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九

24.考验

原定是安排孟鸢自己一个人拿着郦君玉为她写好的信件,去拜访孟父曾经的至交好友杨院使的,但郦君玉不放心孟鸢一个人上门,于是便打算扮作孟家的小厮,陪孟鸢一同前往。

为了避免杨院使以后认出自己,也是为了契合小厮这一身份,她特意换上了一身荣发的旧衣服,又从厨房的灶台上挖了一些炭灰,涂在脸上,让自己的肤色更深一些。

化好妆后,荣发看着那张焌黑却依旧五官俊朗的脸,忍不住感慨道:“都是娘生爹养的,公子你怎么就可以长得这么好。”

郦君玉一听她这么说,当即拿起眉笔来,又往自己脸上画了些丑痣:“现在呢?”

“丑了,丑了。”荣发笑嘻嘻的应道。其实她觉得还是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在外人眼里,决计想不到面前人会是那个玉面状元郎。

等郦君玉出房间的时候,连孟鸢也被唬了一跳,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陌生人,郦君玉就知道自己这个装扮是成功的。

她带着信件和孟鸢一起来到了杨院使的府邸外,上前询问看门的人,才知道杨院使今日入宫,并不在府上。

两人只能悻悻的打道回府,第二日又来,依旧没有见到杨院使。直到第三次拜访,杨院使才恰好在家。

杨院使看过孟父的信件后,一连问了几个有关孟家的事情,郦君玉皆对答如流,杨院使这才相信了两人的身份,拈着胡须道:“自你家老爷回乡丁忧后,我们已是数年未见,不知你家老爷在云南过的可还好?准备何日返京?”

郦君玉应道:“蒙杨院使关心,我家老爷夫人在云南都很好,也甚为想念杨院使。目下已收到了圣上召唤入京的圣旨,不日就应该能到京城。”事实上此时离她爹娘入京还有一段时间,因此郦君玉才敢伪造她爹爹的信件。

杨院使笑道:“等你家老爷夫人回京了,老夫定会上门讨一杯热茶喝喝。”

孟鸢一听这话,还以为事情会露馅,紧张兮兮地偷看了郦君玉一眼,却见郦君玉没有丝毫的慌乱,依旧游刃有余地道:“我家老爷随时欢迎杨院使造访。”

杨院使谈回正事,对着孟鸢说道:“老夫看你身世可怜,无依无靠,又有孟老爷的力荐,收你为徒不是不可以。只是老夫身为太医院之长,若是轻易收你为徒,外人知道了定会生出些闲言碎语来。”

“因此想成为老夫的徒弟,老夫还需对你考验一番。”

郦君玉眉毛微微一动,在她的印象中,自己爹爹的这个朋友可不是什么重名节的人。他的这套说辞,主要还是想看看孟鸢的能力吧。

孟鸢连忙道:“无论什么样的考验,小女子都愿意试试。”

杨院使满意的点点头,道:“正巧这几日,也有另一个人想拜老夫为师。老夫精力有限,收一个徒弟就已足够。你且将这本医书拿回去看看,过几日等老夫有空了,对你俩考验一番,你若能胜出,老夫便收你为徒。”

他随即从身后的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医书来,递给孟鸢。

孟鸢双手接过,如获至宝,连声向杨院使道谢。

杨院使安排送客后,两人离开了杨府。在回去的路上,孟鸢抱着医书,忐忑不安道:“公子,你说我能经过杨院使的考验吗?”

“无论能不能过,都不妨一试。”郦君玉仿佛没有那么在意,轻飘飘地说道。

她不想给孟鸢太大的压力,但孟鸢依旧十分在意。回去之后,连夜背起了杨院使给她的那本医书。

郦君玉半夜起身看到她房间的烛火还亮着,本想走过去劝她早些休息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过去打扰她。

过了大概五日,杨院使派人来支会她可以登门了。孟鸢依旧和郦君玉一同前往,这次她们并没有见到杨院使,接待她们的是杨家的管事。

管事将两人径直带进一个偏院当中,只见院子当中列着一排排整齐的架子,架子上一层层放着圆形的竹筛,筛子上盛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树根。刚走进小院,就能闻到浓重的药草味,但依旧不见杨院使的身影。

郦君玉困惑不解地问道:“杨院使不是让孟小姐过来接受考验吗,为何不见他人影?”

“我家老爷有些事情暂时脱不开身,因此让我来接待二位。”管事笑道:“他的考题就在这个院子当中。若是孟姑娘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孟鸢一懵,问道:“管事先生,能否先告知一下杨院使所出的考题?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管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孟鸢,依然笑眯眯道:“我家老爷要求孟小姐在一炷香内,蒙上眼睛,在这个小院内辨认出足够多的草药。可闻可品,唯独不能看。小的会在一旁帮孟小姐计数。”

“足够多是多少?”郦君玉问。

“方才有一位公子也是在这里通过了考验,老爷说孟小姐你只要能超过那位公子所辨别出来的数量,就可进入下一关。”

孟鸢犹犹豫豫问:“那可否告知那位公子辨别出了多少种药材?”

管事摇了摇头:“恕小人无法告知,等小姐通过了考验就知道了。”

既要她超过前者,又不告知前者识别的数量。这哪里是考验辨别药材的能力,分明是在考验孟鸢扛压能力。

孟鸢顿时心头一紧,一手揪紧了管事给她的帕子,一手在管事看不见的角度,偷偷握住郦君玉的手。

郦君玉迟疑一息,便重重的回握了回去,感觉到孟鸢手心里满是汗水。

孟鸢被回握之后,抬头看了郦君玉一眼,忽然有了勇气,吞咽下口水道:“让我来试试吧。”

郦君玉帮她用手帕蒙住了眼睛,随后牵引着她来到那些盛放着药材的架子前。

孟鸢试着在架子上摸索药材,然而因为双眼被蒙住,找不准方向,摸了几次都摸了个空。

郦君玉见状,便向管事提出由自己来帮忙拿放药材,孟鸢只负责辨认就好了。

管事未表异议,因为之前那个公子,他也提供了帮助。他却不知自己的一点头,正好给了郦君玉见缝插针帮助孟鸢的机会。

计时的线香点燃后,郦君玉专将药架上那些气味独特、味道浓厚、带刺的、形状奇怪的好辨认的药材挑拣出来,送到孟鸢的面前。

孟鸢一品一尝,登时就能报出药名来。管事在一旁计算着数量,竟没有发现两人当着他的面明晃晃的作弊。

一炷香燃尽,在郦君玉的帮助下,孟鸢总共认出了五十九种药材。数量不算多,也不算少,在管事没有开口前,孟鸢的心总是悬着的。

“恭喜孟小姐,比方才那位公子多认出三种药材,顺利进入下一关。”管事宣布完后,孟鸢顿时松了一口气。

下一关,管事将孟鸢和郦君玉带回了正院中。花厅上,杨院使高坐在主人的位置上,悠然自得的品着茶,他的右手边坐着一个白白净净、身形消瘦的年轻男子。这个男子想必就是方才管事口中的公子,也就是孟鸢同场比试的竞争对手。

郦君玉和孟鸢一进去,就先向杨院使问了个好,又道:“让杨院使久等了。”

“我已经从管事那听说了孟鸢你辨别出了五十九种草药。”杨院使夸赞道:“不错,不错。”

那个白净的男子听到五十九这个数字时,明显坐立不安了起来。他以为自己输给了孟鸢,便会失去给杨院使做徒弟的机会。

殊不知杨院使并不在意两人的谁输谁赢,辨别药材只是见到他的一道门槛,后面的比试才是他给出的真正考验。

在杨院使的命令下,管事从花厅后头搬出了两扇屏风,随后又有两个人遮掩着进入屏风后头。

杨院使让两人自屏风后头伸出一只手来,道:“这两人都是上门来求老夫救治的病人,老夫已经对两人的病情有所了解。现要求你们两人分别对这位病人把脉诊断并开出药方,限时一炷香,谁能更稳妥的解决这两位病人的病痛,谁就胜出。”

“这就是老夫给你们出的第二道考题。”

经过前一关的挑战,孟鸢的心态已经稳了许多,二话不说就走上前去,从两个病人中挑了一位进行把脉。

白净男子唯恐落后也跟了上去,孟鸢挑走一个,他便选择另一个。

孟鸢把完一个病人的脉搏后,见白净男子仍在把脉中,便没有上前打扰,兀自走到管事安排好的桌椅前,写起了药方。

杨院使就在面前,这一关就算是郦君玉想帮忙也帮不了。不过幸好,郦君玉之前带孟鸢到施药堂见过了不少的病人,寻常的病症难不倒她,行云流水般的写完一个药方。

这时白净男子也来到了桌前书写药方,孟鸢趁这个空隙,正好去把另一个病人的脉搏。

一炷香结束后,两人各自拿着自己的药方来到了杨院使的面前。

杨院使将两人的药方都略扫了一眼,然后开口问道:“说说你们两人对这两个病人各自的看法吧。”

“孟鸢先来。”

孟鸢道:“我把脉的第一位病人,应是一位妇人,年龄在四十五六岁上下。她的病症应是夜不能寐,偶感潮热,脾气急躁,心烦意乱。这应是气血瘀滞、阴虚肝旺之症,多出现在女子月水将尽之时,因此我开出地黄、白芍、枸杞子、当归等滋养肝肾、宁心安神的药方。”

“而第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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