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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上场时,戚无忧还是被皇帝叫过去,让他好生照看梁王。
皇帝不说不允许梁王上场,他喜欢自己的儿子们勇武,不懦弱,何况小时候的梁王也是学过些武功的,只是这几年痴肥,看起来呆滞罢了。
皇帝对自己的几个儿子都很有信心。
可惜梁王心思根本不在狩猎上。
他望着马上一袭红色劲装的呼延缥缈,只觉心痒难耐。
戚无忧骑马跟在梁王身后,自然看到梁王那色欲熏心的面容,他冷嗤一声,转头看向茫茫密林。
呼延缥缈却将目光移向戚无忧,“王爷,今日可要与缥缈比一比?”
南苑的皇家密林都是规整过的,里面几只野豹,多少飞禽走兽戚无忧比谁都清楚,有什么好比的?不过是为了哄父皇开心罢了。
官升一级,与他们这些王爷公主的,根本没有关系,再升,能升到哪去?
“公主身份尊贵,玩玩儿就罢了,莫要伤了身体,”戚无忧坐在马上,气宇轩昂,笑容微冷,那样一个娇媚多姿的大美人,他视若无睹。
梁王骑马挤过来,“皇弟,公主想跟你比你就去比啊,不用管我。”他本来也不是为了什么劳什子狩猎,戚无忧跟在他身后他还怎么行动?
何况梁王一看到戚无忧那张俊脸就烦,还不知这人在背后怎么拿捏他的把柄呢,他早就将那个小书生抓起来了,却还装作一副好弟弟的样子,父皇还让他跟在自己身后,不知存了什么心。
戚昭这臭小子嫌南苑偏僻,不愿跟他来。
鸣鞭过后,众人四散。
烈马狂奔如疾风骤雨,一群身穿貂皮的武士喷涌而出,中间夹杂一抹耀眼的红。
只有两位王爷的马在原地慢腾腾地不走,众侍卫面面相觑,不知两位王爷要做什么。
戚无忧慢慢悠悠跟在梁王身后,梁王气得仰倒,“皇弟,你快去狩猎去啊!”他大吼一声。
戚无忧一副在自家院子散步的悠闲状,“皇兄,父皇让我保护您。”
“谁要你保护?咱俩还是一个师父,你看不起谁?有本事你跟我比比?”
戚无忧几乎是无声的吁了口气,梁王陷害锦,这个仇他还没报。不是不想报,而是时机未到,既然父皇只是让他看着梁王,他要比试,那就比比,“好,弟弟就陪皇兄这一次!”
梁王冷哼,使劲甩了一鞭子,他身下马儿吃痛,如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
戚无忧不紧不慢地跟上。
呼延缥缈马术了得,她是最先冲出去的,大乾的男人们没有一个比她迅捷灵敏,看台上替皇上观礼的沈梦鹤冷了脸,只觉得丢面儿。
一进密林就没有侍卫守着了,这里路面被一层积雪覆盖,雪下面还有些机关,有些机关为了保护狩猎者,都做了标识的,这里全是戚无忧一手设置,他知道大乾近百年没有冬狩,今日参与的人又良莠不齐,因此降低了难度。
梁王心压根儿就不在狩猎上,他打马往前,遇到动物也不理会,一门心思都在猎艳上了,功夫不负,没有半刻钟他就找到了那抹红色的身影。
她已经猎了几只野兔、野猪,马儿被猎物拖慢了步伐,这才能被一心找她的梁王追上。
梁王抹了抹头顶,确定自己仪容端整,他拍拍马腹,往前几步追上呼延缥缈,装作偶遇,“哎!公主好厉害,居然猎了这么多。”
缥缈冷不防有人叫她,她转头一看,是个胖乎乎的男人,她蹙眉,想了半天都没想出这是谁,“你是谁?”
梁王愣了愣,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脸,“你不认识本王?”
“王爷?”
梁王点头,他舔着脸再近了一步,“公主生得真美!公主在北地一定是草原上最美的女人了吧!”
缥缈侧目,“王爷说笑了,草原上的女人各个英姿飒爽,本公主和她们一比,还差得远呢。”她睨了眼梁王身后,空空如也,竟是连只野鸡也没有,“王爷,您怎么没有狩猎?这南苑真是什么猛兽都没有,实在是没劲,听说这些关卡是安王设的?他怎么这般无趣?”她噘嘴,虽是抱怨,话却说的娇嗔。
梁王以为她是在骂安王不懂狩猎,“我这个皇弟,做事确实欠妥,公主没有玩儿爽吗?本王还有座野园,那里很多飞禽走兽,您若喜欢,下次可以来梁王府找本王。”
他眼里的□□都要溢出来,缥缈从小见多了男人这副丑样,有些不乐意和他说话了。
虽说都是兄弟,梁王却连给戚无忧提鞋都不配。
她鞭子一抽,身下马受痛,长长吐了口气,哼唧了几声,才乖巧地跨开步子。
“王爷,您慢慢来,本公主先走一步!”
“哎!公主别走啊!”梁王好不容易私底下见到缥缈,如何舍得放她走。
他抽了抽身下的马,那马却被他敲打的来了脾气,死活不愿再走。
梁王狠狠抽了几鞭子,那马却更倔了,他要将梁王扑腾下马,梁王一惊,顿时掏出小刀刺向马儿,马一吃痛,直接将他甩下马,长嘶一声逃跑了。
……
梁王狼狈不堪,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今日真是流年不利,美人美人没吃着,想着安王此时可能已猎了许多野物,他简直要七窍生烟了。
有些上位者就是这样,他们的尊贵与生俱来,这种养尊处优很容易养出他们目中无人的性子,总觉得什么都能得到,是因为他们自己很行。
梁王就是这种目空一切的自大之人。
参加狩猎的人陆陆续续在规定的时间内赶了回来。
这一场安王狩猎最多,其次是京营一位千总,第三位就是缥缈公主了。
安王本就是大乾人心中的大英雄,他第一,没有人置喙,反而都一脸与有荣焉,就连第二的金千户也是一脸崇拜,他都没想到自己能进步这么大。
要知道他以前和安王比武,没几下就被他打趴下了。
而如今他居然可以跟上安王的步伐。
安王生来尊贵,而他,却也不差。
安王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金千总更激动了。
人群一阵阵欢呼。
这时不知谁轻声问了句“梁王呢?”
众人才发觉梁王竟还没有回来。
派出去的侍卫是将梁王抬回来的。
一头被武士攻击的野猪慌不择路追赶梁王,若不是梁王一脚踏入身侧陷阱,因太过肥胖而卡在窄坑上头,那野猪瘦弱,生生掉落陷阱,梁王听着野猪掉入深井发出的凄厉叫喊,真是吓掉了魂。
他差点就要和野猪一样了。
等众人发现他时,他已经喊哑了,所幸没有身死密林,可一个王爷被人抬出狩猎场,那个人也是丢大发了。
梁王府的人纷纷跑过去,他们呼天抢地,恐惧不已,生怕王爷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受了连累。
梁王虚弱地躺在担架上,他吓破了胆,此时睁开疲惫的双眼,一脸愤恨地瞪了眼一旁清爽干净的戚无忧。
戚无忧哼笑一声,还有劲儿怨恨他,应该没什么事儿。
他就是什么都不做,梁王也不是他的对手。
皇上此时从行宫过来,沈梦鹤早将两位王爷的一番机锋交待了。皇帝坐在上首,看着担架上咬牙切齿的儿子,只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愚蠢,他甚至不懂得藏拙。
他摇头,这儿子是废了。
“行了,别丢人现眼了,带梁王下去养伤。”皇帝一脸嫌弃地看了眼梁王。
梁王三十多岁的男人,被父皇一个鄙夷的眼神扫过来,他居然落了泪,从小到大,父皇从没有关怀过他。
皇帝却心道,锦衣玉食多少年,却要和一个上过战场的人比试,他是脑子被驴踢过吗?
他又将头转向缥缈,眼中透出欣赏,先是对她大加赞赏一番,“缥缈公主真是女中豪杰,还是说你们草原的女人都是这般厉害?”他又转向戚无忧,“朕是来兑现承诺的,安王已经是亲王,再升一级的话……”
“父皇,这南苑是儿臣设置的机关,儿臣侥幸得了这第一,实在是愧不敢当。儿臣什么都不要,不若将这奖励赏给金千户吧。”他说的就是第二名的京营千户,这人原来也是戚无忧从肃州带过来的亲兵,凭借过硬的武功才坐上千户的位置。
“好!既然安王发话了,朕就将金千户升为参将。”
缥缈一直看着戚无忧,她发现他竟连皇帝的赏赐都不要,要知道他一个亲王,再升一级可就是……
也是,再升就是皇帝了。
她娇俏一笑,这安王真好笑,不想要奖励,却偏要得第一。
可她却是越看越喜欢!
此事过后,京城又掀起一股狩猎热潮,有画手专门画了安王手举鹰隼,马后拖猎物的盛景,安王声名日盛,对安王妃的讨伐也悄悄抬了头。
苏锦华是商人,对这些事情自然比较敏感,在和那些碎嘴子的妇人大吵了几次之后,她决定上王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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