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沈青山忽然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坐起,目光灼灼,钉得解表几乎走不动路。
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沈青山,鲜活的、热烈的,仿佛开在最高山坡顶上的虞美人。
永远肆意的向着风。
沈青山颤颤巍巍想下床,却被解表阻止了。他擦干手上沾着的水珠,又摩挲几下,方才伸出给沈青山拉好被子。
只是银甲仍旧森寒,透着无尽的凛冽。
“二哥,你躺好,事情我会办妥。”
沈青山却摇了摇头,脸色还是病中的苍白,但眼睛亮的发烫,直直照进解表心底,仿佛要灼烧他的心。
“这次我们要分头行事。无恙,你带人搜查那一带,美曰其名保卫京城的安危,抓犯人归狱。想来没有人多为难你。”
沈青山的嗓音渐渐缓和下来,如同绵绵细雨滴答滴答,缱绻缠绵,“别担心我。我不过上山一趟,你比我辛苦多了。记着,一定要在李杰府邸搜出东西来,无论是什么。”
解表点头,他对自己的本领很有信心,鲜少有人能打得过他。
反倒是沈青山,他还在病中,正是虚弱的时候。万一有人借机发难,他又不在身边,很难放心。
然而对上沈青山兴致勃勃的目光,想了想还是算了。他二哥从来不是温室中的花朵,而是雪山顶上久久盘旋的雄鹰。
“此次雨天路险,我又不在身边,二哥你要万般珍重。”
沈青山心想,这不就是离开片刻的时间吗,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但他仍郑重的点头,笑了笑道:“无恙,你也是。”
*
由于沈青山的突然出现,曾经热闹的冷宫也逐渐冷清。
他们担心沈青山会杀个回马枪,暂时还不敢动小楚望。
听说当时带头欺负小楚望的奴才已经下狱了,受了几天的刑罚,出来时已不成人样。
他们恐惧,反倒给了小楚望片刻喘息的时间。
他身上的伤仍旧没好,青青紫紫的触目惊心。
其实沈青山给的那瓶金疮药效果极好,常用于军队,一般人还搞不到。
只是他舍不得用,才留着伤,让它在漫长的时间里愈合。
小楚望就抱着大氅,守着金疮药,等在正殿门口,期待沈青山的第二次到来。
只是太阳升起,又西沉。渐渐的,天空飘起雨丝。
从点到线,从远至近,稀里哗啦,雨幕朦胧了视线。
沈青山没有出现,就连身影都只停留在那日的记忆中。
倚宜。
他学着那日身着浅蓝色衣衫的青年发出的音节,慢吞吞的模仿着唇形。
有太多和这个音节相似的文字了,他识字不多,只能靠模糊不清的发音,依旧在望不到头的日子里。
思念一个人。
娘亲死后,他懂得了仇恨,学会了思念。而沈青山的到来,让他明白,原来思念是可以一瞬间变得浓烈,也让人更加脆弱。
小楚望抱着大氅仰头,呆呆看着天。他想,以前这个时候自己在干嘛呢,在洗衣服,在舔舐伤口,在怀念娘亲……
总之不会是期待某一个人的到来。
*
“报告大人,我们发现了一间密室。”
解表挑了挑眉,目光冷若冰霜射向李杰,看得他是直冒汗。
李杰用衣袖抹了抹汗水,“这……解司隶明鉴呀!虽说我曾经确实认识过黄宵,也不过点头之交。自从他干出那种事后,我就与他恩断义绝了。再者又是解司隶您要的人,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包庇他呀!”
解表道:“既然心中坦荡,又何怕我查?”
李杰道:“说来惭愧,鄙人有些难以启齿的爱好,实在无法公布于众。还请解司隶海涵,留我几分面子。”
解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还是毫无表情,“面子?你有几分面子?”
解表的油盐不吃是出了名的,哪怕是沈青山,也勉强不了他。
一是没必要,二是不屑。
解表办事利索,狠人一个,谁惹了他,他不把人扒层皮下来绝不善罢甘休,记仇的很。
所以即便众人看他不爽,可也无可奈何,搬不倒人家啊!一般鲜少人会选择惹他。
解表办事,从不用借口,哪怕沈青山跟他说过,美曰其名维护京城的安全,他也置之不理,一切都照自己习惯来。
“大人,”有狱卒匆匆跑来,“我们在密室里发现了一箱黄金。”
原来就在解表与李杰谈话间,他早已下令彻查了那间密室。
闻言,李杰面白如纸,哆哆嗦嗦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箱黄金他藏得很深才是,怎么会有人知道?
殊不知,顾执一直关注他很久了。自从知道李杰并非真心为朝堂挑选人才后,顾执就做了后手准备。等了这么久,总算没有白费功夫,沈青山愿意帮他。
解表生着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时眉角扬起,看人就像看路边的垃圾似的,招人恨得牙咬咬,“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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