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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从兔子手办变回原形，他目送苏橙上了三楼。
看着苏橙离开的背影，他的心口骤然一痛，他伸手摸去，那里没有心跳，只有坚硬的肋骨。
昨天从外面回来之后，他就开始不停地做梦，在梦中他看见在漫天黄沙中，尸山血海，数不尽的身体散落在那里，被烈阳曝晒，被野兽分食。
而在这片尸海中，一个被血浸透的人抱着一面军旗低头痛哭，奄奄一息，她的眼睛里是燃烧的怒火，可脸上已经布满了死气。
今早他一看见苏橙，脑海里就不停地回想着昨晚在梦中看到的那个人。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把她们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那些尸海又是怎么回事，它和自己丢失的那段记忆又有什么关系？
书房里很安静，乔泽坐在书桌前，将旁边泛黄的书单重新检查了几遍，犹豫了一瞬，他把左手旁的那本书也夹了进去。
“咚咚”，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传来了苏橙的声音，“先生。”
乔泽听到她的声音，语调瞬间上扬，勾起明显的愉悦，“进。”
苏橙一进门，就看到乔泽把一摞书放在书桌旁，还特意放了两本小册子在上面。
“怎么回来这么早？”
苏橙也觉得今天很顺利，莞尔，“遇到了一个张易的熟人，他妈妈貌似被发展成了下线，我们明天去他家里看看。”
乔泽失笑，“那下午正好可以看书。”
“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苏橙的视线从那摞书上慢慢挪到乔泽身上，眼底难掩震惊。
这好像有点多。
“这些是你新阶段要学的知识，还有几本书的内容可以改善你的身体条件，是药三分毒，依靠丹药维持，不是长久的方法。”
“先生找到解决的方法了。”苏橙有些惊奇，走到桌前简单翻看了几本书。
乔泽眼底微动，“找到了，但是时机未到，得再过段时日。”
苏橙以为乔泽是指自己的修为还没有达到，便没有再多问。
乔泽转移了话题，“你现在先练着这些，照你现在的速度，用不了多久，不使用外物也可以发挥你灵力的攻击性。”
苏橙握了几下拳头，模拟着使用灵力的状态，“我使出的这些灵力是只能用来攻击吗？”
“不是，等你的修为达到一定的程度，你不仅可以用来攻击，还能像医修一样救人。”
苏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原来自己走的全能路线。
乔泽低头垂眸，目光落在桌面上，思绪却已经飘远，“如果天界还在的时候，你修道的尽头就是羽化升仙。”
“先生。”苏橙见他状态不对，小声开口，尾音都要飘散在空气里。
“我没事。”乔泽敛去眉间的郁色，嘴角重新勾起一个弧度，“灵气滋养你的身体，修行到最后的阶段，生老病死就和你没关系了。”
苏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猛吸了口气，整个人都傻了，“我应该没听错吧！这……这是容颜不老，长生不死的意思？”
乔泽从书桌前站起身，重重敲了一下苏橙的额头，失笑，“我和你待在一起这么久，怎么还这么惊讶。”
苏橙捂住额头，还没从大脑发懵中清醒过来，两腿发软，摆摆手，“先生是神使，和我这种凡人不一样。”
乔泽牵住苏橙的手腕，半揽着把她扶在怀里，“也不算是彻底的永生，这套修行法术借助的是天地间的灵气，如果天地间的灵气消失，失去了灵气的滋养，就相当于必死无疑。”
“那也很厉害了。”苏橙眼睛发亮，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在体内奔流，“这是我以前哪敢去想的。”
从古至今多少人都在穷尽一生追求长生之法，现在先生告诉她，这种虚无缥缈的事她也可以做到，这简直是把她的世界观再一次重塑。
她抬头看向乔泽，瞳孔中的兴奋逐渐抹上一层悲色，她突然心口有些酸涩，整个人浑身发冷。
这么多年，只有先生一个人长生不老，默默担负着责任，眼睁睁看着和自己相识的人一个个死去，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苏橙竭力按捺住胸腔抽搐，她紧紧握着乔泽的衣袖，无声地闭上眼睛，心底的酸热猛地冲上咽喉。
乔泽在苏橙变化的神色中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心疼。
一直以来强大又沉默的男人身体一僵，然后突然掐住苏橙的腰，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按住她的脖颈，将她埋进自己的怀里，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块浮木，想要把眼前的人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他好开心，他的苏橙在心疼他。
他就要忍不住了。
他不想忍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橙终于从这份直入骨髓的悲痛中清醒了过来，她白着脸想从乔泽的怀里退出来，却被她的先生强硬地困在怀抱里。
苏橙一边心疼着乔泽，一边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口鼻里都是乔泽身上的味道，把她霸道地包围起来，她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要抱自己。
那种状态好像濒死的人抓到了生的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乔泽终于松开了苏橙，他抵住她的额头，和她四目相对，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消失不见，眼眸里都是偏执的笑意。
“苏橙，你在心疼我。”
苏橙睫毛轻颤了一下，她想躲开乔泽的目光，却被他阻止了，“先生，我……”
一向克制的神使大人，内心最深处的欲/望喷涌而出，这是他的苏橙，是他的小丫头。
“苏橙，白有鳞说你们女生都很在意仪式感，所以我不想草率的说出那三个字，可我有些忍不住了。”
苏橙和乔泽对视着，眼底是难以掩饰的惊愕。
先生在说什么，他……他是想说他爱我。
苏橙睁着乌黑澄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她忘记了呼吸，因为缺氧，她的大脑有些混乱。
“苏橙，这不算是一次表白，我只是单纯的告诉你我的心意，在我给你正式表白之前，我会像正常男生追求心上人一样，给你一个追求期，当然，你可以拒绝我，可是你不能离开我。”
乔泽眼里漆黑的躁动收敛，沉淀成深沉的迷醉，他的语气依旧温柔，可是这份温柔里的占有欲让苏橙心惊。
心惊之后，是难掩的喜悦。
她的先生喜欢她。
她心中那轮无法靠近的明月主动降到了她的身边。
“先生。”苏橙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我也……”
乔泽用手指抵住了苏橙的唇，柔软的触感让他眼底暗了又暗，“我知道，把开口的机会留给我，我想给你一个盛大的表白仪式。”
苏橙眼眶泛红，鼻尖一热，嗓音嘶哑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