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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在衍没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一处地面。
言岑茹担忧地看一眼裴诚：“阿诚你来说，怎么回事？”
“言阿姨……”裴诚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解释说，“可能是我听错了。”
“听错了？”凌老爷子不信，追问道，“在衍到底说了什么？”
结合以往的表现来看，只能是自家孙子的问题。
“老凌，”许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身，语重心长地说，“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言岑茹闻言一惊，站起来欲劝阻：“许伯伯……”
许老爷子摆手：“不勉强了，年年是我带大的，我知道丫头的意思，眼下这种情况，她不会再去找凌在衍了。”
说完转身上楼，路过凌老爷子身边时，他还能笑着说：“老战友，你的宝贝孙子，没看上我的年年，咱们结不成亲家喽，你得另外找个孙媳妇儿。”
凌老爷子气的不轻，沉着脸指了指凌在衍：“回家！”
言岑茹还想开口劝劝，可许老爷子已经上了楼。
凌盛青赶回家的时候，凌在衍已经在院子里站了块半个小时了。
言岑茹在正厅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他。
凌盛青拍拍儿子的肩，什么也没说，然后径直走向妻子，小声询问：“爸呢？”
“在楼上房间里，”言岑如瞪他，“你也不问问你儿子干了什么？”
“是不是又欺负许家的小丫头了？”
“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言岑茹叹一口气，“他这次是要退婚，爸很生气。”
凌盛青回头看一眼自家儿子：“胡闹！你去问问，整个凌家谁不喜欢那个小丫头？”停一停，又很生气地说，“就你嫌弃佳年比你小。”
言岑茹轻咳一声：“好了，你上去看看爸怎么样了。”
凌在衍从许家老宅出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凌老爷子气不过，罚他在院子里站着。
他骨子里的硬气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刚下过雪的天气，手脚冻麻了，手腕的伤口便也感觉不到疼了。
二十多分钟后，凌盛青从楼上下来。
“走吧，去我那儿。”他得跟儿子好好聊聊。
凌在衍转身跟上，高大的身形有些僵硬。
进了书房，凌盛青坐在茶桌前泡茶，是凌老爷子自己配的安神茶。
“说说吧。”
凌在衍安静的站着，像是在思忖要怎么说。
“在衍啊，你是不是真的很不喜欢佳年？”
“爸。”他眉头一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凌盛青见状摇头：“在衍，你知道爷爷一直很喜欢佳年，也有意撮合你们，可你这样，让佳年怎么办？”
凌在衍神色松动了一下，开口说：“许佳年挺好的。”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我……”他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讨厌那孩子吗？”
凌在衍想了想，很轻地摇了一下头。
“既然不讨厌，那就别退婚了，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凌盛青倒好两盅茶，缓缓道，“你爷爷的意思，是让你和佳年尽快结婚，毕竟你们有婚约在。”
凌在衍闻言一惊：“结婚？”
“嗯，结婚。”凌盛青抿了一口茶，“我同意你爷爷的提议，年底之前，你和佳年先把证领了，等来年天气暖和了再补办婚礼。”
凌在衍闭了闭眼睛，沉沉地吐出一口气，但没反驳。
凌盛青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笑了笑，然后说：“时间不早了，回去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去一趟许家。”
凌在衍很少在老宅住，他在公司附近有一套单身公寓，平时工作日都在那里住，只逢年过节才回老宅。
这几年，佳年时不时会来凌家小住，言岑茹将两人的房间安排的很近，美其名曰是要促进感情。
可他们真正单独相处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有一次，佳年大学放寒假，言岑茹接她来家里玩，恰逢那阵子凌在衍工作上出了点问题，他又感冒严重，可无论母亲怎么打电话劝说，他就是不回老宅。
凌老爷子把佳年叫到跟前，笑眯眯地塞给她一个保温食盒，又叮嘱张伯开车载她去凌在衍公司楼下堵人。
佳年脸皮薄，到了他公司楼下就不让张伯跟了。
她一个人进去，紧张得红了脸，小声跟前台小姐询问：“阿衍在吗？”
前台小姐上下打量她几眼，随手指着大厅一侧的休息区说：“凌总在开会，你先去那边等吧。”
佳年点头，走开两步又回头试着问：“我能上去等他吗？”
“不行！凌总工作期间，不喜欢被外人打扰。”
佳年礼貌地笑一笑，乖乖到一旁的休息区等着。
可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下午。
到了下班的时间点，结束换班的前台小姐路过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佳年抱紧了怀里的保温食盒，拿出手机要打电话。
一抬眼却看到凌在衍正从电梯里走出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下属，其中一人还在低声跟他说着什么。
但他目不斜视，径直出了大厅。
佳年动作顿住，没有叫他。
回去的路上，张伯没告诉她，在她等在大厅的时候，他给凌老爷子打过电话。
那次回去，佳年把保温食盒留在了自己房间里，她在下车前叮嘱张伯不要告诉凌爷爷。
隔天，许爷爷派人来接她回家，她带走了那个食盒。
其实她知道凌在衍有一个前女友，第一次见过他后，她便求着父亲身边的秘书去调查了他在国外的事情。
只一个星期，他从小到大的经历就被人整理好放进档案袋送到了许家老宅。
许老爷子见小丫头在院子里翻阅读理解似的看一份资料，就好奇地凑过去查看，她警惕地将东西一股脑抱进怀里。
但许老爷子还是在她跑回房间后，在桌子下面发现了一张凌家长孙的照片。
贺医生笑着打趣说：“不得了，小丫头这是要早恋。”
许老爷子也笑：“嗯，老凌的这个孙子长得还挺好看的，有几分他年轻时候的样子。”
“凌老先生？”
“对啊，老凌要撮合年年和这小子，就是他比年年大五岁。”
贺医生哈哈大笑：“老爷子您这是不喜欢凌老先生的孙子。”
许老爷子无奈：“可我瞧着小丫头好像对这事上心了。”
“倒是件好事。”
当天晚上，佳年接到父亲许振的电话，简单聊了几句后，许振语气严肃地说：“以后这种调查人的琐事别找正杰。”
佳年瘪嘴：“知道了，你说过的，可以找姚秘书的助理。”
许振叹一口，他也是才从秘书口中得知，自家老爷子答应了和凌家的定亲，于是不放心地问女儿：“年年，关于凌家的那个长孙，你是怎么想的？”
佳年抿一抿唇，如实回答：“阿衍哥挺好的。”
许振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明白了个大概，于是耐心地叮嘱道：“年年，这件事是两家长辈的决定，但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你这里。”
佳年似懂非懂地回答：“嗯，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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