着文卷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仙人清姿，眨了下眼。他回过神时，程鹤正低头沉思，斟酌片刻踱步上前:“臣见过父皇。”
“是兰亭啊。”他搁下手中笔墨，将人拉了过来，目光落到他怀里的文卷上“你怎么把刑部的文卷全带过来了？”
谢兰亭恭恭敬敬:“臣现下也无要紧事，就在这办公。”他踌躇道，“会不会打扰父皇”
“无碍。”他不以为意，反正他最近也没什么大事要办，就跟兰亭一起看文卷没什么不好的“你坐在此地批阅便是。”
“臣领旨。”谢兰亭拂袖坐下，翻开文卷。
程鹤只看了一眼，便没去管他如何批阅。
个人自有个人的职责，他并非当任皇帝，并没有查阅刑部案卷的资格，无需再管。
走到另一侧，去翻阅有关工艺的书册。
……例如水泥。
他打算先在皇宫里先浅试一段，比如已老旧、需修缮的‘庆云殿’前试试效果，若效果好，便可推行。
水泥的原材料也都很好找，与纸张的材料一样，皆是极为便宜之物。
翌日，程鹤便收到了皇帝陛下派来的工匠数名、原料众桶，兴致勃勃的在庆云殿实施。
而皇帝本人由于日常太忙，只能派几名小太监过来探探底，程鹤自然也不以为意。
毕竟他们以前也没见过这东西，谨慎点也是应该的。
谢裕嘉听说父皇又捣鼓出了新东西，兴致冲冲的拉着谢琴兰过来试试底。
她小心翼翼的在上面踩了几脚:“七妹，这路真的很结实，你过来看看。”
谢琴兰闻言也蹦了过来，“这路比之前看到的土路真的好太多了。”
程鹤看着她们一个比一个蹦得欢，也没去阻止她们，还都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搁他那边就是几个初中生而已。
若非古代材料实在太难找，他还想烧出青砖，铺着亮堂多了。
还有窗户，若是有人能深入研究化学，烧制玻璃也不是很难，毕竟他有玻璃的烧制方法，若是卖给京城里的百姓就太好了。
关键是工部也是初次接触物理化，还有得磨，除非在考试当中加上物理化的题，开设类似的官职……也不是不行，就是阿然那小子估计是没想到这层。
他戳戳076:“能不能定位我那几个儿子现在在哪。”
【宿主让我找找定位系统。】
076飞到系统商城里看了几眼:“定位系统确实有……”
“但是要积分对吧。”程鹤一听就知道它靠不住，深深叹气“那算了，还不如我派人去打听呢。”
076，076委屈:不是它不想帮宿主，关键是这些都是总部订的价，它总不能违背上级的命令。
至于让上级通融一下，不好意思它办不到。
程鹤让谢瑛编撰百科全书时，后者一整个惊恐:毕竟要编写这么多不同类型的书籍，所耗费的精力和人力物力可不少，他觉得他做不到，父皇是不是想累死他。
“我是这种人吗。”一眼看穿他心思的程鹤说，“又不是让你自己写，你府上有那么多人，闲着也是闲着，实在不行让你九弟再拨给你一些官员帮忙写。”
“你儿子不是喜欢去青楼吗，让他帮你写，写不完就别出去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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