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赏花宴不算正式,介于是她第一次以江念的身份亮相,所以江念匆匆用完早饭后便被摁着打扮,力求体现出永安侯府对她的重视。
毕竟她明面上自幼养在祖家,与京城贵女素不相识,很容易受到排挤,只能以这种方式威慑一二,告诉众人她身后站着的是永安侯府。
收拾的早,出发的时刻也比原定的早。
江念到达时,国公府外停着的马车寥寥无几,她刚下车就有小厮上前,引她进入穿过前庭,在石子小路上绕来绕去,来到一处小院。
小厮像是怕她不解,恭敬道:“江小姐,前边还没准备好,我们家主子说了,先带着贵客来这里赏菊,免得怠慢了各位。”
江念不置可否,轻哼一声,示意他赶快带路。
对于小厮说的话,她是一点也不信的。
方才路过前庭,她瞧见了廊下坐着人,单她被引到了这里,分明是有人专门想见自己,先一步探探她身份的虚实。
走入室内,江念意料之内地没看见其他人的身影,桌上孤零零摆着一盆□□,这是藏都不藏了,直接将目的明晃晃地摆了出来。
“小姐小坐片刻,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喊我们就是了,待前庭准备妥当后,会有人来请您的。”
可江念的茶添了又添,依旧不见来人。
她尚且沉得住气,身后新安排的贴身侍女春梅早已憋了一肚子话要说,语气愤愤:“你们好大的胆,竟敢如此怠慢我家小姐,半天都没见有谁去通报主子的!等下见了你们主子,我冒死也要告你们一状!”
江念等她说完才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出声制止,“春梅。”
得了她一个眼神,春梅忍住还想再说的冲动,瞪着眼瞧侯在门口的侍女,看样子不讨个说法誓不罢休。
站着的侍女一脸惶恐,慌慌张张跪了下来:“奴婢不敢!一早就有人去通报了,只是,只是……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见人,许是长公主午睡还没起,毕竟现在时辰尚早……”
春梅眉毛一挑,掐着腰不服气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埋怨我们小姐来的早吗?”
“小姐收到长公主殿下的邀请,一早就准备着,提前半个时辰到达以示尊敬,长公主行事周全稳妥,必然能考虑到这种状况,哪里想到会你这种刁奴,尽败坏了国公府的脸面!!”
侍女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男声,打破室内压抑的氛围,
“哪家的丫鬟,这么牙尖嘴利?”
江念伸手轻轻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春梅,看向来人,“丫鬟护主心切,望殿下.体谅。”
“哦?”男人轻笑,“你认识本殿?”
江念起身行礼,低着头老实道:“兄长提起过您,说五皇子殿下丰神俊朗,器宇轩昂,非凡人也。”
“是吗?抬起头来。”
男人上一秒还在笑,忽然就变了副面孔,“跟你兄长一样,惯会溜须拍马,这张脸,看着就叫本殿厌烦。”
江念暗自腹诽他阴晴不定,表情却是恭顺,未曾直视过连瀚珉。
连瀚珉步步紧逼,声音颇为咄咄逼人,说话内容也带刺。
“你兄长才死,你就这么花枝招展地参加宴会,永安侯府的做派未免太难看了。”
江念的虽然打扮的久,但是衣服服饰都没有出格的,根本算不上花枝招展,更何况……
“殿下,民女受长公主邀请,为的原来是赏花宴吗?旁的小姐收到的邀请,与民女收到的大不相同,民女自然以为长公主找民女别有它事,故而不敢推辞拖拉,早早便来到了国公府。”
“可怎么到现在都不见长公主,反而是殿下您一个外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聚集了京城大半贵女的国公府呢?”
江念语气不带停顿,夹枪带棒地反击回去。
她知道连瀚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国公府的大夫人与武王的生母是表亲,他出现在这里应当是替武王试探自己。
连瀚珉表情又是一变,柔和下来,“原来如此,定是抄信的下人疏忽抄错了时间,表姑邀请江姑娘,为的是让江姑娘散散心,只是表姑怕下人手脚粗笨,这才去前庭亲力亲为,力求赏花宴尽善尽美。”
“本殿正巧在国公府,顺手帮衬表姑招待一下贵客,江姑娘可是等得心急?”
江念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人便自顾自往下说:
“为表歉意,这盆菊便送给姑娘了,江姑娘收了花,可别去表姑面前哭我招待不周了。”
他说完,竟亲自端起那盆□□递到了自己眼前。
江念摸不准他的主意,不动声色瞥了眼春梅,屈膝行礼,“多谢殿下。”
春梅收到暗示,弯腰小步走上前,准备从连瀚珉手中接下□□。
连瀚珉无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念,“本殿的赏赐,江姑娘不亲自接过吗?”
江念无奈,伸出双手接过。
但当连瀚珉撤去手时,突然加重的力道让江念身子一晃,差点没拿稳摔了。
还好他及时出手托住了花盆。
连瀚珉故作懊恼,将□□放回桌上,道:“是我考虑不周,忘了江姑娘哪里拿得动这么重的东西。”
不用他开口,春梅自觉上前,小心地端起花盆,交由屋外的小厮,让他送到马车上。
江念不过端了一下,手指就被盆底压出了红痕。
连瀚珉盯着她的手,冷不丁开口:“江姑娘手上有茧,像是长期握笔形成的。”
江念指尖一抖,自然地翻过手装作查看的样子,“民女身子不好,平日素爱抄写佛经消遣时光,让殿下见笑了。”
连瀚珉难得沉默,“……你兄长很健康。”
江念心情有些微妙,谨慎补充道:“哥哥小时候身体也不好,多仰仗殿下和诸位公子照顾。”
连瀚珉表情恢复正常,哼笑,“你兄长在国子监可是小霸王,成天作威作福,夫子都管不住他。本殿可看不出他哪里体弱了,倒是天天见他拿这当托词,偷懒当滑头。”
江念低垂着头,装作老实,终于听到男人大发慈悲,
“时间差不多了,前庭估计也有贵女到了,你入席吧,初来乍到,多结交些人脉,席中有位副尉家的小姐,你和她应该很合得来。”
“祝你好运。”
他最后四个字说的含混不清,江念讶然于他会给自己提示,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就不用再苦恼如何接近那个副尉庶子,从他身上获得信息了。
心中规划着接下来的行动,江念向连瀚珉告辞离开了小院。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连瀚珉的侍卫良邪这才劝道:“主子,武王殿下说过,这件事不让您掺和,尤其是江世子的死,其中牵扯众多,您还是明哲保身为妙。”
连瀚珉不以为意,转身拍拍他的肩“本殿只是帮皇兄看看这位江姑娘的真假。”
“好了,该写信告诉皇兄结果了。”
*
前庭的一角围了许多年轻小姐,半掩着面与同伴低声交谈,赞叹着面前的魏紫颜色之艳丽,花型之优美。
有人瞥到不远处独自站着的少女,扭头与同伴说:“她还敢出来活动,庶弟身上的嫌疑还没洗净,自己大咧咧来国公府参加宴会了。”
“哎,一个人站着,可怜见的。”
她刚说完,没等同伴反应,捂着嘴笑了起来:“真够厚脸皮的。”
说话的这名少女地位不低,立马有人接上她的话,
“的确,换做是我,怎么也要在家日日忏悔,为世子诵经祈福,哪里会腆着脸参加赏花宴呢?”
少女们一齐笑了起来。
作为被议论的对象,万清茹难堪极了,却依旧撑着不愿提前退场。
往日跟她来往的小姐,此时没一个来跟她说话的,好似她是瘟疫般,唯恐避让不及时沾染了晦气。
人群中,有位身着黄衣的小姐话头一转,说起另一件事,“你们听说了吗?”
她压低了声音,半是怀疑半是兴奋,周围的人即使猜出了她想说什么,也不自禁靠了过去,附耳细细听着。
“世子还有个妹妹,长相如世子一般无二呢。”
“该是怎样天仙的人啊。”
她颇为感慨,很快被人迎面泼了盆冷水。
“若果真如此,你我可多了个竞争对手,她价值大着呢,谁娶了她,不就相当于……”
管澜话没说全,众人交换了个眼神,都明白她的意思。
谁要娶了永安侯的女儿,谁就能获得永安侯的支持。
“更何况,还有南安的江家呢。她虽然没被封郡主,身份也是极贵重的。”
掌管南方大半氏族,地位权势滔天的江家,永安侯的祖家。
众人戚戚,转而聊起了其他话题。
江念隐在暗处听了半天的墙角,发觉再听也挖掘不出什么重要消息后,款步走入庭中。
庭中的交谈声沉寂一瞬,重新响起时比原先热闹了许多。
江念没有急着接触目标,假装没发现时不时扫来的视线,寻了个无人的角落,等着人上门。
过了不久,长公主出席说了几句话,也没专门叫她,露个面就离开了。
她等得人终于站不住了。
听到逐渐靠近的急促脚步,江念嘴角微勾。
来了。
万清茹站定,
“江小姐,小女副尉之女万清茹,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江念自然应允。
打发春梅去远处守着,江念和万清茹面对着面,还未开始对话,万清茹突然跪了下来。
“江小姐,万三胆小怕事,与世子被投毒一事断然没有关系!请永安侯明鉴!”
“更何况,他与世子要好,吃酒游玩常常相伴,又怎么会狠心对世子下毒呢!?”
江念没去扶她,听完万清茹急切的话,心中猛然掀起惊涛骇浪。
她与万三,根本没有如此熟稔。
更何况,她在外从不碰酒,与酒有关的聚餐更是能免则免。
何来的常常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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