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九

18.陶修是否来访

陶修从屋里取出一根竹笛递给他:“那日你甩脸就走我还以为白刻做了,我能赠你的都是就地取材任谁都能做的小玩意,实在有点……”

公仪林接过竹笛挑在指间旋转几圈反复查看,像要从上面挖出非同一般的意义,“做的挺好,你这些小手艺我都喜欢,连系坠子的小孔都留了,可见真的用心。”

二人坐在树下的桌旁安安静静欣赏新得的礼,各自都很满足,陶修忽想起一事,开口问:“这几日你是否听到关于西海县瘟疫一事?”

公仪林隐隐感觉他要做什么,故作平静反问他:“打听那些做什么?”

“人人听见瘟疫两字就色变,疫病一旦传开连医工都不肯救治,家人被迫分离,病者在孤寂中惶惶等死,你没见过那种地狱就无法想象将死之人的绝望。”

“医工都管不了的病疫只能任其自生自灭,你又能帮到什么忙。西海县的可能不是瘟疫,否则这十来日能不见消息传来?别瞎琢磨,与你无关。”

“但愿如此。”

公仪林走时,陶修一直送他至小路尽头,想话惜别却显得矫揉造作,什么都不说又不知下次见面会是何时。

两人击掌告别,相视而笑。

陶修的手指很长,肤色较暗,掌心粗糙,伸出的手掌被公仪林当空截握在手里不肯撒开,手指被他紧紧捏住,几乎疼到皱眉,似乎夹带某种不甘或是恼怒的情绪,见他久久没有松开的意思,陶修抖抖臂膀提醒发怔的公仪林:“你在想什么?”

公仪林慌忙丢开他的手,极不自然地笑道:“我在想你去汝丘找我时被守门的拦住怎么办。”

“这点小事也值得发愣,我又不傻,想找你自然有办法。”

公仪林将竹笛在手中转一圈往腰中一别,作揖道:“好,那我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夏季的夜空星光灿烂,陶修坐在简陋的书案前凝望天穹稀疏的星辰,手臂下压着剑匣,他忍不住点上灯再次打开欣赏,借着蜡烛柔和的光晕摩挲剑刃,忽然在护手处发现两个小字,忙凑近烛火仔细辨认,阴刻的是两个非常细小的“林修”二字,他望着光芒跳跃的蜡烛和手中利剑,才发现案几上一半的书籍都是公仪林所赠,满屋都是他的善意。

他灭了灯躺回床上舒展四肢,对着漆黑的屋子露出满足踏实的笑,活着似乎也没多艰辛。

*

*

*

回到汝丘的公仪林多次叮嘱守在正门、角门的门子:“若有一个自称陶修的年轻人来访,速速报于我知道,不管什么时辰都及时报来。”

几个门子从没见过二公子慎重地跟他们嘱咐过某件事,连连应声道:“记住了,记住了。”

外出回府公仪林必问门子:“陶修今日是否来访?”

门子们被他多次询问搞得惶恐不安,交职时也例行公事彼此打听:“今日有陶修来访吗?”“没有。”

这陶修究竟是哪方人氏,把几个门子弄得迷惑不解。

日子一如既往,公仪林却觉得乏味无趣,捧书看了半日就昏昏欲睡,窗外闹心的蝉鸣吵的他头疼,托着头伏在书案前眯了片刻,脸从掌中滑下猛然惊醒,望着空旷安静的屋子没来由一阵彷徨,呆呆愣了片刻后索性调整姿势在席子上坦荡地睡起来。

午后的阳光极其耀目,烈日炎炎,他热得突然睁开眼爬起来,提笔在纸上写下“康乐”两字,一遍不够,洋洋洒洒写了四五次,写完后先是满足地盯着看,随即撂下笔无趣地推开纸。

此人,他想见,又不敢见。

一直伺候公仪林的司子举着一封书函飞快从外跑来,十分兴奋地跃过门槛大喊道:“二公子,好事,好事啊。”

公仪林还慵懒地靠在一沓书上,眼皮都没动一下,漫不经心地问:“大热天的能有什么好事?”

“大公子要回来了。”

他从书案前一跃而起夺了那信,迅速扫过一遍,信中言说他兄长一家七月二十能到家中,“今日是初几?”

司子擦着脸上的汗急急回道:“十六。”

“太好了,母亲知道此事吗?”

“夫人已经知晓了,前头都开始给大公子收拾屋子,把他房中的物什搬出来晒着咧。”

“好,好,我快一年没见到他了。”

公仪家祖上官至晋司徒,高祖一辈时为齐国三品侍中,在那段荒诞动乱、民不聊生的战乱中,公仪、谢、陈这样几世为官的大族非但不受革朝易鼎的影响,还会在一代又一代后辈的奋发努力中累积声望,成为吴郡乃至全国无可动摇的世家门阀。

公仪檀比公仪林年长十岁,六年前因公仪家族的影响试用临川郡醴县县令,三年前实授县令一职。他因在外任职公事繁忙,一两年才能携带家眷回来一趟。眼下正是酷暑时节,去年添了一子,便携妻带子回乡避暑给他老母亲高兴高兴。

公仪林拿着信去佛堂找他母亲。轻轻跨进佛堂,他看见母亲在氤氲的香气中静坐的背影,但手中佛珠却掐的飞快,他探头笑道:“兄长回来,母亲就这样欣喜,佛珠都要被你掐出火来了。”

公仪夫人睁开眼,把佛珠在手腕缠了两圈,公仪林忙扶她起来。

“一年多没见到他了,还有至今一次面都没见过的佑儿,我在这祈求他们一路上平平安安。”

“我跟你一样惦记他和佑儿咧。”

“你哥的屋子收拾的怎么样了,幸好这几日烈日如火,把他屋中的霉气晒一晒。”

“方才来时我看过了,还都在晒着。”

“带我去看看,马虎不得,佑儿肉皮儿娇嫩,屋里的家具陈设里里外外多洗几遍,能晒的都晒一下,万一有霉虫咬了他。”

公仪林和兄长都住在三进院,院子由一道墙隔开,墙上特意开了道圆形门,既方便兄弟二人当年来往进出又泾渭分明有界限感。

他虚扶着母亲慢慢往院中去,想到她为一面都还没见上的孙子闲操心,不免发笑:“我和兄长小时候您也这样仔细养着?”

公仪夫人温和端庄,说话不紧不慢,在这两年个头猛蹿的儿子跟前显得矮小微胖,她仰头望着小儿子笑道:“我怎么养大了你,你不比我清楚?”

“那倒是,养的过于精细了,至今还不知受伤流血是什么感觉?”

公仪夫人从后面轻轻捶了他一下:“好好的要什么流血的感觉。这段时间我见你像和之前变了一个人,也不太爱出门,司子说你关在房中读书,可真是在读书么?”

“天气热不想外出,读些书打发时间。”

“你始终不如你哥踏实上进,你父亲听说你肯读书了还不信,说要趁你不备搜书检查,看你究竟都在读些什么?”

“原来阿父这样想我,那我就一定要让他另眼相看。”

二人来到院中,见屋里的桌椅案床都抬在院里暴晒,几个丫头提着桶细致地擦去物件上的灰尘。公仪夫人摸过深棕色的木床发出一声喟叹:“你小时候就爱挤在青木床上,晚上我来瞧你们时,每回你都勒着你哥的脖子睡,转眼他都成家立业了。”

公仪林道:“成家是人生三大事,母亲你就瞎感叹。”

不提成家一事还好,他的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给自己引坑里去了。果然,公仪夫人立即牵出他竭力回避的事。

“你也知道成家立业是人生大事,袁家那件事你给我放在心上认真对待。虽说你现在还没到必须成家的年纪,但袁家姑娘与你不同,姑娘的年华本就金贵,你可以十八、二十成亲,姑娘家却等不得十八、二十,这事要趁早定下,也算给袁家一个定心丸。”

公仪林朝栏台一坐,翘起一条腿展开纸扇不停地扇着:“为什么一定是袁家?是我们攀附他家,还是他们攀附我家?我没想过要成家,袁家要等多久都与我无关。”以往司空见惯的大族联姻,这会横竖让他不自在。

“你这是怎么了,之前提起此事也没见你反对。我见过袁家的姑娘,品貌俱佳,聪颖灵秀,难得的模样,绝不侮辱了你。正好你哥这次回来,我们把此事正式跟袁家提一下。”

“哪家挑不出一个模样俊的人,我又不是冲着人的脸娶妻。现在我无心成家,这几年母亲就不要在此事上替我操心了,袁家那边还是尽快推掉,免得真耽误了姑娘家。”

“胡说。不瞒你,七八年前我们两家就提过这门亲,那时候你们二人还小权当玩笑话提起,可现在不同了,你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又拿他压我,我知道他什么都好,循规蹈矩按你们意愿做好儿子,这样的好儿子一个还不够,还想要俩个?”

“就是四个我也不嫌多!”

“让老父他再生几个。”

“你这兔崽子。”

袁家也是汝丘的大族,去年公仪林因贪玩好奇还在袁家的高墙外转了三圈,今日再提袁家真是浑身不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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