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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易迎上乔泽的眼神，虽是不解，但还是恭敬地还了一礼，礼数周到，没有一丝错处。
白有鳞吃瓜群众上身，暗戳戳地看到了全部，十分惊奇，一向能把情绪管理到极致的神使大人，竟然也会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就像那小道士要抢了他家什么宝贝一样。
至于当事人苏橙，则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只是低头跟在乔泽身后老老实实地离开了。
人生第一次出任务，结果最后还是师父亲自来解决的，这跟自己出门打架，最后叫家长出面有什么区别，不仅丢了自己的脸，还让先生丢了人。
橙越想越失落，到了最后头都要掉下去，就连乔泽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
乔泽微叹了口气，转身，走到苏橙面前，对着她的脑袋轻轻一弹，“小丫头，在想什么？”
苏橙揪着衣袖，不敢看向乔泽，“先生，我今天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小丫头，怎么会这么想，你要知道，王娜娜被控制后就是一只厉鬼，你入行才一个月，就已经有了可以与她一博的能力。”
乔泽俯下身，示意苏橙抬头看向他。
“要知道很多道家天才修道一个月的时候，也不过刚刚开始学习符箓的理论知识，那个张易甚至连入门书都没吃透。”
苏橙没听出来他家先生的小心思，抬头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其实先生，我用起来那些东西也不是很熟练，只是一旦动起手来，就好像那些动作以前重复过很多次，自然而然的就用起来了。”
她描述不出那种感觉，有那么几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了别人的记忆一样，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很流利。
乔泽眸子里的笑意淡了一些，但很快又温和地开口道：“熟能生巧罢了，更何况你如今灵脉已开，你的体质已经和普通人变得不一样。”
苏橙点点头，自己是先生借众神残余神力开的灵脉，一开始的起点就和普通的修道者不一样，现在有这种感觉，可能也是这些神力的影响。
“好了，小丫头，我们该回去了。”
苏橙重新找回了信心，一双眸子都亮了起来，“先生，锦姨说小张道长是青城最有潜力的弟子，今天晚上他还给了我一张大胆符，我是不是得好好谢谢他。”
“在符箓中根本就没有大胆符。”
乔泽的语气变得很冷淡，他不喜欢苏橙提起张易时那种欢快崇拜的语气。
苏橙完全没有意识到乔泽的异样，她从胸口处的小兜里掏出那张符，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张普通的静心符。
“那小张道长也是给了我一个善意的谎言，先生，你出现的前一刻，我好像看到小张道长冲了过来，是真的吗？”
“对。”
“那他真是个好人，我得好好感谢他。”
苏橙想把静心符收了起来，却被乔泽接了过来，“这符效果不好，你要是想要，我也可以画给你。”
“不用，我有先生给的五行珠就好，每次我害怕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五行珠会发暖，那种感觉很舒服，最关键的是我就会变得很有安全感。”
苏橙笑着，整个人都灵动了起来，那是一种无意识地依赖，乔泽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先生，颜真悦为什么喊你神使啊？”
乔泽转过身，重新朝着巷子外走去，“白泽上神因为因果，不能直接插手人间的事，他选中替他游走世间的使者就被称为神使。”
苏橙眨眨眼，“所以这就是先生你和别人修道方法不一样的原因吗？”
“可以这样说。”
“先生，你好厉害。”苏橙睁大了眼睛，她知道自己抱了一个大腿，但是没想到会抱上这么一条金大腿。
乔泽没有看向苏橙，但却能想到她现在会是用一副什么样的表情看着自己，“那就好好学，总有一天你也可以像我一样。”
苏橙很兴奋，这种兴奋将她今天晚上的失落洗劫一空，“那先生会看着我一点点强大起来，对不对？”
乔泽本该给苏橙一个答案，可是这一刻他却突然不想说。
果然，苏橙的眼睛里出现了疑惑和担忧，“先生？”
乔泽突然不忍心了，他说，“我会陪着你强大起来的。”
只要你还需要我在你身边，只要你不会怪我当初的选择。
苏橙揉着自己的耳垂，他很喜欢先生的承诺，很奇怪，她明明从小没有缺少过家人的疼爱，可是乔泽给她的安全感，却是家人给不了的，可能这就是普通人和修道者之间产生的第一个鸿沟吧！
“那先生，今天晚上的事会怎么解决？”
“你在担心树人和王娜娜。”
苏橙眉眼间的笑意散去，有些苦恼，“我只是觉得王娜娜也很可怜，明明一开始的犯罪的是武保和柳晨晨，但到了最后，王娜娜和树人反而成了最大的恶人。”
“生前做的恶，死后依旧会受到惩罚，武保他们不会就这样被放过。
乔泽停顿了一下，“至于树人和王娜娜，王娜娜还可以转世，但是树人他沾了人命，要付出一些代价。”
苏橙张了张嘴，声音很低，像是要飘散在风中，“他会死吗？”
“不会，树人因为王家福佑才得以有修为妖的机会，武保害了王家，树人替王家报了仇，只能说都是因果关联。”
“感觉因果轮回，就像是天地留下的一道道织网，将善和恶联系在一起，福祉和报应也交错在其中，从而给这人间上了一层规矩。”
苏橙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这些线，“在这些规矩下，有人想逃脱惩罚，有些则兢兢业业恪守着，获得自己想要的福报。”
乔泽停下了脚步，声音有些隐隐发哑，“这就是天道，冷酷无情，却又仁慈怜悯。”
“先生。”
苏橙抬头看向乔泽的背影，她觉得先生好像很孤独，就像是在满天风霜里一个人走了好久，没有落脚点，也没有终点。
乔泽回头，仿佛刚才濒临破碎的他只是一个错觉，“走吧！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苏橙点点头，快步跟了上去，不管怎么样，先生身后永远都有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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